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到他说过的那些威胁性的话，就像被按了开关键的机器人，一下子僵在了他怀里，不敢再动弹。
“乖女孩。”他满意地抚了抚她的脸颊，将她裹在头上的毛巾取下来，替她擦拭着湿润的头发。
她羞恼地咬着唇，不语。
“小时候，你每次洗完头发，都喜欢抱着毛巾来找我，让我帮你擦头发……”他一边用手指捋着她的头发，一边用毛巾摩擦，动作轻柔，眼里弥漫着浓浓的宠溺之色，声音温柔，“那时，你很淘气，总喜欢像小狗狗一样甩头发，将水珠甩得我一脸都是……”
秦糖只是默默地听着，这些故事对她来说，全然陌生，毫无参与感，自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穆亦枫拿起梳子，替她梳理着头发，缓缓道，“你八岁那年，跟阿钰和小玥玩耍的时候，不小心把口香糖粘到了头发上面，怎么也弄不下来，你一气之下，用剪刀将那团头发给剪了，口香糖倒是弄掉了，但头发也被你剪得就像狗啃了似的，威廉叔叔只好让理发师给你剃了个小光头，你嫌光头太丑，哭闹了好久，还不肯跟我视频，后来，我把自己的头发也剃光了陪你，你才开心起来……”
“噗嗤”秦糖忍不住发出笑声，“你真的剃了光头？”
他薄唇微勾，淡淡地“嗯”了一声。
她快笑岔气，断断续续道，“我想象了一下你剃光头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他手指微微一顿，语气透着两份无奈和宠溺，“想不想看我那时候的照片？”
“居然还有照片？”她惊讶地回头，头发从他脸上扫过，留下淡淡的清香，“我以为你不会留下那种照片呢！”
他深深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涌动着她看不懂情愫，微微一笑，说，“还不是你逼我留下来的。”
当初，她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亦枫哥哥，你看，我们都变成卤蛋了，照一张相，纪念一下吧。”
她还说，“亦枫哥哥，以后你要是欺负我，我就把你的卤蛋照片发给所有人，让他们都知道你曾经是一颗卤蛋。”
他故意逗她，“你的卤蛋照片也在我的手里，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也发出去？”
她得意洋洋，“我才不怕咧！”
他说，“为什么？”
她扑到他怀里，双手抱住他的脖子，眉开眼笑，“因为我相信你永远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
直到现在，他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的心情，开心，激动，彷佛吃了棉花糖一般甜到心底。
穆亦枫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给秦糖，秦糖一眼看到手机屏幕上那个板着脸孔，剃着光头的小帅哥就笑出声，“哇，真的好可爱，站在你旁边的那个小女孩，就是陌陌小时候吧，她也好可爱！”
他抬手敲了敲她的头，纠正道，“那是你小时候。”
她撇了撇嘴，不想跟他争辩，转移话题道，“我可以看看其他照片吗？”
“可以。”
她双腿盘坐在长毛地毯上，抱着他的手机，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里面保存了很多他和陌陌的合照，从童年到少年，有欢笑，有忧愁，有打闹，有甜蜜……
真是一对令人羡慕的青梅竹马啊，秦糖不由想起自己跟霍祈言来，他们虽然也一起长大，但是小时候的合照却很少，想起祈言哥，她的情绪就突然低落起来。
“怎么了？”看着她一直盯着眼前那张照片，穆亦枫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她连忙打起精神，继续翻看照片，看到一张全家福，好奇地辨认上面的人，“这是你爸爸妈妈吗？”
“嗯。”
“他们好年轻啊，这是谁？”她指着照片上一个漂亮的少女。
穆亦枫看着照片上那个抱着自己胳膊的少女，微微一笑，说，“她是我的妹妹，可依。”
秦糖眨了眨眼，她其实已经猜到这个女孩是穆可依，穆可依可真漂亮，弯弯的柳叶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笑，鼻子略有些往上翘，显得有些淘气，俏皮，让人一看到她就打从心里喜欢她。
“你妹妹真好看。”她由衷地赞叹。
穆亦枫轻轻笑，“你也很好看。”
秦糖脸颊一红，假装没听到，继续问，“这又是谁？你的弟弟吗？”
她指着站在穆亦枫另一边的一位少年。
“嗯，他是我弟弟，景深。”
穆景深，小琦口中那个喜欢搞发明的天才少年。
秦糖看着他们一家人的照片，不由暗暗感叹，穆家的基因真是好，每个人的外表都非常出色，穆先生和穆夫人已经年过五十了吧，却像三十多岁的人，贵气，优雅，风度翩翩。
穆亦枫从她手中拿走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下，翻出一张照片递给她，说道，“你将来要回皇室，提前认识一下皇室里面的成员也好。”
这是一张全家福，宫廷复古风格，照片上的人都穿着宫廷礼服，同样是容貌出众，高贵优雅。秦糖第一眼就从照片里面找到了陌陌，她那时大概十五六岁，穿着公主裙，笑容甜美可爱，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臂。
“这是你的父亲，威廉亲王。”穆亦枫指了指被陌陌挽着手臂的中年男子。
秦糖点了点头，目光在威廉亲王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移到他左手边那位少女的身上，少女大概十三四岁，脸还没长开，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她是一个美人坯子，站姿端正，笑容端庄，眉宇间带着几分老成，跟俏皮可爱的陌陌相比，她似乎更成熟一些。
“她也是威廉亲王的女儿吗？”秦糖抬眸，好奇地问穆亦枫。
穆亦枫薄唇微微一抿，眼底快速闪过一抹暗色，淡淡道，“她叫宋茗儿，是你同父异母的妹妹，皇室二公主，索菲亚公主。”
秦糖“哦”了一声，“那陌陌是什么公主？”
“你又说错了，该说‘我’才对。”穆亦枫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的中文名叫程安陌，小名陌陌，英文名安妮，是皇室的长公主，外界都称呼你安妮公主。”
让秦糖将自己当成陌陌，实在是一件很别扭很困难的事情，她索性不再问跟陌陌有关的事情，这样也就不必牵扯到“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的问题了。
穆亦枫给她一一介绍照片上的其他人，“这位是你的大伯，奥列国现任国王南宫爵，坐在他旁边的这位，是他的妻子，奥列国王后童璇。这是国王的长子南宫钰，这是国王的长女南宫玥，被王后抱在怀里的小女孩，名叫南宫曦，是皇室最小的四公主，今年九岁。”
秦糖一边听，一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记在心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