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李栖迟下意识望向门外。
这么重要的事情，她唯恐隔墙有耳，偷听了去。
“放心吧，百福从小跟着我，待我十分忠诚。有他看着，不会有人接近。”陆渊猜出李栖迟心中所想。
李栖迟这才收回目光。
“官粮被抢，按理说朝廷会怪罪下来，可怪的是此事风平浪静的过去，朝廷那边更是无任何动静。”陆渊指出蹊跷之处。
“其实这一点十分明显，我应当那时候就发现的了。只可惜父亲忽然去世，我承受不了打击，日日活在悲痛之中，根本无心思考那些。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你现下能够察觉出来已是十分难得，不必对自己如此苛刻。”李栖迟温声道。
看来自己之前还是小瞧了陆渊。
李栖迟又想起了之前做过的那几场梦。
现下望向陆渊，她恍惚间好似已然看见他叱咤沙场的模样。
“怎么了？”
陆渊见李栖迟紧紧盯着他，竟有些不自在。
“没什么，方才在想事情。”李栖迟轻描淡写带过。
“对了，说起来，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
三日后，上贡的药材揭晓。
没曾想朝廷闹的沸沸扬扬，要在民间选取贡商，结果此次要的只是当归。
李栖迟轻松购置，赢得了此局，顺利拿下贡商的名额。
“贱人！给我站住！”
陆润在门口候了半晌，见李栖迟进来，忙不迭冲上前，气势汹汹好似要把她碎尸万段。
“是你捣的鬼吧？你故意放出消息，将错误的名单交给我！”
陆润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叫我放出来的消息？不是我丢在地上，你自己捡起来的吗？”李栖迟歪着头，一副无辜神情。
“贱人！我要杀了你！”
陆润作势伸手，去掐李栖迟的喉咙。
下一刻，一把剑飞来，正好从他面前掠过。
陆润吓得不轻，连连后退。
那剑插在了门上。
“你这是要做什么？”陆润转头，严声朝陆渊质问。
“保护我的夫人。”
陆渊缓缓走到李栖迟身旁，与她并肩。
李栖迟不动声色皱了皱眉头。
她对陆渊倒是没有旁的看法，但这个称呼，她很不喜欢。
“你们这对狗男女！”陆润手指向二人。
“阿岁，我记着你几岁时就来陆家了。我们一家好吃好喝的供你，待你比亲生的还要好，你就是这么报答陆家的？”
“还有你，你还是陆家的人，竟吃里扒外，帮着这个贱人对付我。难怪你爹死了，你活该！”
刚说罢，陆渊眸光骤紧。
陆润只觉一阵冷风袭来，浑身起鸡皮疙瘩。
“你没有抢到贡商的名额，那是你没本事，与我何干，与他又何干？照你这样说，你如今还未当上大昭的皇帝，可也是因为我们暗中作梗，拖累了你？”
见状，李栖迟替陆渊开口。
“你少要乱说，我可从未说过我想当大昭的皇帝。”陆润环顾四周，生怕被人听见。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怕也只有阿岁这种乡野出生的才说得出口。
“你倒是也知道怕了。”李栖迟冷哼。
陆润自然未有听出她言下之意，只当李栖迟是在挑衅。
“这件事情你们两个必须给我个说法！”
李栖迟冷冷扫了他一眼，准备绕过他离开。
“你给我站住！”陆润用力抓住李栖迟手腕。
“啊！”
陆渊动作迅速，将陆润手臂甩开。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啊！”陆润气得直跳脚。
陆渊到底是陆家大少爷，周围小厮听令后面面相觑，却是不敢动手。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和我们争个输赢，不如想想法子，怎么把银号里的空缺补上。”李栖迟走近，压低声音说道。
“你……！”
陆润失了面子，气得不行。
李栖迟自是懒得再与他纠缠，说罢从他身旁绕过。
这些天，陆渊日日与府中琐事打交道，早就将府里大小情况摸得透彻。
在贡商人选出来之前，便将他父亲生前所执掌的财务握在了手中。
“陆润为了争夺贡商的名额，花了大量银子用于购置药材，甚至从银号里借了款。我都查过了，这些加起来少说也有三千两。”
屋内，陆渊同李栖迟聊起此事。
“药材堆积，现下又正是潮湿的时候，放久了最是容易损坏。除非他尽快找到法子把这些药材卖了，弥补一部分损失，否则整整三千两，够他还的。”李栖迟挑眉。
儿子欠了钱，做爹的当然不会不管。
削弱陆子明财力的同时，也能摸一摸他们的家底。
如此也算是一举两得。
“说起来，如若你将他们两个逼入绝境，石海君应当不会坐视不管。”李栖迟好心提醒。
“他要掺和进来最好。”陆渊神色淡然。
李栖迟愣了愣。
也是，陆渊生父的死因，或许和石海君也有所关系。
事情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看来她和应雍之间，当真是有些缘分。即便自己重生在距离京城几百公里远的村庄，也免不了和朝廷扯上联系。
孽缘罢了。
不过好在眼下陆渊算是开窍了。
那离她报仇雪恨也就不远了。
之后几日，李栖迟照旧每日前去平安医馆做事，仿佛什么也未发生过，任由陆润那边愁得焦头烂额。
最终，这个窟窿还是被陆子明补上了。
陆渊告诉李栖迟，这三千两并非入的陆府的账房。
陆子明到底是留了个心眼。
“阿岁姑娘！不好了！”
彼时，李栖迟正在琢磨手中的医书。
思索到最要紧的地方便被丫鬟打断，李栖迟微微蹙眉，有些不悦。
“怎么了？”
“二少爷他……他把大夫人和大少爷告上了衙门。”丫鬟焦急万分。
李栖迟握着书页的手顿了一顿。
陆润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荣滇县衙
萧楠坐于上座。
陆润双手背立，等待刘氏和陆渊到来。
片刻，二人被带至大堂。
“荣滇谁人不知当初前往大夷，乃是萧家公子与我大哥同路，他二人关系亲近，若让萧公子审理此案，只怕对我不公。”陆润不服。
“那你想要怎么审？”萧楠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