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如果他知道有孩子呢?

血从张家铭嘴里汩汩涌出,他哪里还说得出半个字?疯狂挣扎,脸上布满惊恐。

沈渊嗤笑一声,单手插入西装口袋,缓缓起身。

就在旁人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沈渊抬腿,一脚踢在张家铭的面门上,又狠又重。

他仅哀嚎半声,便晕死过去,没了动静。

评弹社的人第一次见这种场面,好多人被吓得惊叫连连,他们终于见识了传闻中的“疯狗”到底有多疯。

沈渊从口袋里抽出一块黑色蚕丝手帕,慢条斯理的将手指上的污血擦干净,随即将帕子丢在张家铭的脸上,动作肆意又狂妄。

他转过身,重新走回姜知意面前,站在女人身边的人又纷纷后退几步,同沈渊保持距离,生怕这疯狗伤及无辜。

姜知意贝齿紧咬嘴唇,用余光看向张家铭,垂在旗袍身侧的手微微颤抖。

她不心疼这畜牲,她只是不明白,梦里清白如明月的少年,怎么会变成堕入泥潭,心狠手辣的魔鬼。

沈渊微微曲身,同姜知意平视,薄唇轻启,夹着一股淡淡的烟草味。

“姜小姐,别忘了还钱。”

男人勾唇冷笑,转身离开戏园子。

守在门口的宇文早已做好“处理现场”的准备,带着几个人抬走张家铭,又让专业团队的律师和姗姗来迟的警方交涉。

哪怕现场一片狼藉,沈渊暴行证据确凿,律师巧如舌簧,也能将他们的沈总摘得干干净净,夸成京都最清白的第一纳税大户。

姜知意走到胡北军面前,满脸歉意:“社长,对不起,是我连累社团了,今天的事,是我没有处理好。”

她扫了园子里的一片混乱,拿出一张银行卡。

“社长,这里有三十万,把园子恢复原状肯定不够,剩下的,我会想办法。”

评弹社老旧,被张家铭砸碎的桌子,茶杯不值几个钱,但是那些唱戏的乐器可就不一样了,再加上停业整顿的损失,三十万,远远不够。

胡北军连连摇头拒绝:“这我不能要,这都是你省吃俭用攒下来的,再说你刚在京都买了房子,还需要还房贷。”

“有人来砸场子,责任也不全在你,剧场一直缺安保,只不过经费有限,我就一直……唉。没成想,今天把事情闹大了。”

两个人再三推辞,最后胡北军拗不过姜知意,把卡收下了。

莺歌评弹社对外宣布装修半个月,姜知意被迫休息。

她去柳雯家看望小宝。

姜知意拿棒棒糖逗小家伙,小宝高兴得咯咯直笑,追着她满屋跑。

“恭喜小宝取得胜利!姨姨认输啦,喏,棒棒糖给你,不过要少吃一点哦,小心长蛀牙!”

小宝美滋滋的接过,拍着小手跑到一边继续去堆积木了。

柳雯看向姜知意发炎的额头伤口,担忧道:“要不然我们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会留疤的。”

“没事,我已经涂过药了。”

柳雯咬牙切齿,愤恨道:“张家铭真不是男人,不,他就不配称之为人!他是怎么好意思再找你要钱的呢?”

说着,柳雯瞪了一眼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老公:“王超,张家铭背着知意养女人的事情,你不会早就知情吧?”

王超连连摇头,举手发誓:“我真不知情,我每天单位家里,两点一线,绝对清清白白。”

“量你也没有那个本事。”柳雯冷哼一声,“不过我可警告你,在公司,离张家铭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远一点!”

“老婆,你就放心吧,我和他两个部门,几乎就没交集,再说了他被打住院这几天,领导好像已经把他开除了。”

柳雯看了一眼姜知意,疑惑道:“开除?前段时间,领导不是还要提拔他当主管呢嘛!”

“谁知道呢,可能是得罪人了吧。”

姜知意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沈渊”的模样。

张家铭的单位好歹也是上市企业,大公司,能够插手其中的,除了沈渊,姜知意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

她稳住心神:“雯雯,不用担心我,我是不可能给他一分钱的,随便他怎么闹。”

“可是评弹社的装修费用……”柳雯咬紧嘴唇,“我这里还有点闲钱,你先拿去……”

“咳咳咳!”

不等柳雯话说完,王超立刻传来强烈“暗示性”的咳嗽声,表情严肃。

姜知意微微一笑:“不用,我这里够用的,之前我在江南那边可没少挣呢!你忘啦?”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柳雯尴尬的起身送姜知意出门,门刚关上,姜知意就听到里面传来争执声。

“柳雯!你还想借钱给她?我看你是疯了吧?我们帮她养孩子,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王超,你不要没良心!什么叫做帮她养孩子?要不是你生不出来,你爸妈又催得紧,至于想这法子?”

紧接着,就是东西破碎,小宝的哭声。

姜知意无力的靠在墙上。

戏园子的修缮资金缺口,还有欠沈渊的一百万,她上哪里去搞这么多钱?

唯一的出路,也只有卖了那套刚首付不久的房子,先争取让戏园子恢复营业状态。

姜知意回了家,翻出房产证,打算先拿去中介挂着,看看能不能卖个好价钱。

刚出门,便遇上“不速之客”。

张家铭坐在轮椅上,脑袋缠着厚绷带,右手打着石膏,眼神直勾勾的,充满恨意的盯着姜知意。

他的舌头被陶瓷片割伤,医生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保住,此时说话困难,支支吾吾,勉强能听清。

“我被领导辞退了!”

姜知意没理他,紧了紧身上的外套朝电梯走去。

“站……住!”

张家铭一只手控制轮椅,追了上来,大着舌头道:“你必须保我当上总监。”

姜知意不耐烦的转过身:“张家铭,昨天沈渊就应该把你舌头割下来,省得你用它说这种恶心人的话。”

“我凭什么帮你?你这副德行,是能继续砸?还是能继续摔?”

说完,她按下电梯开门键,在刚迈入一只脚时,身后传来张家铭阴恻恻的声音。

“小宝——应该是沈渊的儿子吧?”

“如果沈渊知道自己有个两岁大的儿子,你说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