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忿忿不平地说:“也不知道你爸这个疑心病是哪里来的!他怎么能怀疑你呢!小清,不要伤心,我之后再劝劝你爸,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林清却扯起温顺的笑容搪塞萧澜:“谢谢妈愿意相信我,看来爸是觉得我做得还不够好,我以后会努力达到爸的要求的。”
萧澜听了这话,更窝心了,又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的夸她乖巧懂事。
林清其实只是不敢再嚣张闹腾了,她明白,林璋已经对她起了疑心,自己现在的地位岌岌可危,她这段时间必须低调行事,不能再被林璋抓到把柄了。
林璋这边回到书房,重重地坐在书房的皮椅上,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扣在桌面上,暴露了内心的不耐烦。
在林璋的认知里,林清一向是乖巧可爱的,可是有的时候一些敏锐的直觉会告诉他,林清十一关表里不一的人,这个感觉在他得知林清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之后愈发明显。
而今天这件事更是直接激发了林璋的怀疑,无风不起浪的道理他比谁都明白。
林璋拨通下属的电话,语气森然:“给我彻查清楚林清的所有事情,包括五年前和最近的那场车祸。这些事情到底和她有没有关系,有多大关系,你们都给我一五一十地查出来!”
电话挂断,林璋双手交叉放在书桌上,眼神有些晦暗。
林清和萧澜又说了些话,借口自己累了回到房间,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刷白,背后冷汗直出。
林清回来的一路上都因为林璋矛头的突然倒戈而思绪混乱,回到自己房间这个安静的环境,才终于冷静下来理清了思路。
她分析了前因后果,回想起林璋那句“你就不再是林家人”的威胁,林清心中警铃大作,她做的那些事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保住她林家小姐的身份,为了她将来的荣华富贵。
可若是被查出来是她做的,要接受法律制裁不说,她就要彻底丢失林家小姐的身份了!
不行!林清捏紧了一只水杯,她的指尖因为过分用力而开始泛白。
她不甘心,她用了这么几年的时间和精力去保住她的地位,现在却告诉她有丢失地位的风险,这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不能坐以待毙!
林清的眸色深了深,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喂,清姐,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最近过得怎么样?”声音似乎透露着几分谄媚。
林清的语气却不太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过得不好!”
电话那头的男子连连讨饶:“清姐对不起,别生我气!都怪我这张臭嘴,惹得清姐不高兴了。”
若是仅听了这男子和林清的这几句对话,恐怕会以为是林清的哪个“蓝颜知己”,但是听到后面就会发现,他们的关系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少给我油嘴滑舌的!杜凡,你是不是忘记了自己这条贱命是谁给你留下的?我警告你不要得意忘形了。”
被称为杜凡的男子果然收起了那副油腔滑调的模样,他跟林清相处了这么多年,自然懂得林清现在处于心情不好的状态。
“我明白了清姐,你今天打电话来一定是有事情要交给我,你说吧,我一定尽心尽力做到。”
杜凡的人生简直可以用“跌宕起伏”四个字来形容。
他出生在一个家境不错的家庭,父母都是生意人,家底雄厚,因此童年时期的杜凡可谓过着恣意妄行的生活,他想要的一切都可以握在他手里。
可变故发生在他十三岁那年,那时他刚刚进入少年时期,本以为可以纵享大好青春年华的他不得不面对家族企业破产,父母接受不了打击双双坠楼自杀的现实。
但他不是逆袭人生的主人公,他自小娇生惯养,年纪不大却学了一身纨绔的坏毛病,是不学无术的典型代表,没了父母雄厚财力的兜底,他变成了一个废物,什么都不会,什么都没有。
一次偶然的机会,杜凡在一家会所结识了林清,一开始林清只是他的“客户”,后来他发现林清的家庭拥有着他破产前几十甚至上百倍的财产,他有了别的心思。
两人有了协议,林清拿钱养着他,任何时候林清需要他,他都必须无条件的满足林清的要求,甚至是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情。
这一次,也到了杜凡报恩的时候了,林清闭上双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些事情需要有人顶上,最多也就是进去个几年,你替我,价钱随你开。”
杜凡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他回复道:“好,这是我该做的。”
林清掐断电话,略微地松了一口气。
莫非郁,这次算你走运,还捡回来了一条命,下一次,我一定要你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林清的恨意从脑海直至心底。
*
医院。
回到病房后的莫非郁虽然得了清静,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平复心底的不安,她醒来后只想着要去问林清的罪,忘了问苏定怎么样了。
她对秦岳说:“苏定在哪,他怎么样?你带我去看看他吧?”
秦岳扶着她走到苏定的病房前,莫非郁抬头看到了“重症监护室”几个大字,就已经明白了苏定的情况不容乐观。
秦岳把苏定的病情一一说给莫非郁,莫非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秦岳连忙说:“专家已经找到,很快会到。等苏定醒来了,就可以立马手术。”
莫非郁触景生情,又想起了车祸的种种:“我的刹车彻底失灵了,那个时候我的车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玩具,我眼睁睁地看着苏定的车变形爆炸!我永远不会原谅林清的,永远!”
秦岳看到她的表情,心底的酸涩愈发浓烈:“是我不好,这些年被人蒙骗,害你受了这么多苦,还误会你是罪魁祸首。”
莫非郁又回忆起过往:“那时我们分开,我背着叛徒的罪名被你和林清逼走,我真不知道那段时间我是怎么过来的。”
她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门外响起敲门声,身穿白大褂的牧深走了进来,他对莫非郁温柔地说:“非郁,我们做检查了。”
牧琛的眼神时不时地飘向秦岳,他一边检查,一边语气刻意地说:“非郁,有些人你还是理他远点的好,一接近他你就没好事发生,总是受伤。”
秦岳当然知道这是在讽刺他,他没有出声,只是看着莫非郁的表情。
牧琛却愈发不顾及了,他当着秦岳的面,直接对莫非郁说:“非郁,你还是离秦总远一点吧,保持距离也是为了你好。”
换作以前,这种做法无疑是在挑战秦岳的底线,可如何,他却不敢和过去一样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