第13章 醉酒

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可不能让冯蔚蔚看到我和黎敬御在一起。

“快放手,冯蔚蔚在外面。”

黎敬御任性的说:“不放,她在外面又怎样?”

“你……”我又气又急,额上渗出一层薄汗。

钥匙插入锁孔的前一秒,我把黎敬御推入隔间。

洗手间的门被打开,外面的人看到我,不悦的指责:“真是的,这洗手间又不是你家的,你锁了让别人怎么用?”

被人指责,我又是赔笑又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注意,随手就把门给锁上了。”

见我认错态度良好,指责我的人也不再借题发挥,与我擦肩而过的时候低低的抱怨:“素质真差,什么人嘛……”

走到洗手间门口,我又回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冯蔚蔚上前来挽着我的手,看似很关心的问:“嫂子,你好点儿没有?”

“嗯,好多了。”只是心脏还在砰砰的乱跳,差点儿没急死,现在腿还在发软。

“哦,那就好,你快出去吧,师兄在外面等你。”

“你呢,不出去吗?”她不会要上洗手间吧,万一在洗手间里碰到黎敬御,后果不堪设想。

“我等敬御,有点儿事要跟他说。”冯蔚蔚摇摇头,指了指对面的男厕所:“他在里面。”

可不能让冯蔚蔚等在这里。

我硬拉着她往外走:“有事待会儿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

她颇有些不情愿的回头看了一眼:“好吧!”

不多时,黎敬御风度翩翩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冯蔚蔚好像确实有急事要说,上前拉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了几句。

“知道了,我会处理。”黎敬御不咸不淡的应。

冯蔚蔚眉开眼笑:“谢谢!”

吃饭不能没有酒助兴,黎敬御在法国定制的红酒口感相当好,醇厚馥芬,连不喜欢喝酒的我也不知不觉喝了几杯。

“敬御最可恶了,还是师兄好。”冯蔚蔚微有醉意,向我抱怨:“上次我过来,打电话给敬御,让他去接机,结果他说他忙,没空,让我自己打车,我才不要坐脏兮兮的出租车,多亏了师兄过去接我,那天师兄还在出差呢,接到我电话一点儿也没含糊,嫂子,师兄真是好人,你好有福啊!”

冯蔚蔚的话让我心生疑窦,连忙问:“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5月6号,本想给敬御一个surprise,结果,他给了我一个surprise!”冯蔚蔚娇嗔的噘着嘴:“黎敬御大坏蛋!”

我怔怔的看着康文渊,5月6号……那天正是我的生日,黎敬御陪着我,而康文渊,陪着冯蔚蔚。

“敬御,我特意让厨子做你最喜欢的秘制青椒三文鱼,你怎么不吃?”

冯蔚蔚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到黎敬御的口中,她的举动引起我心底的酸涩不断上涌。

埋头默默吃饭,不看他们表演恩爱。

一块酱香排骨从天而降,落入我的餐盘中。

愕然抬头,看到康文渊温和的笑脸:“别光顾着吃饭,也吃点儿菜嘛!”

“谢谢!”我不知他的关切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突然有想哭的冲动。

我知道,我这是嫉妒,嫉妒冯蔚蔚可以做我不能做却想做的事。

女人都有虚荣心,我也不例外。

女人都会因为有爱慕者而沾沾自喜,我自然也不是例外。

如果,有一天,那个让女人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的爱慕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全世界的女人应该也和我一样的失落,一样的伤感,甚至一样的难过。

我就像一个饥肠辘辘的人,吃着青菜萝卜,闻着满汉全席的香,在心里安慰自己,我不是没有满汉全席吃,而是因为青菜萝卜更适合我,最后,满汉全席被人打包带走,连香味也不给我闻,我就只能在心里回忆,满汉全席的香。

在泪水滑落之前低下头,夹起排骨塞嘴里,堵住了喉咙里的哽咽。

那天晚上,我喝了不少红酒,原本没醉糊涂,可我执意不愿自己太清醒,便放任自己醉下去,甚至不顾形象的在黎敬御总统套房的餐厅里唱起了歌:“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看他们笑,我也跟着笑,得了鼓励般越唱越起劲儿。

迷迷糊糊听到康文渊说我醉了,要带我回去休息,我还直嚷嚷说自己没醉,还能喝。

康文渊根本不听我的醉话,长臂搂着我的肩,强硬的阻止了我继续丢脸。

“我说了我没醉,放手啊!”到了地下停车库,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推开康文渊,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不坐车,我要走路回去。”

没跑出几步,就被康文渊抓紧胳膊:“慢点儿!”

