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没有察觉到唐幸醒来,还小心翼翼害怕吵醒唐幸似的从床上坐起来。
直到发现的手攥着他的睡衣袖子时,他才低头去看唐幸,“醒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
“嗯。”唐幸的声音透着刚醒时的软糯,“你要起床了吗?”
“是啊。”霍枭年正好按开了灯,唐幸大大的眼睛被骤然亮起的光刺的眯了一下,霍枭年的手就在下一秒覆在了唐幸的眼睛上。
她长长的睫毛在他手下颤抖,片刻后霍枭年才移开。
他很贴心,唐幸的脸上流露出动容的甜蜜,弯着眼睛看着霍枭年。
霍枭年看到,眸色愈深,问她,“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舍不得?”
唐幸顿时把脸埋进被子里了。
霍枭年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下床去了洗手间。
唐幸冒出头,倾着身子看了他一眼,手无意识地落在霍枭年躺过的那侧。
是凉的!
唐幸好像没发现什么不对劲,脸上笑容不变,又躺了回去。
直到霍枭年系着扣子从洗手间出来,她才起身下床,走到他跟前,手伸向他的衬衫扣子,“我帮你。”
她行为很突然,霍枭年有些没反应过来。
手背与她温热的手指撞在一起,唐幸惑地抬眸,正好看到他眼中未来得及褪去的讶异。
她疑惑地问:“我以前没有帮过你吗?”说着她就帮他系着扣子。
霍枭年低头,只能看到女人一脸认真的模样,他说:“帮过,只是你大病初愈。我不想让你辛苦。”
她确实帮他做过这些。
他们不清不楚的那三个月,她就像他的小媳妇,每次来了除了被他睡,她还会伺候他穿衣,帮他打扫房间整理衣柜。
他清楚的知道她这样做是因为愧疚,所以他不感动。
但不可否认,他很习惯也很享受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这么温柔的她了。
“枭年?
唐幸的声音响起,唤回他的思绪,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唐幸已经走到衣柜旁边了。
霍枭年眸色微沉,这是唐幸第一次这样叫他。
她从来都是连名带姓叫他霍枭年。
“嗯?”他看着拿着两条不同领带的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握了一下。
唐幸抿唇笑了笑,“我是问你,你要戴哪一条领带,你怎么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啊?”
霍枭年走向她,“想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说着他随手指了指她手中那条银灰色的,“这个吧。”
唐幸闻言看了看,放下另一条宝蓝色的,就踮起脚来帮他系,“我以前对你不好吗?”
她凑得很近,身上的幽香散发出来,萦绕在霍枭年的鼻端,霍枭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
他伸手亲昵地捏了一下唐幸白嫩的脸颊,“很好,可是我不喜欢你为我这些,你是小公主,应该是我宠着你,而不是让你做这些伺候我。”
“枭年…
…”唐幸闻言抬眸看他,眼中尽是幸福,“你对我真好。”
霍枭年勾起唇角对她笑笑。
唐幸正好把领带也系好了。
霍枭年穿着白衬衫系着领带的模样斯文矜贵,再加上他此时的气质很柔和,好看的能令任何女人失神。
“你真好看。”唐幸看着他叹道。
女人眼中的惊艳完全掩饰不住。
看着这样的唐幸,霍枭年的唇角淡淡的笑意不自觉地深了一些,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霍枭年俯身抱了一下唐幸,“时间还早,你再休息一会儿。”
“我没有出去工作吗?”唐幸问。
“没有。”
唐幸跟着霍枭年的时候刚毕业,一毕业她妈妈就去世了,她也一直没有找工作。
唐幸很失望地‘啊’了一声,“那岂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养着我啊。”
霍枭年抬眼看她,“不愿意啊?”
唐幸微微皱眉,“不是这样,但我总不能依附着你活啊。”
霍枭年还抱着唐幸,在唐幸看不到的角落,他讽刺地勾了勾唇角。
不依附他而活?
那看来她没有出去工作是对的。
他就要让她做一株依附他的菟丝花。
但他口中说:“别这样想,你是身体不好,才没有出去工作的。”
唐幸沉默了一会儿,似是认同了他这个说话。
“那我什么时候身体才能好,才能出去工作啊?”
霍枭年深邃的目光看着虚空的一点,脸色冷漠,声音却很柔和,“你没觉得自己身体状况很不好吗?”
唐幸当然感觉到了。
她身体很沉重,总是软绵绵地没什么力气,就好像元气大伤了似的。
“我为什么身体不好?我是生了什么病吗?”
她和所有失忆的人一样,问题特别多。
霍枭年听到她这个问题,眸色却更冷几分。
因为上次早产她的身体被彻底拖垮了。
这就是她和乔思慎私奔的下场,可是一想到那个一生下来就死去的孩子,霍枭年心口就一阵刺痛,没有了继续同唐幸做戏的心思。
“你从小身体就不好。”他一边一说一边推开唐幸,“好了,我要去公司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唐幸可不愿耽误他工作,连忙后退几步,“那你快去吧。”
霍枭年点了点头向外走,走到门口处他回了一下头。
唐幸竟然还一动未动地站在原地看他。
见他转过身来,她对他盈盈一笑,未施粉黛的她美的惊心动魄。
有那么一瞬间,霍枭年有种想要回头的冲动,但他旋即想起什么,忍住了,大步向外走去。
霍枭年走后,唐幸真的又回到了床上。
她的身体可能真的很不好。
她觉得好累好累,躺到床上很快就又睡了过去。
醒来之后,闻嫂和小宁进来伺候她吃饭。
闻嫂和小宁觉得少奶奶虽然失忆了忘记那些痛苦的事,但她更沉默寡言了。
也不怎么说话,就安安静静地发着呆。
直到晚上霍枭年回来的时候,她的脸上有了笑意,流露出很不一样的神采。
那是闻嫂和小宁很少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