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沈叙白也看向了秦落月面前的盘子。
两碟汤包,一碟酥卷,一碗甜汤,现在手上还握着个绿豆糕……
“看来的确没什么事。”沈叙白悠悠道。
秦落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不由撇嘴,“正常人都吃这么多。”
那汤包一碟也就四个,酥卷一碟两个,盛甜汤的碗只有掌心那么大,更别说这绿豆糕入口即化,更算不了什么。
沈叙白的视线落在一旁的小水身上,正要反驳秦落月,却看见小水那摞得快有脑袋高的盘子,瞬间把话收了回去。
“你们秦国公府就没有一个正常人。”沈叙白忍不住开口。
“正常人谁嫁给你啊。”秦落月翻了个白眼,继续吃绿豆糕。
古代女子以纤瘦为美,但秦落月无论是在穿越前还是在穿越后,每日的运动量都不小,自然也养成了多吃一些的习惯。
她才不会惯着沈叙白呢!
又被秦落月噎了一句,沈叙白出乎意料的没有生气,反而体贴地替她拭去嘴角的点心屑。
见他突然间如此肉麻,秦落月下意识转头,果然看见了蓝烟柔。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坏笑,接着把绿豆糕塞进沈叙白的嘴里,“这才是正确的秀恩爱的方式!”
利用她来拉仇恨?想都别想!
秦落月这举动多少带了点私人恩怨,几乎就是将剩下半块绿豆糕,硬塞进沈叙白的嘴里,还不给他喝水,险些将他噎死。
做完这一切,秦落月懒地去看夜一惊讶的神色,带上小水,拍拍手起身离开。
昨晚对沈叙白改观的印象,此刻又一落千丈。
她就不该相信沈叙白会变好,就像狗改不了吃屎。
回到房间里,秦落月叮嘱小水不许给沈叙白和蓝烟柔开门,如此一来,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只是门外时不时传来蓝烟柔和沈叙白的声音,但秦落月已经学会了无视。
就这样一直到下船之前,她都没有再见过这二人。
几天后,秦落月终于打开/房门,看着脸色铁青的沈叙白,笑盈盈打招呼,“相公好啊,多日未见,可有想我?”
“你还知道我是你相公?将我关在门外的时候,怎么不记得我是你相公了!”
沈叙白冷哼一声,若不是怕把这女人丢在船上会出事,他还真想拂袖离开。
秦落月像是没察觉到沈叙白的心情似的,悠然笑道:“我以为相公有蓝姑娘作陪,会乐不思蜀呢。”
“我与柔儿清清白白,休得胡说!”沈叙白神色凝重地看向秦落月道。
“是,您与未出阁的蓝烟柔清清白白,我从未见过你们搂搂抱抱,是我眼瞎。”秦落月嫣然一笑,语气间不乏讽刺。
她就知道男人这种大肠和脑子装反了的动物的话不能信。
船停靠在岸口,秦落月带上小水悠悠下船,路过蓝烟柔的房间,就见蓝烟柔靠在门边等着自己。
“秦姑娘……”
“上一回见面还叫我沈夫人,现在就变成了秦姑娘,蓝姑娘真是善变。”秦落月莞尔,“就此一别,希望日后不会再见。”
她来是为了见识山川河海,可不是为了和这些人打嘴仗。
说完这话,秦落月也懒得去管蓝烟柔心情如何,自顾自下船,连沈叙白都没有等。
小水在身后小声提醒道:“咱们就这么把王爷扔了,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呀?”
“瞧你这话说的。他拿我当挡箭牌,膈应蓝烟柔的时候,也没想过对我不厚道。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他投给我的是石头,我给他的只能是粑粑。”
秦落月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最粗鲁的话,可小水却觉得格外有道理。
“秦落月!”沈叙白在身后加快脚程跟了上来,咬牙切齿的喊着她的名字。
“叫我何事?”秦落月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转过身,满脸不耐烦地看着他。
“你知不知道我们来这做什么?将我扔下,你是打算一个人去微服私访吗?”沈叙白真想把这女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公子说笑了,我和小水谁需要你的保护?”秦落月冷笑一声,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船上,“蓝姑娘还没有走,王爷若是想怜香惜玉,不妨回头。但若是再想利用我膈应别人,休怪我不讲情面!”
“你!”沈叙白被他气的话都说不出口,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来。
夜一远远跟了上来,冲着小水使眼色。
可小水从小到大都坚定不移的护着自家小姐,又岂会在意夜一的暗示?
她把秦落月的话重复了一遍,连最后的石头和粑粑都说得一字不差,昂首挺胸骄傲道:“我家小姐没说错!”
“你真是这么想的?”沈叙白压低眉头,盯着秦落月,“就因为蓝烟柔,你便这么多天不见我?”
见他还在纠结蓝烟柔,秦落月同样没有好语气,“我与你说不通,你我就此封道扬镳吧。”
在和这狗男人一起走下去,自己恐怕要被气死。
可秦落月没走两步,面前忽然扑通跪下一对苍老的夫妇。
这两个老人出现的突然,秦落月和小水都没来得及反应,险些被他们砸到。
沈叙白在他身后,伸手将她拎了过来,小水也被夜一拉着往后退,这才没被两个老人伤到。
“求官人可怜!我们老两口愿意卖身为奴为婢,求官人赏些银子,埋葬我家儿子吧!”老妇人哭着开口,身形佝偻,头发花白,一看便历经沧桑。
妇人身旁的男人亦是如此,只默默落泪,连话都说不出口。
秦落月看了一眼小水,他们虽然一直在神医门,但从未遇到过这种事,不知道该不该给银子。
倒是沈叙白轻车熟路,让夜一给了他们二钱银子,打发了事,拉着秦落月离开。
“就这样不管他们了?”秦落月转头看着那对夫妇,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和沈叙白还在吵架。
“这样的人多的是,你管得过来吗?”沈叙白没有回头,让夜一定好客栈,拉上秦落月同进一间房。
可刚一上楼,秦落月便听到客栈后面的巷子里传来打闹的声音,她推开窗户看下去。
那被打的人不正是刚刚问他们讨要银子的老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