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松开夏妍,抬手擦了擦下巴的血啧,“呸!”了一声,不屑的冷笑道:“呕?你身上哪处地方我没摸过?还好意思呕,你装什么纯洁圣女?”
话音才落,男人被狠狠的一拳撞到了大理石的墙上,一摸脸,却有腥甜的液体从嘴里流出来,他怨毒的敌视着还在喘着粗气的萧御。
萧御握着拳头,他这一拳是下了狠力,出入社会以来,他第一次在这种公众场合打了人,不是因为他做生意,而是因为出生红门的原因,行事必须要低调些。
即便是对那个人再厌恶,他也会做得不留痕迹。刚才他一进大楼,便看见夏妍呕得难受的神情,而那男人说的话,更让他莫名的很暴躁,难以压制。
连宁默都慌了,慌得傻掉了,因为夏妍的反常。
跟夏妍认识三年了吧,从来没有看见她哭过,昨天她心情那么不好,今天早上从凌绍阳那里出来,受那么重的打击,她也只是红了眼框,说话的时候有点哽咽,拼命忍着没有流泪。
可是这个男人一句下流的话,把她弄哭了。
宁默有些慌神不知道怎么去劝。
萧御一不做二不休的又揍了男人几拳,动作潇洒老练,一气呵成,被萧御帅气的打人气势影响,宁默都忍不住上去踢了两脚。
那男人压根不知道半路会杀个程咬金出来,那身手分明是练过的,他根本还不了手。
夏妍慌乱的跑出了大楼,高峰期过掉的大都市,这个时候是寂寥的,到处的出租车顶都是绿色的‘空车’字样。
随手拦了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萧御和宁默追出大厦四周找了好一阵,已经看不到夏妍的影子了,萧御扭头回去,看到电梯口空无一人,咒骂一声,转头问宁默:“那人是谁?是夏妍什么人?你认识吗?”
宁默也急得直跺脚:“我哪知道,我跟她三年同学了,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个人,好象空降的一样,还没有一个人让她这样失控过。萧大哥,我立马去请假,你人脉广,帮我找一下人吧,夏妍会不会出什么事啊?她刚失了恋,萧州又没有亲人。”
熙攘的街道也变得寂静了。
灯更显得亮了,夜也更深了,萧御和宁默互通电话后准备先休息,醒了再说,如果再找不到就公开寻找。
凌晨两点半,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凯瑞大酒店外停下来。
萧御一直忘不了那时的情形,他踩下刹车,看到酒店外标志性的用乳白色的大理石筑成的喷水池边,那个他找了一天的人,就坐在池的边沿,还穿着上班的职业套装,光着一双脚,头发散散的披着,奄奄一息的样子,像只可怜的小兔子一样,抱着双膝在宽大的大理石池边沿坐着,似乎在轻轻的抽泣。
他有时候觉得这姑娘才二十岁啊,宁默二十一岁做的是人事部的工作,多适合女孩子啊。可她这么小小的,就开始做业务了,朝气蓬勃的说着自己要赚钱。
有时候觉得这姑娘挺可怜的,心里总是暗想着她跟凌绍阳是板上钉钉的一拍两散,他没有问过她什么家世,也没有向萧智打听过,那时候没什么兴趣知道。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个二十岁的小姑娘需要努力赚钱的家庭能好到哪里去?
她跟凌绍阳,是永远永远的不可能的,门不当户不对。
有时候觉得这姑娘挺骄傲的,皇冠假日酒店那里,骄傲又倔强,隐忍又坚强。
有时候觉得这姑娘挺脆弱的,一个男人的一句话就可以把她隐忍了那么久的眼泪全部放出来。
他敢打包票,她今天消失一天,如此不堪的赤着脚坐在那里,不全是因为凌绍阳,跟凌绍阳的分手并没有让她那么激动。
一个女孩子,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弄成这样,他心里叹了一声。
手中的烟头摁在车里的烟灰盒里,今天已经把那盒子塞满了,下了车。
夏妍发现脚掌好痛,抬起脚看了看,明亮夜灯下照着她一双脚,丝袜破了,脚底渗着血印子,不是很严重,却很痛。
她今天是公交车起点站坐到终点站,城市的许多地方她都去过了,后来去酒吧,喝了假的芝华士,没有醉。没醉的情况下钱包手机居然也被偷了,她真真是这世上最倒霉的人啊。
穿着高跟鞋累啊,踢了鞋子,光着脚走,脚也磨破了,她真真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啊。
当夏妍感觉到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就在身边的时候,僵了一下,一转脸抬头,赶紧抹了抹眼泪,瘪着委屈的小嘴,像个小宠物见到了几天没有回家的主人一般,夜灯下的眼珠子水汪汪的,怯怯的说:“御哥哥,我饿了。”
“御哥哥,我好可怜,钱包和手机都被人偷了,肚子好饿,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可是--我没有钱。”
萧御的心弦,弹跳了一下,吐了口气,从来没听夏妍如此生动的表达过自己的窘迫,他本是要训斥她,害他找了她一天,却因为她在他面前真实的示弱,那些想要责备的话,甚至今天那个让她逃窜的男人是谁,他也不忍心问了,抬手揉了揉夏妍的头,五指为梳,梳顺了她披着的,有些凌乱的发丝。
看着她的脚,皱起了俊眉:“先处理伤口。”
夏妍连连摇头:“不不不,先吃东西,不然我会饿死的,如果死了,伤口处理了也没用,再说伤得不重,还是先民以食为天的好。”
萧御嘴角勾着,问:“想吃点什么?”他的声音很温柔,很动听,像春季里淌流在山间的清泉。
夏妍还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能吃的就行。”
“估计这个时间点还开着的只有部分24小时的KFC了。”
夏妍点头的时候,萧御身上那款香奈尔的运动魅力香水的味道便扑了过来,很好闻的味道,很适合他,只是他今天有一股很浓的烟味。
长臂穿过她的腿弯,环揽着她的腰,抱起。“为什么不穿鞋子?”
“跟太高,脚底痛,痛得走不动了。”
“那脚磨破了就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