我放慢了脚步,让康文渊搀着我走。

“嘿嘿,康文渊,你其实长得挺帅,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走了一会儿,我就嚷着走不动了,强行爬上康文渊的背,头搁在他的肩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的侧脸,又稀里糊涂的说起了醉话。

康文渊哭笑不得,没好气的瞅我一眼:“废话真多!”

“每个人每天要说很多很多的话,我不相信每句话都有用,大部分的话,都是废话!”我伸长了脖子在康文渊的脸上亲一口:“老公,你爱不爱我啊?”

“你真是喝多了!”

康文渊带笑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不满的大声叫嚷:“我没喝多,我还能喝。”

夜晚的空气里弥漫着栀子花的香甜,一阵冷风吹来,我打了个寒颤,顿时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很不舒服,还没等我有所准备,一张嘴,就吐出许多酸臭的液体。

“哇唔……”

“楚清妍!!!”康文渊气急败坏的大吼一声,半蹲身子把我放下地。

脚一着地,我趔趄的退了两步:“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夜风吹醒了我混沌的神智,睁大眼睛,怯怯的看着剑眉倒竖的康文渊脱下胸口和肩头满是秽物的白衬衫。

他瞪我一眼,气得把衬衫扔进了垃圾筒。

触到他凛冽的视线,我的神智又清楚了几分,连忙摸出提包里的湿巾递给他:“对不起!”

“哼!”他咬着牙,一把抓过湿巾,抽出一张就急急的擦拭上身。

康文渊身上浓浓的酸臭味儿让我喘不过气,难受的捂着鼻子,跑到花坛边狂吐,直到胃吐空了,才精疲力竭的靠着大树哭起来。

满手的泪,怎么也擦不干净。

离家还有十几分钟的路,康文渊一分钟也不能忍受身上的臭味,把痛哭流涕我拖进路边的旅店。

“哭什么?”他冷声问。

我抹着眼泪,没答话。

康文渊把我扔在旅店门口的沙发上,自己拿着证件到前台登记,我躺在沙发上嘤嘤哭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好困好累好想睡,就算听到康文渊叫我,我也没力气搭理他。

他抱我上楼,然后帮我洗澡,我连眼皮也没睁一下,沉沉的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提包里的闹钟响了,我懒洋洋的睁开眼,看到康文渊的侧脸沐浴着阳光,挺直的鼻尖处有金灿灿的光圈。

我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枕着他的手臂睡了一晚,我和他都没有穿衣服,身子贴着身子,我的左手还搁在他的胸口。

康文渊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我:“头抬起来。”

“哦!”我连忙抬起头,想起昨晚的失态,脸蓦地红了个透。

他抽回手就坐了起来,顺势把我身上的被子给掀开一半,圆润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我连忙拽高被子把自己盖严实。

“楚清妍,你的酒品真差!”康文渊下了床,还不忘回头瞪我。

“对不起!”我把头埋在被子里,闭着眼睛,不看他那在清晨会特别伟大的部位。

他气恼的下达命令:“以后不准再喝酒!”

“我保证,以后一定不喝!”我从被子里伸出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的说。

康文渊还是气不过,一把扯开我身上的被子:“快起来!”

“呀!”身上空无一物,我下意识的挡住胸口和双腿根:“被子还给我!”

康文渊不但不把被子还给我,还转身扔到了窗边的沙发上。

我光着身子躺在床心特别没有安全感,就像失去母亲保护的小猫崽,可怜巴巴的仰望居高临下的男人。

皮肤触到清冷的空气,立刻跳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你去洗脸刷牙啊,看着我干什么?”康文渊直勾勾的眼神让我特别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坐起来,脸火辣辣的烧。

“呵,突然有点儿性趣。”他不怀好意的轻笑一声,高大的身子瞬间逼近,把我压回到床心。

“唉呀,不行,阑尾炎手术后一个月才能做。”康文渊温暖的身子轻轻覆盖在我的身上,高昂的部位像铁柱一般顶在我的大腿上,我的手已经顾不得遮挡自己的身子,使出全力推他的肩。

我暂时不想和他做,不管是不是因为手术后的禁忌。

他依然压着我,但没别的动作,我急急的喊:“快起来!”

对上康文渊黝黑闪亮的瞳孔,我看到盈满其中的原始欲念,他的身体越来越烫,好似体内燃着一把烈火,而那把熊熊燃烧的火,足以将我焚灭成灰。

“你……”康文渊定定的与我对视,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