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随后一脸笃定地对苏定说:“那就没错了,祁骏也在那个时候出过车祸,你一定是祁骏。”
苏定有些难以置信,这样就能确定他之前的身份了?
“这……”
林清索性拿出手机,登录了她之前使用的旧账号。
这个账号她只和几个人有过消息来往,其中来往最多的还是祁骏。
她把曾经的聊天记录找了出来,递给苏定:“你看,这是我们以往的聊天记录。我们认识几年了,关系很好。以前我每发一条动态你都会在下面评论呢!”
林清知道,她利用了祁骏,还试图制造一场车祸毁尸灭迹,可是她万万没想到,祁骏竟然还活着!
不过好在他失忆了,她一定要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在帮祁骏回忆以往记忆的时候,就强调自己和他关系好,这样才可以打消他对自己的顾虑。
苏定翻着过去的聊天记录,一字一句他都觉得熟悉又陌生,好像在脑海中模模糊糊地出现过,他对自己的反应感到十分惊讶,难道他真的是所谓的“祁骏”?
他好奇地问:“那你还记得我以前的事情吗?可以给我讲讲吗?”
林清拿过手机,又翻出账号里存的一些过去的照片,一一说着那些照片拍摄时发生的事情。
“你看这张照片,是你带我去水族馆拍的,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魔鬼鲨,还被吓了一跳。”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两人的合照,那时的祁骏,和眼前的苏定比起来,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你以前喜欢吃海鲜,喜欢逛水族馆。你是一个很聪明睿智、积极开朗的人,我们有很多愉快的回忆。”
林清缓缓地阐述着过去。
苏定的眼神逐渐明朗,一张张照片,和一个个过去的故事,好像真的一点点唤醒了他的记忆,他几乎可以确认,自己就是林清口中的“祁骏”。
*
天色黑了,经历了一场闹剧的莫非郁也累了,她坐在千盛百货的一家咖啡店里歇脚,秦岳十分殷勤地为她点好了咖啡。
莫非郁秉持着在外面做戏做全套的原则,没有拒绝秦岳的好意,但是脸上却始终是一副淡漠的表情。
和秦岳待在一起,她没有办法真正地开心,因为她无时无刻不会想起从前那些痛苦的回忆,想起她纵身跃入海里,冰冷刺骨又咸腥的海水是怎样吞没了她;想起她一脸惨白在医院醒来,却听到自己的孩子没了的绝望。
能和他平静地处在一个空间里,已经花费了她所有的力气。
秦岳当然注意到了莫非郁这幅恹恹的模样,他主动提出:“非郁,逛了这么久,我看你也累了,不如我送你回去吧。”
莫非郁沉默地看了秦岳一眼,起身走出门去,秦岳赶紧追上去:“不如坐我的车回去?”
她没有理睬她,而是自顾自地走着,秦岳也顾不上那么多,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莫非郁仅剩的一点耐心也被消耗完了,他们此刻正身处一个偏僻的小巷子,她陡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去冷冷地对秦岳说:“跟了这么久也够了吧?你赶紧从哪来回哪去,别再跟着我了。”
秦岳跟得太紧,没有想到莫非郁会突然停下,双腿紧急刹车,上半身却因为惯性身体继续前倾,将莫非郁撞了个踉跄。
他个头很高,身体又因为常年健身相当结实,这样的无意一撞,使得莫非郁失去了平衡。
莫非郁错愕,发现自己不受控制地向后仰,不知道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硬生生崴了脚。
她倒吸一口凉气,发出痛呼,秦岳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一阵撕裂的疼痛之后,莫非郁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而可靠的怀抱,秦岳的呼吸声近在耳畔,有一瞬间,她回想起曾经他们有过的亲密时光。
可是很快理智回巢,她恶狠狠地推开秦岳,而后用右手撑着墙壁来维持身体的平衡。
“你干什么!我不需要你来扶我!”
四下无人,周遭十分安静,可莫非郁感到无比地羞耻,她抗拒和眼前这个男人任何的亲密行为。
秦岳被推开,也不恼,而是凭借自己的力气将莫非郁打横抱起。
莫非郁被他死死地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她反抗无果,只好作罢。
“你刚刚崴脚了吧,你现在不方便行走。让我送你回去,不要拒绝我。”
秦岳的声音有些低沉,莫非郁好像从里面读到了一点点的……恳求?
“本来就是你害的我崴脚,自然要你负责任,你最好快点把医药费赔给我,还有精神损失费!”
莫非郁嘴上毫不留情,可和秦岳的距离靠得太近,她难免听到他的心跳,嗅到他身上的松木香味。
她心底好像升起来一些异样的感觉。
秦岳岔开话题,主动问起了莫非郁那不为人知的三个月:“非郁,那三个月,你过得怎么样?我知道我可以去调查,可是我不愿意,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莫非郁沉默了一会,而后悠悠开口:“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从海边被人救起,流产之后休养了几天。一家一家公司面试,过着饥寒交迫的日子,最后才进了顾氏,回了这里。”
莫非郁的语调十分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可在秦岳听来,却更是心如刀割。
短短三个月,因为他识人不清,竟然害得莫非郁落得这般田地,还有他们的孩子……
悔恨、懊恼、痛苦、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秦岳不由得将莫非抱得更紧。
“都是我的错,才害你经历了这些痛苦。”
莫非郁却依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我现在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洗清冤屈,还自己清白。一想到过去的种种,我的心里只有无尽的痛苦,我想,我永远无法对你说出一个‘爱’字。”
莫非郁是真的累了,身心俱疲,她说完这句话便渐渐睡着了,徒留秦岳清醒地痛苦着。
*
林清和苏定又说起了过去的事情,苏定十分高兴她给自己找回了过去,热情地邀请她和自己回到酒吧饮酒,林清欣然同意。
一来二去,两人推杯换盏间竟然喝了十瓶酒,林清彻底喝醉了,她迷迷糊糊埋怨起了苏定:“都怪你!祁骏,你知不知道你车祸失踪之后,我过得有多难!我现在天天被人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