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枭年退后之后,就有人进来,拖着唐幸重伤未愈的身体往外拖。
唐幸的身体如在钢针上滚过般痛,可她根本不顾自己,唯独护着自己的腹部。
被拉出去之前,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霍枭年,声声嘶哑地吼道:
“霍枭年,你冤枉了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霍枭年站在原地,在听到唐幸的控诉后握紧了双手,却并未回头去看。
倒在地上被忽视了的林雨茜娇滴滴地喊他。
“枭年哥哥。”
一连喊了三声,霍枭年才骤然回神似地看向她。
他这才发现林雨茜还坐在地上,大步上前抱起她,沉声说:“我送你回病房。”
林雨茜抱着霍枭年的脖子,柔柔弱弱地靠在他的怀里。
刚抬起脚,霍枭年似乎想起什么,黑眸眯了眯,垂眸看向林雨茜。
“你腿断了,是怎么走进来的?”
周围既没有轮椅,又有没有拐杖。
林雨茜似是早就料到霍枭年会这么问,她泪盈盈地抬起眸看向霍枭年。
“我不想让姐姐担心,在进病房之前,坚持用一只腿走进来的,我的轮椅在病房外。”
霍枭年神色微变,在出门后看到门口那辆轮椅时眸中划过愧疚,耐心叮嘱道:“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她不值得你这样做。”
林雨茜很有些天真孩子气地笑了笑,“她是我姐姐嘛。”
霍枭年脸色沉了沉,“不是每个姐姐都会对妹妹好,你对她多留几个心眼。”
“好吧。”林雨茜妥协了,她推了推霍枭年的胸膛,小声说:“枭年哥哥,你把我放回轮椅上吧。”
霍枭年这会儿正因为刚才那一瞬间的怀疑愧疚着呢,此刻当然是不愿放下她,他说:“我抱你回去。”
林雨茜甜蜜一笑,将他抱的更紧。
温香软玉在怀,霍枭年却心不在焉。
刚才唐幸被拖出去的画面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她浑身是伤,手背上流着血,被人往外拖时,瘦的惊人的手紧紧捂着腹部,与他擦身而过后,声嘶力竭地说他会后悔。
后悔?
后悔什么?后悔早没有认清她恶毒的真面目,害得雨茜因她受伤?
还是后悔又把她往监狱送。
他不会后悔,即使她死在里边他…
…
霍枭年的心蓦然一痛,他咬紧牙关,下颌紧绷着。
他真的不会后悔吗?
她那副身体再进监狱怕是活不了了。
想到这里,霍枭年将林雨茜放回床上,语气还算平稳地说:“你先休息,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一下。”
可转身离开的脚步却有些慌乱。
唐幸被人拖到门外要往车里塞。
就在要踏进去之前,有人厉声道:“助手!”
几个保镖和唐幸都回头去看。
是霍东爵和他的管家还有另一个中年女人。
唐幸失声喊道:“爷爷!”
霍东爵本来是带来个护工来照顾唐幸的,却不成想看到这一幕。
他示意护工闻嫂去扶唐幸。
闻嫂走上前,保镖却抬手将她拦住了,为难道:“老爷,霍总吩咐我们把她送回监狱。”
霍东爵满目威容地看向说话的保镖,声音很冷,“所以我说话是不管用了吗?”
霍枭年虽然现在是霍氏的掌权者,但霍枭年才回国四个多月,根基不稳,霍东爵仍旧不可小觑,保镖犹豫了。
“老爷,我…
…”
霍东爵看到唐幸手上的伤,冷声道:“放开他,不然枭年来了都救不了你。”
霍东爵创立霍氏,掌权这么多年,气场自然强大。
那个保镖顿时失了气势,放开了唐幸,一边的闻嫂抬手就要去扶唐幸。
却有一只手率先扣住了唐幸的胳膊。
这只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有力量地将唐幸拉到他的怀里。
在场人面色俱是一变。
唐幸扭头看过去时,不受控制地惊呼,“霍枭年!”
她现在看到霍枭年就如同看到魔鬼,惊恐道:“霍枭年,放开我,求你放开我!”
霍枭年牢牢地圈着她的细腰,紧绷着俊容,咬牙道:“放开你?放开你你准备投入谁的怀抱?准备去引诱谁?”
唐幸瞪大了眼睛,长睫轻颤,“我没有,你别胡说!”
霍东爵也听不下去,厉声喝道:“霍枭年,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霍枭年冷笑一声,看向霍东爵,讽刺地质问:“她要是没在你面前犯贱,你为了她至于除了牢里的那两个人沾上人命?”
霍东爵面色一凌,怒道:“霍枭年,你知道你是在说什么话吗?”
霍枭年神情一滞,也意识到自己当着爷爷的面说这种话不太合适,不论霍东爵做过什么,他都是他的爷爷,对他寄予厚望的爷爷。
霍东爵现在对这个孙子很失望,是真的失望。
霍枭年很有经商才能,他仅仅接手公司四个月,就将公司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最近开始进行的改革也有声有色,大有带领霍氏迈向新台阶的趋势。
可是唯独面对感情问题,他就宛如仍在蹒跚走路的低能儿。
霍东爵见他面上似有悔色,厉声道:“把这个丫头交给我,不然不等她生产她就死你手里了。”
霍枭年闻言面色一沉,“不可以。”
他低头看向脸色惨白在他怀中颤抖的唐幸,一字一句地说:“她还要去监狱赎罪呢!”
他说这句话时,全凭着一腔怒火。
他刚才突然跑出来,就是想再把她送回病房,想要惩罚她等到她生完孩子后惩罚就好,可是一看到她又在别人救他就瞬间失去理智了。
他讨厌她接受任何人的帮助,即使那个人是他的爷爷也不行。
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一个人,她只能向他求助。
唐幸听到他的话吓得脸都白得透明,没有一丝血色,她望着霍东爵,“爷爷救我,救我!”
霍枭年面色一寒,抬手掐住她的下巴。
“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