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引诱

“可是本王后来也喊了你的名字。”沈叙白脱口而出,说完又皱了皱眉。

他抬眼看着镜子里神色不变的秦落月,明知道她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却还是忍不住烦躁。

那时候他知是药性发作,起初眼前浮现的是蓝烟柔的面孔,可后来不知为何,逐渐变成了秦落月。

若不是被秦落月打晕过去,他怕是还会看见更多不该看见的画面。

想到这,沈叙白眉头皱得更深。

他清了清嗓子,看着秦落月道:“本王知你心有不悦,本王已经道过歉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秦落月冷笑着转身,看着满脸理所应当的沈叙白,气得咬紧牙关。

“我哪里就得寸进尺了?王爷恐怕不知,我现在是个悍妇,既然是悍妇,那就休怪我对王爷不客气了!”

话音落下,她立刻叫来小水,“把他给我撵出院子去!今天晚上他若是出现在院子里,我必让他后悔终生!”

很快,客院里的吵闹便传到了主院的耳朵里。

听说,秦落月竟然把沈叙白撵出了院子,李剑年看了一眼自家夫人,不由感叹道:“这王爷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我这知府呢!”

李夫人闻言,冷哼一声:“你这意思是要我向那王妃取取经了?”

“夫人可别!”李剑年赶紧上前安慰,“郭家夫人花容月貌,温婉贤良,何必去学那母老虎?”

他这边正夸着,一封信便送了进来,李剑年接过信封,拆开一看,顿时沉下眉头。

李夫人见状,上前一步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差点坏事了!”李剑年把信封交给她,“咱们就记着叙王不受宠,倒是忘记了他外祖徐家掌控礼部,今年科考的主考官就出自礼部,咱们可不能把他得罪死了。”

“可不是说靖王殿下才是立储的……”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李剑年打断,“夫人不可胡言乱语!”

李剑年看了她一眼,随即挪着胖胖的身子走到门口把门关上,小心谨慎道:“纵然靖王殿下势力不小,可你别忘了,当今圣上正值壮年,就算立了储,什么时候传位还不一定呢!”

李夫人也是个聪慧的,听到这话动了动脑子,问道:“那依老爷的意思?”

“不能把所有鸡蛋放在一个筐里。”李剑年瞥了一眼客院,“我瞧那叙王殿下也算一表人才,你让沐娇和沐瑶去伺候着。”

其实李剑年没说话时,李夫人就已经猜到了他的心思,只不过是想听他嘴里会不会说出自己女儿的名字。

还好李沐娇和李沐瑶都是庶出,与她们沐薇不一样,算李剑年还能分得清尊卑。

晚上,知府设宴,宴请沈叙白和秦落月。

菜都快凉了秦落月才绷着脸,姗姗来迟。

即便如此,李剑年和李夫人率领三个女儿。也是好声好气地迎了上去。

“下官参见叙王、叙王妃。”李剑年胖成球的身子在秦落月面前晃悠,弯下/身子行礼。

沈叙白垂眸扫了一眼,目光从李剑年背后的三个女儿身上掠过,还没说话,就被身旁秦落月冷哼的声音打断。

“知府大人不介绍介绍你身后这些都是谁吗?”秦落月扶了扶头上的钗环,

这些是沈叙白给她准备的,为的就是演好今晚这场戏。

而听到她的声音,李剑年的三个女儿不约而同的抬起头,又不约而同地面露惊艳。

秦落月姿容艳丽,明艳大方,一双灵动眼眸澄澈如水,却又饱含媚色,仿佛能勾人一般。

不过,第一眼惊艳过后,站在最前面的李沐薇便把目光收了回来,垂眸不屑。

以色示人者,终难长久。

就算她长得好看,等她年老色衰,叙王还会迎别人进府。

想到叙王,李沐薇不由抬头看了一眼沈叙白。

只这一眼,便让她仿佛被夺魂摄魄一般,视线紧紧落在那张如画中走出的人身上。

这一刹那她才知道所谓谪仙杀神并非凡人杜撰,否则世上怎会有这样风姿出尘,气质卓绝的男子?

沈叙白就像是一把开了刃久经沙场的剑,锋利却内敛。

秦落月当然没错过李沐薇的眼神,不屑地扯了扯唇角,“知府大人就是这么教女儿的?当着本王妃的面就敢这么盯着王爷,李家真是好教养!”

她的声音道也算不上讥讽,只不过是尖锐了一些,可听在李沐薇的耳朵里,就像是一记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李沐薇素来自诩端庄,看不起她那两个爬床小妾生的妹妹,如今自己却成了觊觎别人夫君的女人,她如何能忍?

更何况,她也不想给叙王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她向秦落月,满脸怒意,“王妃这话是何意?臣女久闻叙王殿下战神大名,早就心向往之,如今见到王爷自然心生敬佩。若是王妃误会臣女勾/引王爷,简直就是对臣女和王爷的莫大侮辱!”

听到这话,秦落月才懒散地抬头看了她一眼,瞥见她浑身上下素色打扮,但衣着华丽,绝不是安分之人。

再一看她身后两个庶出的妹妹,虽然衣着鲜艳,但却不是什么好料子,将来也是因为主母在家苛责。

她勾了勾唇角,笑道:“那你可见是认错人了,北越的战神有且仅有一个,那便是我的父亲秦国公秦松朗!你当着本王妃的面挑衅秦国公府,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李沐薇大惊失色,随即看了一眼母亲,又看了看父亲。

可没有人告诉她叙王妃是秦国公的女儿!

她仅剩的一丝骄傲也被秦落月这番话打击的七零八落。

瞧见小姑娘这般,秦落月到底是松了口。

“罢了,念在你也是沽名钓誉,叶公好龙,本王妃就不与你计较了,只要你别再仰慕战神即可,本王妃可不想多一个姨娘。”

说完,她便挽着沈叙白的手进了房中坐下,不去管李家人的脸色。

直到落座,沈叙白才扬了扬唇角,低声道:“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嚣张?”

秦落月理了理衣角,“我这是在演戏。”

旁人都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可没有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