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打脸了吧

王爷和王妃吵架的消息如长了腿一般,传遍了整个王府。

在得知吵架的起因是自己时,琥珀心有愧疚,跪在秦落月的房前负荆请罪。

偏偏她跪的不是时候,秦落月这会儿气上心头,正在屋里蒙头大睡,哪里知道门外还跪着个丫鬟,等她一觉醒来时已经天黑了。

秦落月一开门,便见到门前跪着的琥珀,顿时以为是沈叙白干的好事,一把拉起琥珀道:“他还是堂堂王爷,怎的如此小气?不就是让你当管家吗?今天这管家你当定了,我看谁敢跟你抢!”

不等琥珀解释,秦落月就气冲冲地拉着她去了寒山居。

这会儿正是沈叙白用饭的时候,听到她过来,沈叙白气得连筷子都扔了,拂袖迎了出去。

俩人是针尖对麦芒,就这样在寒山居门前对上。

“沈叙白,当初是你自己要我挑选可用之人,如今一天时间,我已将人挑齐,你还有什么不满意?如若真觉得我做的不对,你大可以自己亲自挑选,也省得我和琥珀费心费力,为王府操心!”

秦落月气冲冲地掐腰与沈叙白对峙,在沈叙白挺阔的身子前,她仿如一株幽兰,幽香暗涌,挺拔坚韧。

见她这般气势汹汹,沈叙白也被气着了,冷笑着反问道:“本王是让你挑人,可你看看你挑的都是什么人,有哪一个可堪大任?本王与你争吵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整个王府上下就都知道了,嘴如此不牢,如何在王府做事?”

这话倒是让秦落月哑口无言。

虽说她挑人时会注意那人的嘴牢不牢靠,可这又不是长相身高,不可能一眼就看出来,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但沈叙白却抓住了她的沉默,勾起唇角讥讽道:“承认自己做不到就这么难吗?你就是做不了王妃该做的事,你就是不配当叙王妃。”

“不是的!”

一直沉默无言的琥珀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突然抬头,直直看向沈叙白。

没想到她会当众拂了自己的面子,沈叙白眼神一冷,吓得琥珀差点跪下。

但她谨记秦落月的话,自个儿是从望月居走出来的,在外头就代表王妃的面子,绝不能见人就跪。

琥珀掐着掌心,梗着脖子昂首挺胸道:“王妃任命奴婢为王府总管,虽然未得王爷同意,像王府如今并无总管,奴婢便斗胆暂代。因此,下午谣言传开之时,奴婢就已经派人调查。”

“结果并非如同王爷所想,是王妃选的人传出来的,而是厨房去寒山居送饭的厨子传出去的。奴婢下午在望月居前训话时,便已直言不讳,如有乱嚼口舌者,按照王府规定,鞭挞四十,撵出去,永不录用。他们绝不会辜负王妃,更不会挑战王爷的权威!请王爷明察,还他们一个公道!”

琥珀躬身跪在沈叙白的面前,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仿佛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沈叙白的脸上。

就连夜一在一旁都忍不住脸颊发热。

今天才招进来的下人都知道守口如瓶,可王府里的这些厨子却敢公然议论主子,如此一比高下立见。

秦落月赞赏地看着琥珀,身板挺得更直了,“琥珀能力出众,让她做总管,王爷还有什么不满的吗?”

看着满脸得瑟的秦落月,沈叙白压低眼角,愤恨地哼了一声,拂袖离去。

“哼什么哼!就你长鼻孔了不成!哼!”秦落月冲着他的背影,重重瞪了一眼,随即看向夜一,“你家那狗主子是什么意思?”

狗主子……

夜一低头憋笑,半晌才道:“回王妃,王爷既然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待属下过问王爷的意思后,便将管家印信交与琥珀姑娘。”

“你可比沈叙白会做人多了。”秦落月拍了拍夜一的肩膀,“以后有什么头疼脑热的尽管来找我,也算结个善缘了。”

王妃可是神医门的后人,能许下这话,夜一激动不已,立刻下跪/谢恩。

可等他回到屋里,看见脸色铁青的王爷,忍不住暗道不好。

“本王看你马上就要成秦落月的人了。”沈叙白冷冷地一眼瞥过去,夜一便不敢再说话。

不过,沈叙白也并非不讲理之人,秦落月毕竟出身神医门,医术自然不必怀疑。

回想起今日所听之事,沈叙白把玩茶盏,若有所思道:“本以为她只是个草包,没想到还有两把刷子。只是,一个人的秉性怎么会变化如此之大?莫不从前都是装的?”

夜一斟酌着,又看一眼王爷的脸色才回道:“属下以为,无论王妃秉性如何,只要是真心为了王府所想,便可将她留下。”

“留下?哼,她也配!”沈叙白把茶盏顿在桌上,“此事先不提了。你将管家印信送给那个丫鬟,至少这丫鬟做事比陈福靠谱多了。”

这话,夜一心中一转,不由抬头看向自家王爷,见他神色如常,心底一阵惊骇。

夜一一直以为,王爷是迫于无奈才不得已将福伯等人送走,可王爷刚刚那话,分明是对福伯等人早已不满,恐怕王爷一直也在等待这个机会吧!

想到这儿,夜一再不敢在王爷面前造次,听话地领命退下。

事实也正如夜一所想,沈叙白身为一府之主,怎么可能被福伯隐瞒下去?不过是担心柔儿看见自己把她的救命恩人撵走,心有不喜罢了。

看着夜一离开,沈叙白的眼底闪过惊涛骇浪。

他握手成拳,敲了敲桌子,便有个黑衣人从夜色中跳出来,嗓音沙哑道:“参见王爷。”

“去别庄盯着那些人,看看他们都是听命于何人。”沈叙白眼中已经波澜不惊,冷静地吩咐下去。

黑衣人领命退下,身影眨眼间消失。

沈叙白望着夜色,拂袖而立,视线却紧紧锁在不远处的望月居。

这女人缘比他想象的要聪明得多,若她能一直这样聪明下去,自己也不介意留她一命。

可第二天一早,看见桌上的清粥小菜,沈叙白便后悔自己昨天晚上的决心。

这个女人一刻也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