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清仔细观察了一下,说应该是我看错了,然后就拽着我下山。我松口气,忍不住还是回头看,但那只黄鼠狼已经不见了踪影。
一路上我都在观察小清,她跟我关系应该还没好到要手拉手的地步,种种迹象表明她确实有问题。
而她看起来挺开心,没有上山时那么阴沉。
大概几十分钟后,我们回到了明叔家里,明叔似乎有些担心,问我们去哪儿了。
小清解释过之后,说去厨房杀鸡炖汤,可把二叔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夸她人美心善。
等小清和明叔去厨房忙活的时候,二叔冲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不愧是我侄儿,这么快就把妞泡到手了,有我当年的风范。”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二叔,你知道这么多年来为啥你找不到老婆吗?你这嘴也太欠了!”我看到他这么精神,心里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他身上的伤口都被包扎过,应该没什么大碍了。
“至少我嘴活好。”二叔像个街溜子一样,满不在乎。
“李婆婆,二叔他真的没问题了吗?会不会邪气上脑子里,要不带他检查检查脑子?”我故意这么问的。
“你们爷俩的嘴都差不多,欠缝。”李婆婆说完打了个哈欠,“老婆子困了,去睡一觉。”
我一看她要走,急忙拦住她。
李舒涵这事儿都还没解决清楚,我可不敢放她走,更何况从她之前救二叔时的那份从容淡定,我知道她是有两把刷子的。
沉默了一会儿,李婆婆开口道:“这个叫李舒涵的死很蹊跷,我同意你二叔的说法,她半夜去你家找你睡觉,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很明显是被什么东西利用了。”
“我应该也没长得那么差劲吧……”我听着不是很开心。
“你要不撒泡尿……”李婆婆张嘴就来。
“行行行,您说的对,您继续说。”我真是嘴贱。
“按理说二牛在车里也是必死无疑,可是却活了下来,只能说李舒涵放水了,或者说她背后的那个东西放水了,它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你们都回到坎儿村。”李婆婆分析道。
“就没有可能是我英勇反抗的结果?”二叔嘴硬了一下。
“你再撒泡尿,也让他照照。”李婆婆指着我说道。
“既然大家都在这儿,我有话就直说了。”我这人心里有事憋不住,就盯着二叔,问道,“二叔,你不惜把我打晕也带回来的原因是什么?”
二叔愣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两只手慌忙地在身上摸烟。
摸了半天啥也没摸着。
“这事儿我回答你吧,刚才我已经问过他了,这个混球赌钱输了一屁股债,被人追着要债,所以想回山里躲一阵子。”李婆婆瞪了二叔一眼,他还知道害羞,把头底下了。
“那带着我干嘛?”我问。
“我以为你杀人了。”二叔叹口气,解释道,“你一个电话把我叫过去,屋子里你和李舒涵都光着身子,她还死了,你让我怎么想?你是我侄儿,就算你做错了事,我也是帮你的啊,还不如我们爷俩一起躲一阵,同舟共济。”
“你……”我真的要吐血,这个老贼竟然真的以为我杀了人。
“现在好了,李舒涵不是你杀的,你可以回去了。好好上班,努力赚钱,不要挂念我。”二叔故作伤感地说道,“有人来找你打听我的消息,你就说你不知道,一定要宁死不屈,明白吗?”
“我保证第一时间把你供出来!”我恶狠狠地说道。
“这不行,你得跟他们战斗,爷们儿要战斗!爷们儿要战斗!揪他们耳朵,吐他们口水,踢他们裤裆,再……”二叔的嘴有点拦不住了。
“闭嘴。”李婆婆听不下去了,“冯安已经回来了,而且恐怕让他回来的也不是你,是李舒涵背后的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我突然紧张起来。
“二牛,你身子好了就去给明娃帮帮忙。”李婆婆看了他一眼。
“想把我支走明说就得了,我这一身伤的你让我去帮忙,黑心老太婆。”二叔倒也不在乎,爬起来就往外走,“你俩说甜蜜悄悄话吧。”
等二叔走后,李婆婆才跟我说出了她的疑虑,她怀疑二叔有事瞒着她,她不相信二叔把我弄回来的理由那么粗糙。
他明知道我回来后小命不保,还把我拽回来,很不符合常理。
“李婆婆,先别管他了,说说我吧,我怎么就小命不保了?”比起二叔的心思,我更担心自己。
“本来我是想跟你回坎儿村之后再告诉你,既然李舒涵的死跟你没关系,趁着你还没进坎儿村,把你先给弄出去。”李婆婆说道,“等你回到江城之后,我们电话联系,到时候我告诉你曾经发生的事,然后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李婆婆一番话说得我心里不是滋味,我不喜欢这种被人瞒着的感觉,可是我也知道她不会轻易告诉我。
“唉。”我只能无奈地叹气。
“冯安,老婆子我活了这么大岁数,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所以送你一条经验,希望对你有用。”李婆婆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要去试图理解这个世界,去感受它就好。”
我确实不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只能把它记在心里。我以为她让我不要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可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其中另有深意。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
差不多下午的时候,明叔准备了一桌子的菜,一是为了欢迎我,二是欢迎李婆婆大驾光临,三也是为了给二叔补身子。
虽然村里大夫让二叔少吃大鱼大肉,说这些都是发物,但二叔根本不理会,撸起袖子就开始干饭。他东躲西
藏这么久,也没吃过什么好东西,正好过把嘴瘾。
饭菜的最中央,是一盆热气腾腾的蘑菇炖鸡汤,香气扑鼻。
“这是我女儿亲手炖的鸡汤,都是小时候她妈妈教她的,只不过这孩子可怜,她妈后来得病去世了……哎不说这些,大家快尝尝。”明叔抹了抹眼泪,起身给大家盛汤。
我盯着那盆鸡汤,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
一抬头,发现小清正一脸狐疑地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