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秦禛的婚事重新看了日子,定在了下月初五。
自那日之后,孟成破罐破摔,懒得再管孟怀音,只当自己没这个女儿,江柳心思不成,日日窝在房间生闷气,倒便宜了孟怀音,日日到处乱逛,添置日用品之余,正好观察坊前镇有何发家之道。
毕竟她没有嫁妆傍身,未来的婆家又是一穷二白。
孟怀音原想着靠着手艺,当个大夫也能养家,未曾想古代根本容不下女人当大夫,她连着跑了几家药店,连收留她当学徒的都没有。
正当她垂头丧气地回家的时候,突然在小巷里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熟人。
“怀音,这些日子我好想你!”
男人脸上满是油腻的深情,伸着手便想来抱孟怀音。
孟怀音忙往后跳了一步,躲开了他的动作:“蒋玉函,请你自重!私通他人
妻子可是要沉塘的!”
这话似是戳到了蒋玉函的痛处,他当即眼神怨毒地死死瞪着孟怀音:“那秦禛有什么好的?你明明喜欢的是我,那天也是你约我在河边见面,怎么就成了他的妻了?”
孟怀音冷笑道:“你还好意思说那天的事,当时不是你一口拒绝我,现在装什么深情?我是孟家大小姐,日日给你倒贴钱的时候,你对我温柔似水,结果我当真出了事,你就溜之大吉,你当我什么,善财童子吗?”
蒋玉函被她说的脸色一阵青白,也懒得再伪装,讥讽道:“你一个未出嫁就跟男子搂抱的荡
妇,有什么资格说我?口口声声是我拒绝了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开始就脚踏两条船,一边对我嘘寒问暖,一边对别人投怀送抱!”
孟怀音没有接话,只盯着蒋玉函冷笑。
蒋玉函被她那眼神看得心里发毛,愈发口不择言:“被我说中了吧!什么孟家大小姐,背地里还不知道是跟多少人睡过的婊
子,难怪你爹要娶继室,想来也是你娘跟你一样,也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孟怀音眼神愈冷,如同隆冬屋檐下的冰棱一般:“我是笑当初的孟怀音怎么会看上你这种渣滓?读书不行,好吃懒做,成日只会拽那点酸儒迂腐的烂腔调,撕破脸皮之后,就是一个干啥啥不行,只会吃软饭的凤凰男!”
这话腾地点燃了蒋玉函的怒火,他死死瞪着孟怀音,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蹦出来:“贱人!”
说完,不等孟怀音反应,猛地冲上前把孟怀音死死按在墙上。
令人呕吐的湿
热鼻息喷洒在孟怀音脸上,蒋玉函眼神中不加掩饰地贪婪在孟怀音雪白的脖颈肆意打量:“我先替秦禛尝尝,他妻子是什么滋味!”
还未等蒋玉函凑近,突然腹部一痛,宛如肠子都被搅碎了一般,疼得他冷汗直流,踉跄着跌倒在地。
孟怀音一手捏着绣花针,歪着头看着蒋玉函冷笑,“什么臭鱼烂虾,敢碰姑奶奶!”
还嫌不解气,她几步上前,猛地一脚踹向蒋玉函下
身,登时痛的蒋玉函眼珠子圆瞪,张着嘴呼呼吐了半晌气,差点没能缓过来。
“!”
说完,孟怀音不耐烦地转身而去,未曾瞧见身后蒋玉函淬了毒的眼神。
经过这一遭,孟怀音颇觉晦气,也懒得再到处去医馆碰壁,干脆安心回家备婚了。
未过几日,便到了秦禛与孟怀音的婚期,孟成记恨孟怀音让自己丢了丑,不光不置办嫁妆,连婚礼当天都不露面,所幸这些年孟怀音还攒了些体己,尚能置办些婚服首饰,不然怕是光秃秃一张脸就要出嫁了。
秦禛家中也孤得很,他爹走得早,倒是有两房表亲,但都嫌弃秦家穷得很,早就断绝来往,因而一场婚礼办的仓促简陋,林林总总来喝喜酒的邻里都凑不满一桌人。
“一桩喜事,咱俩怎么办的跟天煞孤星一般!”
没人管束,孟怀音也懒得顾忌那些规矩,自己撩开喜帕,自顾自喝酒吃肉。
她也没耽误正事,指指箱子朝着秦禛道:“你娘的药都在那里头,不过我钱也不多,这些药只能吃十日,往后还得想法子再配。若是钱多些,能把配上人参,茯苓,还可把里头几味药换换,吃着能更好些。”
秦禛却不急着去看,反坐在孟怀音对面,带了些探究:“我家徒四壁,日后恐怕你不能适应。”
“能适应能适应!”
孟怀音放下啃得干干净净的肘子,认真跟秦禛分析:“我前几日在咱们镇上转了转,已想到了赚钱的法子。”
“你看啊,这镇上人不少,医馆却只有两家,而且诊金奇高不说,总不能对症下药,往往一个普通伤寒,却要花费一两银子,长此以来这医馆便只服务富户,寻常人家都去不起,更别提那些贫民农户了。我想着,不如拎着药箱走街串巷,帮这些普通人家医治。”
秦禛没想到她竟有这般胸襟,瞧着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但话里仍是道:“你哪来的药材?”
“山上现挖呀!”
孟怀音看秦禛的眼神好似看什么智障:“坊前镇依山傍水的,山上尽是草药,我随便挖些便够用,再说到时候,我还能叫一些付不起诊金的镇民帮我挖药材抵债,啧啧,我可真聪明!”
瞧着她摇头晃脑,得意洋洋地宛如吃醉了酒一般,秦禛竟不由地勾了勾嘴角。
“等我攒了些钱,你就别去抄书了,赶紧回去好好读书考科举!”
孟怀音一脸认真盯着秦禛:“你天资聪颖,先生又赏识你,肯定比蒋玉函争气!”
未如预料般欢喜,秦禛起身,只淡淡道:“往后再说吧。”
显是极不愿意提及此事。
秦禛从柜子里抱出一床被子,自觉在地上打了地铺,孟怀音猜不透他心思,也懒得多想,收拾收拾也早早睡去。
等第二日孟怀音起身时,秦禛已然早早出门,孟怀音赶紧梳洗,在孟府时还能有个巧儿帮忙,这会只能自力更生了。
瞧见赵氏尚未醒来,孟怀音翻出一个箩筐,便径自上山挖药去了。
未曾想,山上的人倒不少,尽是一些来挖野菜充饥的农妇,远远看见孟怀音都惊异得很,“孟小姐,你怎么也来山上挖菜了?”
“对啊,我们穷人吃不饱才上山挖菜,你家是坊前镇首富,总不能也短了吃的?”
“少说两句!人是被亲爹赶出家门的,成亲连个嫁妆都没有,跟了那秦家小子可不是穷地当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