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皑皑的一片,全是雪。
井辉眼里一片雪白,脚踩在上面,留下深深的脚印。
这片光秃秃的大雪山,除了雪,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井辉已经记不得自己走了多久了,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被身边尽是稀薄的云雾。
“真上天了……”
井辉隐隐有些着急。
他并不担心自己的处境,只是联系不上林晚和昆特,有些担心她们。
井辉抬起头,看着沐浴在阳光下的山顶。
“快了……”
井辉加快了脚步。
卧室里,昆特踱来踱去。
林晚闭着眼,黑刀放在腿上,呼吸逐渐平稳。
她已经入梦,不知处于何种状态中。
昆特没有阻止,失去了跟井辉的联系以后,也只能靠这位SAG的队长了。
忽然,昆特眼前一花,两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里。
“喵呜~”
黑猫背上汗毛竖立,竖瞳盯着两人,昆特运转着体内残留的权柄之力,准备出手。
“锃!”
黑刀发出红光,一下从林晚腿上飞起,斩向人影,自动护主。
没有林晚的炎诀,黑刀失去了灼/热的气息,却依旧锋利无匹,带起一阵罡风!
噗的一声,黑刀斩在一个破旧的龟壳上。
郑阿伦举着龟壳,身边的琪琪趁机扔出手里的棒棒糖。
棒棒糖一下黏在黑刀上面。
黑刀被压制住,直直掉在地上。
“哎呀!真是讨厌死了!”
琪琪撅着嘴,心疼地捡起棒棒糖,拿起袖子擦了擦,又塞入嘴中。
“完了完了,这下回去不得被秦长老罚个半年的禁闭?”
郑阿伦心疼地看着手里的龟壳,老旧的龟壳上面布满了裂痕。
一道深深的刀痕出现在龟壳上,让本已处于破碎边缘的龟壳更加摇摇欲坠起来。
秦长老是圣堂负责管理道具的长老,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著称。
据说曾经因为堂主违规使用神器,秦长老找堂主讨要说法,差点打起来。
两位超凡……
眼看黑刀无果,昆特谨慎地趴在地上,观察着两人。
郑阿伦小心翼翼地收起龟壳,看向林晚,脸色一下难看无比:“她已经进去了。”
“没救了,我就说来不及,白白挨上一刀。”
琪琪噘着嘴埋怨道。
她忽然看到地上的黑猫,一下尖叫起来:“猫!猫!有只黑猫!”
她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一下跳到大哥背上。
“大惊小怪……”
郑阿伦摇摇头:“有什么好怕的,这不就是井辉的宠物吗?”
“不对!不对!”
琪琪神色恐慌地盯着昆特:“我窥视的未来里,没有它,这里不应该有只猫!”
“哦?!”
郑阿伦脸色凝重地盯着昆特,自己的妹妹年龄虽小,但天赋远超自己。
不然不会被堂主收为关门弟子。
她既然说黑猫有问题,那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
任何对未来的干涉都会引起一连串的蝴蝶效应,不是不得已的时候,圣堂的人基本都不会入世。
“再来!”
郑阿伦重新摸出龟壳。
琪琪猛地嘬了两口棒棒糖,噗噗往龟壳上吐了两口口水。
两人眼里溢出白雾,死死盯着龟壳。
龟壳背上的一道道裂痕缓缓亮起,沿着龟壳蔓延。
郑阿伦掐着指节,琪琪又补了两口口水。
“九死一生!”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
“卦象不应该变得这么快!”
郑阿伦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这里有什么在干扰着我们?”
“不对!”
琪琪睁大了白雾缭绕的眼睛,环顾着四周:“这里所有的事物都没有未来,没有定数!”
她缓缓看向井辉,忽然惨叫一声,眼角流出鲜血。
“你怎么了?!”
郑阿伦大吃一惊,赶紧抱起哇哇大哭的妹妹。
“堂主交代过,让你在外面不要胡乱窥视,你怎么就不听呢?”
他双手冒出白雾,在琪琪脸上轻轻抹了一下。
琪琪睁开眼,水灵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恢复了正常。
她有些害怕地指着井辉:“是他!所有他身边的东西都没有定数,没有过去与未来!”
“没有……命运!”
“没有命运?!”
郑阿伦瞪大了眼睛:“那林晚队长?”
“她的命运被改变了,已经不是我们能够计算和窥视的了。”
琪琪恢复了好奇,掏出棒棒糖,坐在床边:“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混乱的景象。”
“时间与空间、过去与未来、现实与梦境在都在他身上交织着,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郑阿伦叹了口气,心想不愧是预言之子,难怪这次堂主要派自己两人过来。
他掏出电话,给雅婷大概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盘膝在床头坐了下来。
昆特挠了挠尾巴,守在旁边。
林晚在幽黑的深层梦境里飞快地移动着。
手中的黑刀发出耀眼的红光。
她知道外面出事了,但她已经出不去了。
只有找到井辉,再尝试劈开这梦境。
刀鞘上,一截断裂的红绳飘荡着。
林晚跟随着黑刀的指引,眼前飘过一团红雾。
里面隐隐传来巨大的嘶吼声。
林晚盯着红雾,有些犹豫。
啪!
井辉躺在雪地里,气喘吁吁。
“终于,到山顶了……”
山顶上,有三间简陋的小屋。
井辉预想过无数山顶的画面。
神仙?
还是妖怪?
可眼前只有三间披着厚厚积雪的小房子。
茅屋都是一门两窗的设计,格子窗上糊着厚厚的纸,抵御着严寒的侵袭。
屋檐上垂下细细的冰锥,可以看见边缘的茅草,这是三间茅屋。
“这是什么意思?”
井辉略做歇息,有些懵逼。
巨大的雪山,简陋的茅屋。
井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的熟悉感愈加强烈。
这难道是自己生活过的地方?
他起身推开左边茅屋的门。
“嘎吱~”
老旧的木门发出一阵磨牙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