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倒路鬼

一想到这,我忍不住好奇,清了清嗓子,在门外喊了一声:“你好,我是毛三,负责张家安全的安全套,不,安全员。”

我喊了,可屋里压根没有任何的回应。

但里面有灯光,也就意味着住人,我扫了下门框周围,压根没有我要求贴上的黄符:“那个,您能开下门吗?最近张家不太安全,我想给您的房屋贴上几张黄符!”

依然没有动静。

好吧,夜已经深了,兴许已经睡着了,又或者这屋里根本没人,想到于此,我转身便准备离开。

可刚走没两步,身后嘎吱一声长响,我回眼望去,小屋子的木门悠哉悠哉的居然打开了。

屋子很黑,门也很矮,门一开便有一股浓烈的潮湿味扑鼻。我摸索着房门朝里走去:“有人吗?!”

我喊了一嗓子,并试图在适应屋里光线之后,四处察看。

周围都是些奇奇怪怪的黑影轮廓,倒是屋子底角处,有两根蜡烛在轻轻的燃烧着。

靠,这究竟是谁啊?你住在张家,居然还他妈烧蜡烛……你这不是给张家丢脸吗?倒是蜡烛旁边的大白碗里,放着一条香喷喷的鸡腿,在烛光下闪着蹭蹭的油亮光。

“呼!!!”忽然,屋外刮起一阵凉风。

“砰!!!”一声闷响,屋门紧闭!

整个屋子在一瞬间陷入黑暗,本不起眼的角落烛火在一刻居然隐隐有些刺眼!

我整个人无比谨慎的望向周围,这忽然来的一刹那,把我也吓的不轻,可我死眼盯盯的看了周围四处,毫无任何动静!

难道,只是风吹过?!

“嘎吱……嘎吱……嘎吱……”

忽然!

我耳边猛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嘎吱摇晃声,我第一反映是屋子大门,但屋门压根紧闭,动也没动。

“嘎吱!嘎吱!!”

我再次回头,却惊愕的发现,在烛光旁边的不远处,一个半倒式的木椅正在轻轻的上下晃动,椅子之上,一个黑影静静的躺在上面。桌上大白碗的鸡腿没有了,只是从椅子处传来吧唧吧唧的声音。

“你是?”我尝试信的问道。

她没有理我,但借过烛光,我勉强能看到她满头依稀的白发,在烛火下有些闪光,还有,那双已经有些老旧、皱痕不断的老脸。

她轻轻摇晃着椅子,吃着鸡腿,从高蠕动的嘴唇上来看,她似乎已经没了牙,只是用嘴在死命的咀嚼着鸡腿,啃着那一点点味道。

“那个……”我还是没有说出口,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要理我的意思。

“好吧,我就是进来看看,打扰到您了。”说完,我整个人赶紧从屋子退了出去,关上房门那一刻,身后微风一吹,我觉得有些寒冷刺骨,竟不由的打了一个喷嚏。

正郁闷着,忽然,我手机一响,这大半夜的,完全把老子吓得汗毛直立:“喂,谁啊。!”

“我,陆静易!”

“陆静易?!”我眉头一皱,尼码,又是上回那只鬼吧?!“怎么?又喝酒了?”

“喝酒?我……我喝你妹啊,你现在能抽身过来吗?我这边有事发生。”

我没反映过来:“大姐,你家那个闺蜜一家性命都在我手上啊,等天一亮我再过去行不行?”

“可是……可是……我不管,你先过来吧!”

“我过来张家怎么办?!”

“你……你想想办法啊,我……我害怕!”

我听她的声音都快哭出来了,似乎……似乎事情有点不对头:“你在哪?”

“我在家,但是……但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就连管家和佣人我也看不见,我求求你,你快点过来吧。我……我老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似的。”

“你呆在原地,我马上就过来!”说完,我猛然挂掉电话,接着便飞也似的一路狂奔到大门口的保安亭。

汽车不会开,老子只能借保安的摩托车先跑跑了,张家的情况,我有七星八卦阵,只要胖子稍微靠谱点,应该出不了问题。现在唯一的问题倒是陆静易,这去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陆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一夜之间所有人都不见了?偏偏留下个陆静易?

