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廖丝蕴的异常,许诺伊回头顺着廖丝蕴的视线看过去。
一个残破的小桥,很多年前修了新路,那桥便荒废了。
“好。”
廖丝蕴收回视线低应一声,再次将她搂入怀里。
经过一段时间车里的温度已经升起来了,许诺伊毫不犹豫的推开他。
廖丝蕴扯着她的手不肯松,俯身,虚贴她的耳朵,嗓音暗哑含笑:“老婆这是要卸磨杀驴?”
许诺伊抵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幽幽启唇:“是,杀驴。”
廖丝蕴被气笑,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片刻,他一脸坏笑,眉眼间含着几分得意道:“不知这伶牙俐嘴尝起来是什么滋味,现在试试?”
说着,廖丝蕴不顾张管家在场便将身子压过去。
张管家透过后视镜偷偷瞥一眼,吞了一口唾沫,识趣的放下后排挡板。
许诺伊警告的看他一眼,廖丝蕴视若罔闻,垂眸不加掩饰的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朱唇。
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吻了上去,双手禁锢住怀里乱动的人儿。
廖丝蕴急促的呼吸热乎乎的扑在许诺伊的脸颊上。
开始的很温柔,一点点试探,一寸寸深入,渐渐攻破她残存的理智。
在她贝齿松懈的一瞬间,他的舌头灵巧的钻了进去。
贪婪的吸.吮着,原来真的是甜甜的,香草味道。
渐渐的许诺伊的呼吸开始紊乱,胸腔剧烈起伏。
廖丝蕴放慢了进攻的速度,留点空缺给她顺气。
感受到她的气息渐渐平稳,他又辗转反复的在她唇上厮摩这吮。
直到怀里的人儿累瘫,他才缱绻的松口。
一瞬间,许诺伊如鱼得水,大口大口喘气。
廖丝蕴拂过许诺伊脸上被他弄乱的碎发,骨节分明的手轻勾,将其挽在耳后。
他的手指还顿在她的耳后,脸也与她贴的极近。
“鉴于第一次,我温柔点。”廖丝蕴低绕撩人的嗓音,还带点电流感,就这样萦绕在她的耳边。
第一次?温柔点?
也是,前几次根本算不上接吻,两人相互较劲,相互报复罢了。
不过他的这句温柔点也太差强人意了,很难想像不温柔会是怎么样。
“小姐,前面有两个路口,地方太偏,导航已经显示不出来了。”
张管家磕磕巴巴的开口,他当然知道他现在说话是在找死,不说话,他还是会死。
这年头,保住饭碗太难了。
闻声,许诺伊偏头看向窗外,估摸还有两分钟就到了。
她深吁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呼吸显得平稳些,才开口道:“右拐。”
许诺伊的这些小动作,廖丝蕴全数看见,薄唇半勾,心想下次还是要温柔点才行,她,太小白了。
廖丝蕴启唇,“叫夫人。”
张管家还没来得及回复许诺伊就又传来廖丝蕴的声音,不过就音调分析,他现在应该是六分喜悦。
六分喜悦?
以往一年时间他都难得听见几次的声音,今天破天荒出现了。
“好的,夫人。”
听到自家少爷心情不错,张管家说话的声音也轻松了几分。
右拐后,刚走过几百米。许诺伊就看见自家的房子。
一百多平方米的两层矮楼房,门前有个大院子。
张管家将车开进院子里,墙角的银杏树很是惹眼,长了很多年,三个人差不多能拥住。
这个季节这棵银杏树还很葱郁,偶尔有几片黄掉的叶子飘落。
小时候,夏天她可以铺个打满补丁的凉席,在银杏树下躺一整个下午。
妹妹在旁边跳她新学的芭蕾舞,成伞状的银杏树遮蔽将近半个院子的阳光,偶尔几缕光线穿过一层层银杏叶,在妹妹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美的让许诺伊觉得妹妹不应该出生在她们这种贫寒家庭,她好似来自诗和远方的雅人,不染俗尘。
妈妈靠在树下剥来年的花生种,偶尔抬头看她们俩一眼,莞尔,又低头工作。
现在,妹妹截肢再也不能跳舞,妈妈重度抑郁,好久没对她笑了。
好像,只有这棵银杏树同她小时候无异。
廖丝蕴顺着许诺伊的视线看向院子角落的银杏树,启唇:“喜欢银杏树?”
许诺伊没应声,开门下车。
父亲许志看见院子里的车,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迎了出来。
许诺伊浅笑,喊了声:“爸。”
许志见女儿笑了,他刚刚还揣揣不安的心渐渐放了下来。
他也知道将女儿嫁给一个半截子瘫痪的人意味着什么,一辈子守活寡。
可小女儿和老婆的治病钱,仅靠他一人种着一亩二分地是完全不够的。
恰好旧交廖秦含蓄表达了想迎许诺伊入门这件事,许志也就试探性的问了下许诺伊的意思,不曾想她还真就同意了。
许诺伊瞧见许志看她时先是楞了一下,随后一脸讨好的憨笑。
突然间,她觉得鼻尖发酸,胸口堵得难受。
她,从没有责怪过许志,她,懂他的不容易。
这时,张管家也推着廖丝蕴走了过来。
许志见到廖丝蕴时伏着个腰,跟九十度鞠躬差不多的弓着背。
将她们穷人刻着骨子里的自卑展现的淋漓尽致。
许诺伊的喉咙仿佛被人用手死死的掐住一般,呼吸都费力。
“爸,你这是干嘛,应该是我给您鞠躬”
廖丝蕴也被许志的举动吓到,连忙伸手去扶。
许志还是倔强的不肯起身。
廖丝蕴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张管家,张管家秒懂,上前一步扶着许志进了屋。
许诺伊呆在原地,眼眶猩红,是羞耻,更是深深的无力感。
他伸手握住许诺伊垂在身侧颤栗不止的手,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不论她伪装的再强大,她家人的敏感自卑还是会给她杀的片甲不留。
廖丝蕴突然起身紧紧的抱住她,在她耳边低沉道;“在我面前,你不用伪装,做自己就好了。”
许诺伊眼眸一紧,完全没有料到廖丝蕴会在院子里站起来。
廖丝蕴表面散漫慵懒,实则很是谨慎,做事通常是滴水不漏。
他不是没想过杨秀凤可能在他身边安插眼线,他知道自己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站起来,可他现在就是好想抱抱她,哄她。
只因为,她难受了。
好在许志被张管家扶进屋,没看见。
不过,西屋里有双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向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