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但月素还有分寸,把沈叙白冻得嘴唇发紫,就让儿子替他把衣服穿上了。
秦时安给沈叙白喂完药丸,出来看着仍旧不知错的两个女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娘,你差点把王爷冻死,你知道吗?”
“冻死了我也能给他救回来。”月素听到这话,伸手掐在秦时安的腰上,“他都这么欺负你妹妹了,你还能看着他好?你是不是我儿子?是不是落落的哥哥?”
秦时安哪里敢躲?
被娘掐的嗷嗷直叫,他只能转头像秦落月求救,“那可是你一直想嫁的男人,你怎么不替我说句话?”
“那哥哥还绑架过他心爱的女人呢?怎么现在替他说话了?”秦落月嘴上不饶人,却笑盈盈的上去挽住了月素的手。
“哪里是我绑架的,我都快冤死了!”秦时安小声嘟囔了一句,却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只是提醒道,“沈叙白毕竟是军中将领,如今边境骚动不安,父亲还在战场上,胜负未知,你们可不能把他折腾死了,否则谁来带兵?”
提到秦国公,月素才稍微安静了些。
她看了一眼冰屋,对秦落月道:“虽然已经拿到了蛇信草,但是另一株附蓉花却不在京城,而在蓟州仓木山。这些日子我会给他制作几枚丸剂,最后一次毒发之前,要找到附蓉草开的花,整株取下入药,方可解毒。”
“我回去会交代夜一的,娘放心。”秦落月正色道。
“蓟州?”秦时安摸了摸下巴,忽然想到,“我记得蓟州有一桩贪污案,正是叙王负责的,你们正好可以一同前往调查。”
“可他若是在路上毒发怎么办?”秦落月皱眉,想要摇头拒绝。
谁知月素一口答应,“这想法好,等赏荷宴结束,你们就能一同前去蓟州了,说不定一路上还能发展感情,回来时我连外孙都能抱上了。”
秦落月看着这一会儿想抱外孙,一会儿又心疼女儿的国公夫人,忍不住满头黑线。
让她和沈叙白一同前往蓟州,抱外孙没什么可能,和离倒是有极大可能。
她将此话压在心底,没敢说出口。
到了晚上,沈叙白在冰屋里悠悠醒来,看见自己身上换了套衣裳,顿时皱起眉头。
他运气内功抵挡冰屋的寒冷,正要起身,却见一身罗裙的秦落月捧着果盘边走边跳地进来。
沈叙白神出鬼没的闭上眼睛,继续装出昏迷的样子,躺在冰床上一动不动。
“怎么还没醒?娘不是说现在该醒了吗?”秦落月好奇地坐在凳子上,将银盘上的水果拿出来放到桌上,冰冰凉凉吃起来格外清爽。
沈叙白原本以为她要戏弄自己,谁知她只不过是坐在一旁,哼哧哼哧地将拿来的水果吃个一干二净。
这女人是猪吗?怎么能吃那么多?
忍到最后,沈叙白被冻得受不了,猛地坐起身来,和正在吃冰西瓜的秦落月四目相对。
沈叙白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上,猛然起身走过去。
秦落月下意识护住西瓜,“你要吃西瓜自己去拿,别抢我的!”
沈叙白抬起的手就这样僵在了空中,最后落在她的衣襟上,将一颗白嫩的西瓜子拿了下来。
“你还是个女人吗?怎么能吃成这样?”沈叙白百思不解。
发现他并不是抢自己西瓜来的,秦落月也就松开了手,继续拿着勺子将西瓜挖下来,满不在乎的哼哼道:“你见过几个女人,就敢轻易定义女人?”
“至少本王见过的女子都是笑不露齿,温柔婉约的,从未见过你这样粗鲁无状之人。”沈叙白被她气得胸口的气差点喘不顺。
“现在你就见到了。”秦落月挖了一勺西瓜送进嘴里,“王爷心胸放宽广一点,不要觉得女人就该做什么。毕竟你都命不久矣了,我让你见识到女人的多样性,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命不久矣?”沈叙白转过头看着她,正要开口,却见秦落月不像说笑,不由抬手扣住了自己的手腕。
“不用试探,这是我娘亲口说的。你还有五次毒发的机会,到了第五次,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秦落月坐在椅子上,晃着修长的双腿,慢悠悠道,“我已经让夜一去找附蓉草,等附蓉草开花,你就有救了。”
“你真会这么好心?”沈叙白警惕的看着她,“这毒莫不就是你下的?”
“王爷也太小看我了,我若下毒,定然神不知鬼不觉,一滴毒药就要你的命,哪里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秦落月哼笑,将吃了一小半的西瓜放在桌上,心满意足地掏出手绢擦了擦嘴。
“我这么帮王爷,王爷准备给我什么样的赏赐?”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份供词,“另外,庄子上的案子,我也已经知道幕后凶手是谁了。不过我想,王爷不会想知道的。如果王爷想要这份供词,拿点东西过来交换吧。”
秦落月晃了晃手里的纸张,面露挑衅。
原本她没想过把这份供词拿出来,可是,现在她后悔了。
说不定能用这份供词套出,谁才是给沈叙白下毒的人。
沈叙白的脑子自然也想到了。
他在别庄晕倒的事除了他们,就只有别庄那些事的幕后凶手知道。
而今,福伯和张妈已经供出凶手是谁,给他下七星毒的人为了栽赃陷害,一定也会把这件事推到凶手身上,接下来就看是谁迫不及待地栽赃陷害了。
不过……“本王不需要你的证词,本王想知道的事,自然有法子。”
说吧,沈叙白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秦落月啧啧摇头。
是不想看还是不敢看,恐怕只有叙王殿下自己知道了。
她将证词收回怀里,抱着剩下的半个西瓜,本着不能浪费的想法往外走去,告别了月素和秦时安,与沈叙白乘着马车一同回府。
马车在王府门前悠悠停下,秦落月从晃动的帘子缝隙中看见了焦急等待在门口的蓝烟柔。
这位蓝小姐来的未免太过及时了。
她微微挑眉,转头看了一眼身边闭目养神的男人,唇角微撇。
可惜沈叙白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