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这么强势无耻的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即使害怕,唐幸还是忍不住问:
“可你的心里全都是林雨茜,你凭什么这么要求我?”
霍枭年冷冷看着她。
她脸色惨白,唇瓣湿软红肿,头发也有几分凌乱,大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泪光,可怜到了极致。
那是一种能轻易让男人失控的美。
也不知道这样勾过多少人。
他黑眸微眯,俯身捏住她小巧的下巴。
削薄的唇勾出残忍的笑意,“弱肉强食,丛林法则,哪有那么多凭什么?你要实在不服,那你就走出这里试试。”
他的声音冰冷绝情,漆黑的眸中也尽是冷血,唐幸被彻底打入谷底。
她瘦削的身体颤得更厉害了,她承认也相信,如果她不听他的,他一定会让她后悔。
她痛苦地垂下眸,雾蒙蒙的眼睛里满是绝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霍枭年抬手将她脸上凌乱的秀发撩至耳后,微微翘起一边唇角,冷冷地笑,松开她说:“这样才乖,上去吧,好好保护你肚子里,我的孩子。”
唐幸撑着墙起身,脚步虚浮地往楼上去。
回了房间,唐幸就将房门反锁,爬上床,盖住被子。
此刻的心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凉飕飕的风一直往里钻,她又痛又冷,如同挂在悬崖边,行走在刀尖上,她害怕也绝望。
她意识到自己的弱小,林雨茜的陷害她已经无力反击,霍枭年还像一座大山一般压制着她。
她真的快要被逼疯了。
“妈妈…
…”
她抱紧自己,轻声呢喃,“妈妈,我该如何保护我的孩子,我该如何如你所说好好活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听见别墅里传来别的声音,有林雨茜的,也有另一个陌生女人的。
想必那就是霍枭年叫来的为林雨茜收拾房间的佣人。
林雨茜声音尖细,如银铃般回荡。
唐幸面色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力将自己埋进被子里。
可能是因为孕期嗜睡,也可能是因为和霍枭年争执,耗尽心神,唐幸竟就这样睡了过去。
在醒来,是因为门外的敲门声。
唐幸身体没好利索,就算睡了一觉,也依旧觉得累,没什么精神地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是一个女人,看模样五十来岁,系着围裙。
唐幸猜出她就是霍枭年说的钟点工。
吴妈也同样看着眼前的女人,眼里划过惊艳。
她原以为楼下那位已经是绝色了,可楼上比那个还要夺目。
身量纤细柔软,肤色冷白,一张未施粉黛的小脸好似化出来般,乌黑的眸清澈如水,美得她一个年过半百的人都自惭形秽。
不清楚唐幸的身份,吴妈的态度还算恭敬。
“我是先生请来的钟点工吴妈,午饭已经做好了,您下楼吃饭吧。”
“好,谢谢,我这就下去。”
唐幸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吃过半点东西,她不是不饿,她是已经饿过头,感觉不到饿了。
所以她很快简单的清洗一番自己下了楼。
一下去,果然看到,霍枭年和林雨茜已经齐齐坐在餐桌前。
虽然不愿和他们呆在一起,可是她知道,再不吃饭对腹中胎儿不好,就当作没看到他们,下楼,坐到离他们两人很远的餐桌另一端。
霍枭年只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林雨茜倒娇滴滴地问:“姐姐,你怎么坐那么远啊?”
唐幸拿起筷子没有理她。
林雨茜就又看向霍枭年,“枭年哥哥,姐姐是不是因为我不高兴?”
“怎么会?她哪有资格不高兴?”霍枭年闻言就皱眉看向唐幸,“坐过来。”
上午霍枭年的警告还犹在耳际,唐幸咬了咬唇忍住心底的痛,往他们那边挪了一点。
饭桌上,林雨茜像是小夜莺,一个劲儿跟霍枭年说不停,霍枭年也没有不耐烦,神情温淡地听着她说,偶尔也会应和几句。
唐幸余光看到,心脏还是坠了坠。
以前,不论是床上还是生活上,她以为霍枭年不会温柔。
可现在她才发现,他也可以很温柔,只是温柔的对象不会是她。
她低头扒饭,不再看他们。
可林雨茜也在悄悄地注意她呢。
她发现唐幸只夹清淡的菜。
她的眼睛转了转,放下筷子盛了一碗鸡汤递给唐幸,“这鸡汤是我亲自做的,姐姐尝尝。”
埋头吃饭的唐幸抬眸,看向林雨茜。
先不说她妊娠反应严重,吃不了油腻的东西,就论林雨茜做的那些事,也让她吃不下她做的东西。
但霍枭年在,她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不了,谢谢。”
林雨茜被拒绝,手也没收回,就那么举着一碗鸡汤在半空,委委屈屈地看了霍枭年一眼。
霍枭年当即就沉了脸,他从林雨茜手中接过那碗鸡汤,推到唐幸面前,语气命令,不容置疑,“喝了!”
唐幸摇头,“我不想喝。”
林雨茜见状,眼眶都红了。
“枭年哥哥,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她一委屈,霍枭年看唐幸的眼神更冷了。
“唐幸,雨茜好心关心你,你在这儿摆什么谱?不要逼我给你灌下去。”
唐幸是完全相信他真的会说到做到,只好端起那碗汤,屏住呼吸喝了几口放下。
但她实在撑不住,胃里一阵恶心。
她捂着唇忍了一下才没有吐。
霍枭年看到她这样,脸色沉了沉。
林雨茜的神情更委屈了,泪花在眼眶里闪动,偏偏还要强撑着替唐幸说话。
“枭年哥哥,你别怪姐姐,她是唐家大小姐,金尊玉贵的,不像我只有一个妈妈,糙养着长大,喝不惯我做的东西也正常。”
霍枭年最是心疼林雨茜的这段经历。
这一点,他也与她相似,从小得不到足够的亲情。
而且他也记得小时候黏在乔思慎身边的唐幸有多娇气。
“金尊玉贵是吗?”霍枭年不屑地冷哼一声,“可在我这里,世界上没有比她更低贱更肮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