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是也不是 

季云婵看着外面的禁军,激动道:“你看!我就说报官有用吧?”

虽然不知道是谁报的官。

这个时代的治安问题都是由禁军管理,只是这禁军来得也太慢了,再晚来一点,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苏倦听了并不争辩,只是面色凝重地看着前方骑在高马上的人。

季云婵虽不解,他为什么被救了还是一副黑脸的样子,但也好奇地探着头向外看去。

原来在那支禁军队伍的后面,还跟着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虽没有苏倦的这辆大,但很奢华至极,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马车。

在统领的指挥下,慌忙逃窜的去了一队人追捕。

受伤了跑不了的就地斩杀,尸体也都被迅速的清了出去。

若不是空气中残留的血腥气味,和满地半干的血液,还真的看不出这里发生了什么。

蓝狩回到了马车旁,担忧地看向苏倦:“少主,您没事吧?”

苏倦看了看蓝狩身上几处血流不止的刀伤,脸色微变道:“无妨。”

那统领下了马,走到这边,抱拳道:

“属下乃是北祁京都禁卫军统领,薄景玉,罪人都已伏法!让宸王受惊了!”

薄景玉?薄家人?

季云婵一惊,怎么苏倦来到这两天都没事,偏偏今天要走就有人追杀呢?

早不来,晚不来,救场的时候才来?

苏倦背对着季云婵,淡淡道:

“有劳薄统领。”

薄景玉面露歉色,正色道:

“是属下失职,在不知宸王殿下大驾光临,京中巡诫乃是属下分内之职,若不是家中妹妹相告及时,怕是会晚来一步!”

他话音刚落,身后的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角。

一个秀美淡雅的女子露出脸来,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

面若桃花,眉目如画,手腕搭在帘子上,身形虽然看起来十分柔弱,但浑身上下都透着雍容华贵的味道。

她一双秋目向苏倦看过来,面上浮起一抹娇羞,看到苏倦的伤口后大惊失色:

“哥哥!宸王殿下受伤了!”

即便是惊呼,这声音极甜极轻,一听之下,令人说感到不出的舒适。

我要是苏倦,见了这般绝色,什么伤啊、毒啊估计就直接好了。

如果早知道有人解围,也就不必啃她一口了!

季云婵坐到了车厢的角落,苏倦将她挡的严严实实,她用手轻轻抚着嘴唇上的伤口,在心中默默地嘀咕着。

绝色话音刚落,薄景玉抬头一看,也倒抽一口冷气,骇然道:

“殿下的伤口乌黑!难道是中了箭毒吗?!蓉儿!快回府中去将太医请来,殿下,请移步寒舍小坐片刻!殿下的伤口要尽快处理才是!”

“不必了。”

苏倦简洁的拒绝后,抓住断箭随手一拔,噗呲一声,季云婵惊得差点顶了车厢蹦出去。

“你疯了!?这是能随便拔的吗?你不要命了?!”

她将苏倦拖到车厢里,伤口的血咕嘟咕嘟地向外涌着。

季云婵不由分说地扯开他的衣服,还好箭伤没在动脉上!

她用手掌简单地压迫止血后,随手扯撕他的里衣,快速的将伤口包扎了,一边缠着伤口一边向蓝狩道:

“快走!去找个医馆!”

蓝狩点着头快速上了马车,垂首对车前的二人道:

“多谢二位出手相救!我家少主伤重在身!告辞了!”

说罢一挥缰绳,驾驶马车绝尘而去。

留下烟尘中目目相觑的薄家兄妹。

薄景玉目光狠厉,阴沉道:“竟敢如此佛我的面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早知就该让他死在这里!”

绝色美人用手挥了挥空中的尘土,用帕子捂着嘴道:“哥!他不会发现吧?还有,刚刚车厢里那个女人是谁?”

薄景玉看着一地血迹,白白浪费了这么大的手笔!他怒火中烧,咬牙切齿道:

“要说仇敌,想杀他的人可太多了!他没有理由怀疑到我们身上!都说他性格冷僻怪异,看来传言是真的!”

他侧眼看了看妹妹,苏倦果真是眼瞎,看不到此等绝色,直面的美人计没有用吗?

“你先回去吧!他中的毒,解药只有我们手里有,还怕他求不到我们吗?待我回去后与祖父和父亲汇报了再说,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

街上罗绮飘香,人声鼎沸。

与血迹斑斑的马车内像是两个天地。

季云婵叹了口气,这好好的马车里,怎么总是这种案发现场的样子?

季云婵看着一旁的苏倦,衣衫半褪,削瘦却结实的肩膀被她缠上了层层白布,依然在隐隐约约渗着血。

他此刻面容苍白,呼吸孱弱,周身疏离气息尽敛。

闭着眼睛安睡的样子与寻常少年没什么不同。

这人做事都不考虑后果的吗?

她现在想起来心中还是后怕,如果那支箭扎上了他的动脉,救治不及时就会失血过多而死啊!

难道说…他是为了躲避薄家的人吗?

今天的这群黑衣人,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就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动手,是谁派来的?

苏衍?

“你想报仇?”

他猝不及防的开口,吓了季云婵一跳。

“什么啊?”

“你不是想去东境吗?”

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伯父跟他说的吗?

季云婵没有说话,现在去东境也没用,她暂时夺不回嫁妆。

苏倦睁开眼,定定地看向她:

“你究竟是谁?”

他发现了?连她的家人都没有发现,她只在幼年见过他几次,他是怎么发现的?

季云婵冷汗涔涔,面上仍故作镇静,伸手扶向他的额头。

“殿下怕不是发烧了…啊!”

苏倦反手拧住她的胳膊,眼中尽显杀意。他遇见她的那天就听到了她的内心。

他问过季冕了,真正的季云婵根本没有这种能解毒奇异体质。

不懂医术,更不会有这种分析利弊的脑子。

“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是谁?”

季云婵呆呆地望着他,要说实话吗?灵魂穿越这种事你能理解吗?

“哎呀,放手!我确实不是季云婵!”

她挣开他的桎梏,看着他一字一句道:

“我不是季云婵,但也确实是季云婵,听好了,以前的季云婵已经死了!

她欠你的,我会来还,我答应你的都会做到,但是达成约定后,我们就两不相欠。听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