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可怕

不过以上种种也只是秦时安的猜测,如今那老夫人吃了药,已经恢复正常,又离开了崀山镇,就算他们有怀疑也不可能上去追问,只能将这疑惑压在心底。

年节过后,甄大夫也回来了,他从家里带了不少年货送给月逢春等人。

月逢春虽然不缺这点年货,但看在甄大夫一心求学的份上,还是给他指点一番,又留了些药材,等到二月初才带着一行人回了京。

秦落月一个人占一辆马车,上头还摆了不少医书,她从罗绮就像是掉进米缸里的小老鼠一般,看书看得孜孜不倦,乐此不疲。

休息的空档,罗绮灵光一闪,突然摇了摇她的手臂,“对了,那日我拿氯雷他定片时,发现药柜里的药又更新了一批。回来之后我写了张字条放进去,今天我打开一看那张字条果然不见了。”

“不见了?”秦落月晕晕乎乎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

氯雷他定片就是治疗过敏的药,从那日罗绮给那位老太太治疗过敏,到现在又过去快半个月。

秦落月心潮澎湃,摇着她的胳膊道,“你具体说说,究竟是哪一天不见的?”

按照罗绮的说法,那张字条放进去后的第十天才消失不见,所以她怀疑药柜每隔十天会自动更新一批药。

马车上有藏东西的柜子,秦落月打开柜门,从药柜里取出西药,“你还记得字条消失的那天拿出来的药是什么日期吗?”

“是公历二月三号,到现在过去五天了。”罗绮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再过五天,我们再试试看。”

这一想法彻底点燃了秦落月。

如果真的能同空间药柜的另一头联络,那她们是不是还可以与现代文明保持联系?

那个消失的秦落月究竟是死亡,还是出现在自己的身体里也就有了答案。

兴奋与紧张交织而来,以至于秦落月回到京城,住在月逢春的府上,她都没察觉有什么不对劲。

还是沈叙白满脸哀怨地找过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没回叙王府。

“落落这是乐不思蜀了吗?”沈叙白提溜着她喜欢吃的点心来看望她,却把点心摆在了自己的面前。

秦落月知道自己近日忽略他了,连忙露出洁白贝齿,冲着他轻笑,“夫君莫生气,我这不是太过想你,以至于忘记回家了嘛。”

“哦,是吗?”沈叙白挑眉,俊朗五官多了一抹风/流,令秦落月挪不开眼。

她的反应很让沈叙白满意,也就不与她计较此事了。

主动将点心推到秦落月面前,沈叙白无可奈何道:“你是我的王妃,是我的夫人,这样的大事可不能忘了。”

“当然不会忘。”秦落月咬了一口桃花酥,将剩下的一半送到沈叙白嘴边,看他甘之如饴的吃下去才露出笑意。

其实她现在不大想见沈叙白——无论那个秦落月在不在自己的身体里,她的死的确是沈叙白一手造成的。

如果她不让自己用这具身体和沈叙白在一起,自己能一意孤行吗?

想到这,秦落月躲开他的视线,岔开话题道:“还没找到郑薇薇吗?我记得当日跳崖之后,只有暗四跟了下来,郑微微应当还在悬崖上才对。”

“怪就怪在这里,她既没在悬崖上,也没在悬崖下。”沈叙白皱眉道。

悬崖下是他亲自带人搜查的,没有找到秦落月,自然也没有找到郑微微。

秦落月捏着点心,回想当日情形,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想起来了,我把你给我的那个香囊塞到了她手中,原本是想让你们锁定凶手是她,好让她供出蓝烟柔。现在想想,那个香囊的味道格外浓重,若是我能早点想起来,也不会耽误你们找她了。”

越往下说,秦落月心头的愧疚就越重。

她的确不是故意忘记的,只是那时候她只顾着与沈叙白两情相悦的喜悦,倒是将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距离她失踪已一个月了,更何况当时你自己都生死未卜,哪里还能想起这些细节?”沈叙白抚了抚她的长发,温柔安慰。

秦落月叼着点心低头不语,脑海中却不断回想当时的画面。

她又叫来小水,仔细询问当时的情形。

事情过去这么久,小水也忘记了那晚的具体画面,只记得当时的惊心动魄,摇头道:“我当时只注意着王妃,未曾发觉郑姑娘在哪。不过她的确不应该消失才对,她又不是在崖边,怎么会坠崖呢?依我看要么是她跑了,要么就是被人抓了。”

小水的话让秦落月的心头涌起一个可怕的猜想。

她支开小水,单独对沈叙白道:“王爷还记得我师姐当初是怎么落入蓝烟柔手中的吗?”

程沈叙白对罗绮并未太过关注,但当时此事惊讶到他,所以他印象深刻。

“记得。”说着他忽然顿住,诧异地看着秦落月,“你的意思是,郑微微也在蓝烟柔手中?”

秦落月没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道:“试想一下,如果郑微微的失踪与蓝烟柔无关,她为什么不跳出来辩解?这不像是她的性子呀。”

“你说得对。”沈叙白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揉了揉眉心,提起一些极其久远的人,“你还记得福伯吗?”

这些人都是被沈叙白撵去庄子里的,后来天机卫也查了他们的过去,的确与蓝烟柔密切相关。

但在这背后还有一些事,是沈叙白未曾说出口的。

“当初天机卫不仅查到他们与蓝烟柔的联系,还查到,并非是他们救了蓝烟柔,而是蓝烟柔对他们有救命之恩,有些人是家破人亡被蓝烟柔救下,有些人是身陷险境被她救下,而他们的大多数苦难都是蓝烟柔一手造成的。”

换言之,是蓝烟柔挑中了他们,所以他们才会经历苦难。

纵然秦落月见多识广,可听到这样的真相,还是忍不住捂住嘴巴。

“那时候她才多大呀?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福伯在王府已久,而他却是蓝烟柔送/入王府的,当时的蓝烟柔也不过十一二岁,这样的年纪就已经心思深沉,直至今日又该是怎样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