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溺毙

秦落月瞪大了眼睛,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栽赃嫁祸!

跟她玩这一手,蓝烟柔还是太嫩了一点。

她一脚踢出了一块鹅卵石,正中蓝烟柔后膝。

眼看蓝烟柔距离荷花池只有半米的距离,她忽然脚下一软,直接摔到在荷花池旁。

她猛然转头,凶狠地瞪视着秦落月。

秦落月信步走到了荷花池边,微微摇头,啧声道:“演戏,你不是对手。”

余光瞥见沈叙白的身影越来越近。

秦落月忽然道:“蓝小姐,你别这样,你不能因为圣上赐婚而迁怒于我,我是无辜的呀!”

“噗咚。”

沈叙白听见了声音,加快了脚步,当他来到了荷花池时,只见到了蓝烟柔呆愣愣地坐在地上,以及池水里荡漾起的层层涟漪:“柔儿,这是怎么回事?”

蓝烟柔瞪大了眼睛。

这本来是她的计划,但现在却反被利用。

水面涟漪消散,没有了秦落月的踪影。

谋害王妃,实属对皇族大不敬之罪,即便是丞相之女也是要被杀头的。

蓝烟柔慌了,她抓着沈叙白的裤脚,声音颤抖地道:“王爷,我……我没有推她,是……是王妃自己跳下去的……”

沈叙白眉心紧锁。

他怀抱着蓝烟柔,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儿别怕。”

蓝烟柔泪眼婆娑地看着沈叙白:“王爷,您快派人救王妃上来,如若不然,柔儿可就要承下谋害皇族的罪名了。”

倘若,秦落月就这样死,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来人。”

沈叙白扶蓝烟柔缓缓站了起来。

他大手一挥,对身后的夜一吩咐道:“王妃不慎跌入荷花池溺毙身亡,

将王妃的尸身打捞上岸,送还给国公府。”

夜一面色凝重,虽说王妃掉进了荷花池中,但也不能断定会就此身亡,王爷如此下令,是不希望留活口了。

“王爷,毕竟王妃娘娘才替您解了见首青之毒……”

沈叙白不待夜一把话说完,如刀般的目光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夜一,如今你胆子大了,竟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吗!”

“属下不敢。”

“本王不希望再看见她。”

沈叙白抱起了蓝烟柔,亲自送到了客房:“柔儿,你好好休息。”

他刚刚起身,蓝烟柔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王爷别走,我怕。”

沈叙白揉了揉她的头,柔声安慰道:“柔儿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事,本王都会陪在你的身边。”

蓝烟柔依偎在他的怀中,小鸟依人乖巧听话,和秦落月相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想到了秦落月,沈叙白的嘴角不禁浮现出了一抹冷笑。

“柔儿,本王明日就进宫,将那贱人溺毙之事禀告父皇。”

如今,她已溺毙身亡,待办完了丧事,沈叙白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迎娶他的柔儿为王妃。

蓝烟柔捂着胸口,颀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珍珠:“王爷,不如还是命人救救王妃娘娘吧。”

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人已经死透了。

她这回才说,无疑是做戏给沈叙白看。

沈叙白垂下了眼眸,亲手擦拭掉她的眼泪:“柔儿,你就是这般心地善良,待此事过后,我就恳求父皇,将你赐我为妃。”

第八章

不就是演戏吗

为了蓝烟柔的名声着想,沈叙白叮嘱她切勿泄露此事,当晚便命人把她送回丞相府。

次日一早,沈叙白命人备车,他要进宫禀报叙王妃溺毙一事。

到了花厅,沈叙白瞥见夜一眼底的乌青,泛白的嘴唇,就知道他昨晚定然找了许久。

“尸体放在哪儿了?”既然是溺毙,总得有尸体作证才行。

“回王爷,属下等找了一夜,未曾发现尸体。”夜一咬紧牙关,他虽然不想王妃死,但若王妃失踪,麻烦只会更大。

沈叙白一双狐狸眼带上点点寒芒,“那女人可会水?”

夜一沉默片刻,为难道:“……不知。”

起初对这个王妃他们百般不满,虽然也调查过,但只查了秦国公求陛下赐婚的原因,并没有细查,因此谁也不知道王妃会不会水。

“沿着河道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就在王府侍卫仓皇寻找秦落月的时候,这位王妃正在与叙王府隔了两条街的民宅里治病救人呢。

“女华佗,我孙子发热不退,您救救他吧!”

“还有我儿子也是!求求女菩萨了……”

房门外站满了着急求医的老百姓,秦落月不慌不忙地确定病症,从简陋的柜子里拿出退烧药和针剂,不慌不忙地处理病患。

民宅光线昏暗,遮住了秦落月苍白的唇色。

昨天她落水以后,便藏在荷花池里,有荷叶做遮挡,无人看见她。

她浑身冰冷,当听到沈叙白口中的溺毙时,心也冷下来。

真正的秦落月已经死一次了,她不欠沈叙白的,何必再继续待下去?沈叙白想要她溺毙,她倒要看看,没有尸体,他怎么交差。

好在荷花池引的是护城河的活水,她从河道游出去,找了个无人的地方上岸,还偷了一个脸上卡着草帽的钓鱼翁的外衫,遇上抱着孩子出城求医的吴家夫妻,她救了那孩子,也给自己找了个歇脚处。

回京后,秦落月拜托吴家夫妇把自己的名声宣扬出去,不过一下午的功夫,整个青乌巷的人就都知道吴家有个女华佗了。

看着络绎不绝的病人,秦落月叹气,继续从柜子里拿药,好在这柜子每隔两个小时会自动补充药品,这才没让她露馅儿。

“菩萨救救我女儿吧!她浑身发黄,都好几天了!”

秦落月掀开小姑娘的眼皮子,脱掉她的衣裳看了看,确定是黄疸,对那男人道:“抱回去多晒太阳,不必喂药,半月后若还这样,你再去叙王府找我。”

这是最后一个病患了。

刚说完,秦落月就见那男人满脸震惊地望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东西?”

“你……您是叙王妃?”

秦落月咧开嘴笑了,一双眸子清澈若水,灿若芙蕖,“我是。”

霎时间,叙王妃在青乌巷给穷苦百姓看病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就传到了沈叙白的耳朵里。

“她堂堂叙王妃,岂能干出这种有辱名声的事!”沈叙白咬牙切齿。

夜一站在一旁没说话,他不觉得王妃这么做有辱名声,相反,现在大家都夸王府出了个女华佗呢。

气归气,沈叙白很快就反应过来,冷哼一声:“她这是在逼我息事宁人,请她回府吗?”

思忖片刻,沈叙白冷下脸,“去青乌巷。”

“属下这就去备车。”夜一领命。

沈叙白抬手拦住,“不必,本王步走去接!”

青乌巷巷口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沈叙白眼眸晦暗,却站如青松,直奔秦落月所在的民宅。

“王爷,您怎么来了?”秦落月两眼泛着欣喜,

沈叙白咬紧后槽牙,“本王舍不得爱妃吃苦,自然要亲自过来。”

“我就知道王爷舍不得我,不然也不会让蓝姑娘陪您下棋,让我去歇着了。”秦落月欢心雀跃地搂着沈叙白的胳膊。

察觉到他的抵触,秦落月笑容更加灿烂,踮脚附耳,“王爷现在还想让我溺毙吗?”

沈叙白眸子微冷,低头撞上她温柔脸颊上犹如宝石的目光,掀起嘴角,在她惊恐的目光里吻上她惨白的唇。

“爱妃招人疼,别人哪里比得上?”

不就是演戏吗?谁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