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皇后娘娘托老奴拿来的栗子糕。”李仁才将栗子糕摆到书桌旁,“您吃点再忙吧。”
沐夜凉看了眼,点点头,放下了笔,拿了一块吃了起来,“皇后娘娘现在如何?”
“奴才瞧着娘娘好像是有些显怀了。”李仁才笑眯眯的说着。
“你倒是惯会溜须拍马的,皇后有孕刚刚俩个月,这哪里能显怀?”沐夜凉笑着摇摇头,“不过她身子无恙就好,朕还担心之前的事会将她吓到,留下心理阴影呢。”
李仁才点点头,“娘娘还嘱咐老奴要照顾好皇上呢。”
“她倒是有心了。”
说到这,李仁才看了眼门口,“皇上,夏礼部还在门口跪着呢。”
沐夜凉一皱眉,真是个没眼力见的,“将这碗茶水泼在他面前,跟他讲覆水难收,他女儿犯下的错,他作为父亲教子无方理应受罚,只是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全家去白马寺为皇家祈福吧。”
“诺”
李仁才端着茶水往夏礼部身上一泼。
“李公公,你这是何意!”夏礼部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物,怒斥道。
“夏大人恕罪,这是皇上的意思。”李公公虚行一礼赔罪。
“皇上就是如此对待朝臣的吗?”夏礼部大喊道,“皇上,老臣三朝为官,为朝廷修正史书,编写礼义,如今却要因家女一时糊涂做下错事而受此侮辱吗?”
夏礼部正说着,沐夜凉忽然将门打开。
夏礼部连忙跪下直呼万岁。
“别啊,夏礼部你继续说啊,三朝礼部怎么了,三朝礼部学了这么多礼义最后自己却在御书房门口大喊大闹?朕看你这礼义都喂狗了吧!”沐夜凉一拂袖子将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夏礼部。
这下他慌了神,“皇上,坊间都在传妖后,若不是被妖后所害,木婉她怎会做出此等傻事?”
沐夜凉眯起了眼睛,“妖后?好啊,夏礼部,朕给你条活路你不走,偏偏自找死路是吧?来人,三日后将夏礼部五马分尸,请众朝臣来观礼。”
“皇上,人言不可不信啊,您现在就是被妖后迷惑住了。”夏礼部虽然很是害怕,但心里一横,反正横竖是死,不如留点气节,死得清高。
夏木婉不过是他们养在庄子里的女儿,谁知竟然能被选秀选上,本以为她一辈子碌碌无为老死在宫中,可谁想到她竟然有了身子,就在夏礼部梦想着自己借着这个龙胎平步青云的时候,竟传来了夏木婉滑胎的事情。
好在,孩子没了,位份升上去了,足以见得皇上对她的喜爱,有了皇上的宠爱,龙胎还怕没有吗?可是自己的梦还没做完呢,宫里眼线就传来夏木婉自尽的消息,肯定是木婉太受欢迎,碍了妖后的眼。
直至他被拖走,夏礼部嘴里还是不停的喊着,“皇上,莫要被妖后迷惑啊皇上!”
沐夜凉气得大喊,“将他的嘴堵上!”
李仁才突然指着暗处说道,“皇上,那好像是皇后娘娘。”
沐夜凉心里一慌,“快去把皇后请回来。”
“喏。”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沐夜凉上前将易若絮扶起,“你现在有了身子,以后免了行礼。”
“皇上,这不妥吧,”易若絮将身后宫女食盒里的汤羹拿了出来,“这是臣妾刚学的,您尝尝。”
“这粗活你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自己做什么。”
易若絮用瓷勺吹着汤,“这哪能假他人手呢,再说,”
说一半,易若絮原本高高兴兴的神色,带了些哀愁,“夏贵人的后事处理好了,就是这按什么位份来呢?”
沐夜凉原本吃着羊羹心里稍稍舒坦了些,一听到夏木婉的名字,将碗重重放下了,“什么夏贵人,朕可不记得宫里有个夏贵人。”
“夏礼部家好像也没听说过有夏木婉这么个闺女啊。”
听到这,易若絮笑这说,“瞧瞧臣妾这个记性,倒是记错了。”
“皇上,最近宫里不太平,刚好公主出世,臣妾想着请大师来宫里住几日,为大家祈福。”说着她温柔地看着肚子,摸了摸。
沐夜凉点点头,“也好,这事你安排下去吧,不过不要太累了,让慈妃帮帮你吧,她这么年轻,整日待在佛堂算什么?这上官蓉都走多久了,她还放不下?这次正好让她出来散散心。”
易若絮点点头,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收拾了,起身要走,却一不小心没站稳,眼看着就要摔倒了。
“娘娘小心!”李楣快步上前将她扶住。
沐夜凉也赶紧上前查看,而后皱着眉看向她身后的宫女,“你身边到果真没一个能用的。”
“那不若皇上赏臣妾一个。”
沐夜凉点点头,然后看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楣身上,“那就她吧,李姑姑以前还伺候过皇太后,规矩学得好,人也踏实,跟着你我也放心。”
易若絮上下打量着李楣,“那臣妾就多谢皇上忍痛割爱了。”
沐夜凉敲了敲易若絮的头,“你呀,马上都要当娘了,还这么咋咋呼呼的。”
这句话一出,易若絮就愣住了,看着沐夜凉的眼睛,眼泪滴到了沐夜凉收回到一半的手上。
“阿絮怎么了?”沐夜凉捧着易若絮的脸将她的眼泪擦净。
“没事,就觉得现在真的太幸福了。”易若絮将沐夜凉的手握着,“皇上,夜深了,臣妾先回去了。”
“留下吧,”沐夜凉将易若絮往身边拉,将她抱在怀里。
“皇上,别闹了,魏太医说我之前受了惊吓,龙胎不稳。”易若絮起身,“让萧贵人来吧,上次上官谦的事还是她爹帮的忙。”
“行吧,李仁才,去传萧贵人,你回去慢些,李姑姑,这皇后和皇子朕可就交给你了。”
李楣赶紧应下,“皇上,奴婢定当竭尽所能将皇后娘娘照顾好。”
“臣妾告退。”
回椒房殿的路上,易若絮心事重重,直到看到在椒房殿门口等着的白卿兰,这才拉着她进屋子哭了起来。
“姐姐,一切都变了,一切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