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裴琀低声叫着我的名字。
他越是这样,我越是气急。
我始终是那么相信着他,可是我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是在骗我。
我猛的将桌上的茶杯一起挥落在地面上,茶杯落地,摔的粉碎。
原本在外面的张易,听到声音,连忙闯了进来,却发现我一脸怒气,裴琀则是站在一旁不肯开口。
我像是对裴琀说,又像是对自己说道:“最后一次,我就问你最后一次,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我眼睛也不眨一下,死死地盯着他,许久之后,我见裴琀没有要说明白的意思。
我闭上了眼睛,淡淡道:“那就这样吧,你走吧,不用再跟着我们了。”
张易看着我决然的样子,赶紧问裴琀,“小五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你们就吵起来了,你说啊裴琀。”
裴琀不说话,张易又拉着我的手道:“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大家坐下来说说清楚就好,没必要这个样子,毕竟都一起走过来这么久了。”
我甩开张易的手,“没什么好说的,让他走吧。”说完我转身走到了院子中。
咯咯看到我连忙跳到了我的肩膀上,喵了一声。
仿佛知道我心情极其抑郁一般,咯咯将脑袋蹭着我的脖子,我微微扯出一个笑容,抚.摸着咯咯的脑袋。
张易也追了出来,最后只有裴琀一个人还留在屋内。
我也不再过多理会,只对张易说道:“阴胎收拾好了,我们就去魏家吧。”
张易道:“可是……裴琀……”
“没什么可是的。”说完,我就离开了葛家。
眼看着我已经走远,张易这才追了上来。
“我们真的就这样走了?”张易扭头看了看身后,发现裴琀并没有追上来。
我道:“走吧,师父还在等着我们。”
张易唉了一声,嘟囔道:“也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啥情况。”
从葛家到魏家的距离并不是很远,但是我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一路走过来的。
我满脑子都在想着裴琀的事情,想着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都有些酸酸的。
直到魏季林的母亲一声轻唤,才将我的神思拉了回来。
我从张易的手上将装着阴胎的罐子,交给了魏季林的母亲道:“这是魏季林的未出世的孩子,这孩子生来可怜,未见天日就已殒命,现在只能求老夫人,将其放入宗祠供养。”
魏季林的母亲难掩伤心神色,说道:“放心吧,姑娘,毕竟是季林的孩子,入我们魏家的宗祠也是应当的,只是那葛家……”
“葛家那边已经没有人了。”我说完,魏季林的母亲闭上眼道:“造孽……都是冤孽……”
我道:“老夫人,魏家和葛家到头来,就剩下您一个人,想必您是个有福之人,阴胎供奉在家中,可保家宅安宁。”
魏季林的娘苦笑道:“我一把老骨头,儿子都没了,有再多的福气也没有什么用了,我不过是为了季林偿还一下他的冤孽。”
说着魏季林的母亲接过阴胎,将我们带进了魏家的宗祠。
我亲眼看着阴胎被放入宗祠,我又在阴胎的灵牌上面,贴上了一个绿色的符咒。
绿色符咒,借阴灵,保运势亨通。
希望这个符咒,能给这个老人家最后带来一些平安喜乐吧。
做完一切之后,我看见原先的属于阴胎的黑气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层泛着金光的色泽。
“这样是不是就结束了?”张易问道。
我点了点头,“不出意外的话,等我们回到了道观中,师父应该也已经醒过来了。”
张易长舒了一口气,才道:“终于算是到头了。”
魏季林的娘还想留着我们在魏家待两天,但是我和张易都担心师父的近况,于是拒绝了之后,便立马踏上了回道观的路。
路上的时候,张易才重新提到了裴琀。
“小五,阴胎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你和裴琀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没有任何的心情提起这个人,但是我耐不住张易一直问,只好告诉张易,“裴琀他一直都在骗我们,他假装被我们收服,实际上他根本就是故意跟着我们的。”
“什么?”张易也惊讶道,“那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问他,他不肯说,我就让他走了,而且……”
“而且什么?”张易看向我。
我将手伸出来,手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我在和阴胎的打斗中,发现我的血,居然可以让裴琀原本受的伤,恢复原样。”
“等等,你的意思是说,你的血可以帮裴琀疗伤?”张易不可置信地看向我,“你确定吗?”
我道:“是我亲眼所见,你还记得那一次,裴琀中了师父的红莲业火咒吗?当时也是这个样子。”
张易思索了一会儿,“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我摇头道:“我现在还没想好,我想等师父醒了之后,再问问情况吧,既然裴琀不是被我收服的,我也不能保证我能不能控制得住他,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让他再跟着我们。”
张易点头道:“这样也好,我不是不相信裴琀,但是裴琀毕竟不是人,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我和张易两人在这件事上面达成了共识,只是偶尔我夜晚的时候,会失眠,会看向那个房梁,以前裴琀总是喜欢躺在房梁上面,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有时候,他甚至会躺在房梁上面打趣我,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总觉得自己的心中空落落的。
而我们离开之后,裴琀也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这样失去了消息。
我和张易不敢在山下耽误时间,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道观。
等我们赶到山下的时候,就听闻了一个好消息。
师父已经醒过来了。
我和张易更加兴奋地往道观中赶,但是令我们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尚未回到道观,就在中途遭遇了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