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气哭了耶

虽然心中狐疑,但是既然沈叙白愿意当着蓝烟柔的面站在自己这边,秦落月便大大方方的给他一次机会。

“王爷怎么能这么说呢?就算心里这么想,可叫人家听见了,怕不是又要到贤妃娘娘面前告状了。”

她娇柔的声音任谁听了都直起鸡皮疙瘩,沈叙白也是皱眉,低头盯着眉眼间皆是狡黠的秦落月,心中忽然荡漾一抹笑意。

“她去告你的状了?”沈叙白低声问道。

“妾身可没说是她告的状。”秦落月微一挑眉,接着松开他,两手搭在桌子上,好整以暇的望着蓝烟柔,“不知道蓝小姐这套头面带的可喜欢呀?早知道蓝小姐这么喜欢头面,昨日就应该邀请你来王府与我一同挑选。”

提及头面才让蓝烟柔的神色好了起来,她强压下扬起的嘴角,扶了扶脑袋上的流苏,满脸不解地问道:“敢问王妃,这头面有何不妥吗?”

这是一套以荷花为主题的头面,以上好的岫玉雕刻而成,玉色清脆透亮,质地柔润,雕刻成头面后,搭配着细长金链绞成的流苏,行走之间宛若清风拂过荷塘,带来阵阵春意。

最为要紧的是这套头面,当初是与秦落月身上这粉/嫩初荷的天蚕丝罗裙一同放在叙王府的库房里,视为一套。

可这一套的头面却被蓝烟柔拿走,秦落月自然心中不爽。

不过,秦落月还是转头瞪了一眼沈叙白,要不是他透露自己的穿着,蓝烟柔会那么巧地拿走这幅头面?

“没什么不妥。”秦落月盈盈笑着,转过头看着沈叙白,“王爷想为我花钱,有什么不妥呢?”

“蓝姑娘要记住了,一定要找一个舍得为你花钱的相公,就像王爷这样拿着库房里的头面送你的人,最好考虑都不要考虑,这等抠搜之人留他做什么?过年腌猪肉吗?”

秦落月那牙尖嘴利的样子落在沈叙白的眼里,顿时又面目可憎起来。

笑话!

她都明晃晃的影射自己了,自己又何必在意她的心思?

沈叙白抬手要把她从自己的身旁推开,却见秦落月抓住他的胳膊,猛地往前一凑,亲在了他的脸上。

一阵淡淡的香气混合在荷花清香中扑灭而来,沈叙白微微一愣,身边的人就已经开始演戏了。

“还当着蓝小姐的面呢,王爷怎么能这样?简直羞死个人了呢!”秦落月捏着帕子挡着脸,说完便张开嘴呕了起来。

这种事情还是适合心理强大的人来做,像她这样的人只会……哕!太恶心了!

她放下帕子,却见沈叙白正阴沉脸色望着自己?

秦落月也没惯着他,微一挑眉,眼神中满是挑衅。

怎么,你还想弄死我不成?就这点气量?切!

他们分明就是你来我往的斗争,落在蓝烟柔眼中变成了眉来眼去,接着再一想到秦落月方才的呕吐,一股水汽顿时涌上眼眶。

“可是因为暑气太重,所以王妃才呕吐不止?要不要请他一过来瞧一瞧?”蓝烟柔上前两步,关切问道。

秦落月才不相信她有那好心,关心自己为何突然呕吐……等等,呕吐?

刹那间福至心灵,秦落月摸了摸肚子,眼珠一转,接着故作娇滴滴道:“那就不用了,我的身子好得很,不用蓝小姐关心。”

她越是不让请太医,蓝烟柔的心中就越是怀疑。

她的确怀疑秦落月有孕,但尚且不知是多久,世家大族的女子三个月之前都不会公开,算一算秦落月和王爷的同房……蓝烟柔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她看向沈叙白泪眼朦胧。

沈叙白自然不知女人之间的斗争,更不知蓝烟柔为何会突然落泪,眼神动了动,看向她,却始终没有问出口。

看着蓝烟柔哭着离开,沈叙白眸子晦暗,却始终没有追过去。

“怎么办?蓝小姐被气哭了耶!”秦落月从沈叙白的身边挪开,站起身瞥了他一眼,“王爷难道不去哄哄她吗?”

“不必。”沈叙白声音低沉。

不知为何,秦落月莫名感觉到他心情不好。

想来也是,他的心上人被自己气哭,可偏偏身在皇宫,他还不能追过去,想想便可悲。

刹那间,秦落月心中涌上一股自责。

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自己和沈叙白之间的婚约不是两个人的事,也不是三个人的事,而是君臣、党派之间的事。

既然沈叙白娶了自己,那就得和丞相府保持距离,皇帝绝不会乐意看见自己的儿子结党。

不过这就奇怪了,皇帝不喜欢沈叙白,为何还要让手握重兵的秦国公府与他联姻?

都说圣心难测,今日秦落月才算感受到。

生在皇权之下,自己的命都掌握在皇帝手中,更何况是婚姻大事?

“既然王爷不能追,那我帮你追?如此一来,你也有借口去找她了嘛。”话说出口,秦落月觉得自己格外体贴。

帮自己的丈夫去追她的心上人,纵观古今,自己也是第一人了吧。

听到这话,沈叙白眼神幽暗的盯着她:“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可是好心帮王爷,既然王爷不要,那就当我没说吧。”秦落月翻了个白眼,扭头就走。

她也是女人,自然知道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那种滋味有多难过。

人总有那么一瞬间是无私的,秦落月的无私就在刚刚。

只可惜沈叙白不珍惜。

小水在凉亭外看见秦落月走出来,探头忘了往里面问道:“王爷不一起出来吗?”

“他脑子里面进水了,让他在凉亭里面晾一晾。”秦落月冷哼一声,带上小水回到御花园。

贤妃徐平宁瞧见秦落月回来,心口便有一股气堵在那儿。

皇后已经离席,她坐在皇帝身侧,小声道:“秦落月方才在永福宫里以下犯上,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

皇帝好奇地哦了一声问道,“她如何以下犯上了?”

“她……”贤妃刚要开口,却发觉是自己晾着她在先。

如今秦国公正在外征战,就算陛下知道此事,也绝对会站在秦落月那边。

已经看见了结果,她便边不愿再说,只好随口搪塞过去。

皇帝无奈摇头,视线却看向了秦落月。

刚刚落座的秦落月连椅子都还没坐热,就感受到了来自皇帝的注视,心头涌上莫名的紧张。

……她又做了什么?怎么会引起皇帝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