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国宝?!”季云婵赶紧将盒子塞回骆行歌手里。“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骆行歌将盒子重新塞给季云婵,恳切道:“我当然不会将这个随便送人!我就是拿来给你的!你后背受了刑,一定有很多伤痕!只要用了紫莲丹,无论是什么样的疤痕,都会光滑如初的!”
“就算如此,我也不能就这样拿…你说什么?!”
季云婵如遭雷击,如果有了这个,那苏倦姐姐的伤…她顾不得多想,激动得握起骆行歌的手,心里最后两分疑惑早跑到了九霄云外。
“多谢伯母!”
骆行歌被这一声伯母感动得热泪盈眶,她从怀里扯出一块帕子,轻轻拭了拭眼角,动容道:
“好孩子,你终于肯认我这个伯母了!”不枉她千里迢迢追随一场!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这个伯母,她认定了!
季云婵捣着头,如此一来,她治好了苏倦和他姐姐,那时苏倦必定也没有那么大的怨气了,她就可以跟他转圜十年为奴的事儿了。
就算是他还不同意,到时候她先礼后兵,商量不成再跑就是了,难道她做了补偿,苏倦还会追杀她不成?
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就这样被小姐认可了?
管家瞠目结舌地看着熟络起来的二人,连身边多了一个家丁都没发现。
“管家..”
“阿哟!你这个小鬼头!吓我一跳,怎么了?”
家丁手里拿着一张纸条,嗫喏道:“刚刚有人敲门送进来这个,说是给二小姐的。”
季云婵循声望过去,心中一沉。
“拿过来!”
“一个时辰后,季府外、长街,”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季云婵思忖片刻后,命人拿来纸笔写了一封信,将骆行歌来到家里的过程简短叙述在其中,然后将信交给了管家。
“想办法将这封信尽快送到伯父手里,我有事要离家一段日子,我不在的时候绝对不能怠慢了国公夫人,否则我伯父回来拿你们是问!记住了吗?”
骆行歌也凑过来好奇道:“婵儿,你要去哪?”
季云婵将纸条揉成球扔到一旁,看着那团纸一路滚到门口,细碎的阳光从门外晃进来,她捏紧了手中的盒子,心中感到踏实了许多。
良久,她对着骆行歌粲然一笑,
“骆姑娘,多谢你帮我带的这盒紫莲丹,虽然不知道你和我伯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你放心,很快他就会知道你在国公府等着他了!这段时间还请你放心在这住下!至于我么..”
她迟疑了一瞬,而后坦然道:“前尘往事,不值一提,有人欠了我的东西,我也欠了别人东西,现在我要去把旧账理清楚,若是你以后真成了我伯母,那到时候我们自然还会再见的!就算你当不了我的伯母,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啦!”
骆行歌握起她的手,没有再继续追问,脸上也收起玩笑的表情,诚挚道:
“好!明白了!”
两人情感升温得很快,又互相叮嘱寒暄了好一会,骆行歌为人直率大方,硬是不容拒绝的又塞了一堆东西在季云婵的包袱里。
直到塞得满满当当再也装不下其他东西,她才满意地点点头,放季云婵出门去了。
身后大门‘铛’的一声关上了。
寂静的长街上只剩下哭笑不得的季云婵一人,真可谓体验了一把‘游子身上衣’的山寨版了。
她还在风中凌乱着,可却迟迟不见记忆中的马车身影。
脑中偷偷臆想着,难道他已经离开了?不会再来纠缠我了?那我岂不是自由了?
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好久,季云婵隐隐听着哪里人声鼎沸的,心中开始变得痒痒了。
我还没逛过这边的街市呢!这么热闹,会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既然是你苏倦失约,那就不能怪我不等你了!
季云婵赶紧压下心中窃喜,循声向街市走去。
只是还没走出多远,就听前面马蹄嘶扬,一辆马车在狭窄的街道中急急奔了过来,握着缰绳的人一身劲装,英气十足的剑目看到她后震惊大喊:
“郡主!快让开!”
“蓝狩?!”
蓝狩在看到她后立刻身体后仰,试图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下来,但马车的速度太快,他这番举动也仅仅只是慢下来一点点,季云婵踉跄着向后躲去。
‘嗖!’一只冷箭紧紧贴着她的脖颈飞了过去,她身体重心不稳向后张去。
怎么遇见他们俩就会自带碾压放箭的效果呢?!
这次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你大爷的苏倦!
马车近在眼前,马蹄仅差一点就踩到她的时候,蓝狩拼力让马车偏离了一点,一只手从
车厢里伸出来,抓住了她挥舞的胳膊。
千钧一发——
那人将她轻轻一提捞在了怀里,二人顺势一起扑进车厢,她的脸撞到他的胸膛。
鼻腔里依旧是他身上的乌沉香和药香的味道,以及一丝丝血的味道。
特么的!硬得像板砖一样!流鼻血了呜呜呜...
蓝狩终于找到了正确的方向,马车渐渐平稳下来了,密集且急促的脚步声紧随其后。
刚刚季云婵向后瞥了一眼,一大群黑衣人正火急火燎地追着马车。
又是忙于死里逃生的一天!
“你想待到什么时候?”身下的板砖说话了。
季云婵这才回过神,赶紧捂着鼻子坐起来,找了个帕子捻出小筒状,将鼻子堵了。
苏倦睨了她一眼,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
季云婵堵着鼻子,讲起话来闷声闷气的: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了,黑色的衣服不显脏!快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苏倦语气一贯淡漠,“被追杀了。”
“这么多人?!你在京都干什么了?”
怕不是调戏了哪个权贵人家的小姐吧?!否则他在北祁能有什么仇人。
他在季云婵质疑的目光中不紧不慢地坐起来,甚至从容不迫地整理了一下华服,宽袖一甩,将手臂置于软垫上。
最后才将目光转移到她身上,与她视线交汇的一瞬间,幽静的眸底似乎惊起一丝波澜,但一瞬间就归于平静,
马车速度突然慢了一些,他抬起手勾开车帘,漫不经心地答她。
“等你。”
季云婵也顺着他的手臂向外看去。
不知何时正面也被拦住了去路,竟是那些黑衣人包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