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他便无力回天了。
陆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今日恰好也是他休沐的日子,可他根本没有心情上街喝酒,待在家里练了一上午的剑法。
“将军,范大人派人送帖子过来,邀请您到府上一叙。”
陆渊听到这话之后,马上放下了手中的剑,既然是范大人邀约,他肯定是要去的。
于是回房里匆匆洗了个澡,就往范思修府里去了。
“范兄。”陆渊现在和他的关系亲近了不少。
范思修看见他似乎很高兴,特意让人摆了一桌酒。
“我今日也是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特意邀你到府上来喝喝酒,陆将军应该不会嫌弃我这寒舍简陋吧?”
范思修故意开玩笑。
陆渊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兄弟二人的感情,你还不知道吗?”
两人坐下,范思修给他倒了杯酒。
“我瞧着你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和我说的呢?说出来也好,让我给你看看有没有破解的办法。”
范思修早在给他下帖子之前,就让人打听过陆渊的近况,发现对方每天两点一线,生活极其枯燥。
今日原本是阿岁出宫休沐的日子,但这个时候还没有见到人,范思修心中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看来,陆渊心情不佳大约和这桩事有关系。
“我都已经有许久没见到阿岁了,自从她入宫之后,我就总是担心她在宫里受欺负。”
范思修主动开了话头,陆渊并没有回避。
“我同范兄也是一样的心情,阿岁她第一次离家,虽然知道她向来是有主意的,但宫中毕竟和外头不一样。”
宫里的规矩那么多,而且官大一级压死人,还不知道她在里头要受多少人的欺负。
陆渊想到这里就是一阵心酸,自顾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可是,事到如今,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你我二人只能做好分内的事情,不给她徒增麻烦。”
陆渊点了点头,依旧喝着闷酒。
“我之前听说,你和阿岁之间从小就是有婚约的。”他早就知道有这么回事,但还是想让对方亲口告诉他。
“是,母亲之前将阿岁买回来,就是以童养媳的名义。”
陆渊在这方面没有任何隐瞒,他知道范思修大约已经将他们在荣滇的那些事情查了个底朝天。
阿岁既然是他的妹妹,他自然很关心对方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他们两个有婚约,在村子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随便拉一个人都能问出来。
“那为何两人到了适婚的年龄,还不成婚呢?”范思修问道,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关心。
陆渊想着对方现在是阿岁的亲兄长,问起这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当年他们两个的婚事是刘氏一人定下来的。
阿岁作为被买来的,自然没有话语权。
如今可不能和以前混为一谈,阿岁有了家人,婚嫁之事当然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范兄的意思是?”
陆渊想着,难道对方对这桩婚事不满意,想要替他妹妹退婚吗?
范思修见对方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立马解释道:“我并非对这桩婚事不满意,你的为人我清楚的很,把妹妹交到你的手里,我是很放心的。”
说起来,范思修并不想插手阿岁的婚事,毕竟他们两个并不是真正的兄妹关系。
但他看得出来,陆渊对阿岁是真心实意,虽然他属于能言善道的那一批,但谁不喜欢做实事的人呢?
只是范思修有些摸不准阿岁的意思,他明明从对方的行为举止中看出了她对陆渊的关心,可为什么他们两个的婚事拖到现在?
阿岁现在入了宫,他们两个的事情怕是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解决,所以陆渊才会如此心焦吧。
范思修表示十分理解,又给对方倒了杯酒。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冷不丁冒出了这句话,陆渊有些惊讶的看着他。
随后他又无奈的笑出了声。
“只怕是郎有情,妾无意。”说完他又失落的喝了杯酒。
看他今天喝酒的这架势,想必心中有许多苦闷无处宣泄。
范思修本着既然人已经在这,那就不能让对方喝闷酒的原则,开始开导陆渊。
“你怎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呢?要知道咱们的陆大将军,前段时间可是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你的魅力。”
他指的是刘小妹当街拦住他的那段风
流韵事。
“范兄就不要打趣我了,刘小姐年纪尚轻,有时候做事情没个轻重,咱们也不应该往心里去。”
陆渊显然对她没什么兴趣,看上去也没有任何骄傲自豪之色。
范思修在心里默默的点了点头,陆渊的确是个能够沉住气的角色,并不会因为外界的这些纷扰,而感到沾沾自喜。
寻常的男子若是被刘小姐瞧上了,就算对对方没有那个意思,也可以作为谈资,证明自己的才能。
但陆渊似乎不想多提,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阿岁看上的人果然不一般。
“你和阿岁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应当明白她的心性,她并不是会为了一时的荣华富贵就低头的人。”
范思修说这番话,是想要打消陆渊心中的顾虑。
阿岁入宫之后,他就一心扑在军营里,旁人也许看不出什么东西来,但范思修却猜到,陆渊也许是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事实上,他也做到了。
如此年纪轻轻坐上奋威将军的位置,放眼整个大昭,恐怕都找不出几个人。
“我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但宫中的形势变化莫测,她若是逼不得已……”
陆渊担心的是这个。
“若真是遇到了那样的情形,她一定会写信给你。”
范思修知道,阿岁已经把陆渊认定成一条船上的人,凡是做出重大决定,一定会让对方知晓。
现在只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再不济,还不是有我这个做兄长的在,我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妹妹受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