这他妈的也太邪门了。

我心急如焚,但脚下的这辆摩托车,我他妈也真是醉了,狗日的死保安到底对这车都干了啥?突突突的跟拖拉机似的,一开还一耸一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特么自己跟自己玩车震呢!你说你,突突突个啥,突你麻痹啊。

我去,猛的一把将油门直接轰到底,凌晨的街道上忽然便响起一阵剧烈的轰鸣声,同时,车尾冒出一股黑烟,我特么在空气中都能闻到那股强烈的机油臭味。

忽然,我眉头一皱,油门一松火一熄,一只脚轻轻的从车上跨下来,对不起……我去,车太高了,我一脚下去根本不着地,就算着地,活生生的扯着我蛋疼。

我……我还是老老实实的跳下来吧,这实在是腿太短啊。

我摸了摸裤腰带上的桃木剑,另外一只手则悄悄的顺着法包朝里摸找到一张黄符!嘴中不由一声轻笑:“怎么?还想拦我的路?”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头顶的路灯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呼!”忽然,一阵阴风吹起,地面上的纸屑随之飞扬。

我冷冷一笑,快速朝出拿符的右手,法指绕符,其后快速开光桃木剑,再用右手伸回法包,摸到罗盘!

“黄符开光,罗盘指鬼!”

我将桃木剑往罗盘上一放,以茅山玉佩作为两者宰体,金刚诀引指前方!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喝!”随我大喝一声,桃木剑在罗盘疯转数圈之后,忽然定死方位,咻的一声猛然冲了出去!

“砰!!!”

一声巨响,我只看见身后十米开外炸出一瞬花火,尽管只是那一瞬间,但我已经知道,这家伙已经中了招。

不过,这么容易对付,我想应该只是个绿毛拦路鬼。

这拦路鬼又细分倒路鬼、引路鬼两者,前者顾名思义,是让人在原地踏步,基本上属于无害,在我们道家分统中,这种拦木鬼大多是些青头鬼,生前大多为好人,死于意外,冤魂未去,它大多只是戏弄人,并不会加害于人,有时候一两个小时都会在原地打转(又称鬼打墙),有时候甚至整晚都在怪圈里没法出去。

有时候,他们的出现并不代表着阴气,相反,甚至于会去救人,以自己的阴气迷惑人类原地而行,从而避免一些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至于引路鬼,此者鬼怪大多都是红包路鬼,这类鬼大多横死于外,冤屈极大,且心不存善念,故死后危害人间。

引路鬼同样也是一种鬼打墙,不过,他更多的是将人引向一些危险的地方,例如即将有车的路口处,又例如一些悬崖峭壁,说到底是谋命夺魂,找些替死鬼。如果遇上这些东西,不懂道法的人也不必慌张,男女均可以用内裤罩在头上挡去阴煞,自可辨出真正脚下的路,只要在走出怪圈后朝地上吐上三口口水,便可百五禁忌。

遇上这种鬼,生还的几率全看个人冷静面对的专注度。总的来说,遇上红毛倒路鬼,除非你是略懂皮毛的人,否则活着的可能性很低。

可如果说前两种鬼无论如何都有生还可能的话,那么在倒路鬼的第三种鬼——白毛鬼中便绝对不可能出现了。白毛鬼大多是怨气极深之鬼,老实的说,不要说普通人碰上了,就算我们道家中人碰上,那也是不死脱成皮。

这白毛鬼如其名,头发血白,传说是在死时遇子时回阴,同时其人八字应与四周相冲,身上若穿红色,则必成白毛鬼。不过,白鬼修成极其不易,所以,即便吻合以上天时地利人合三种条件,也并不容易自然成长成型。

马老头说,他活了六十多年,也从未见过白毛鬼,更没有听过白毛鬼。只是,我刚学道的时候,他曾经警告过我,说一旦遇见了白毛鬼这种东西,不要问也不要怕,想尽办法拼了就是,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天亮的快不快了。

还好的是,我今天晚上遇到的鬼,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绿头鬼。

“别躲躲藏藏了。出来吧,当然了,如果你还想再吃上一道黄符的话我也不介意。”说完,我将罗盘往手上一托,笑看周围。

“大哥,我错了,对不起!”

我不屑一笑,如同出世高人:“既然知道对不起了,还不速速现身?你是想等本道长顷刻之间让尔等化为齑粉吗?”

“大哥……我……我一直跪在你旁边啊。”

“啊?”我眉头一皱,低头侧目一看,尼码,居然真的有只穿着绿衣的绿头小鬼蹲在我身旁,从上往下看就好像看着一只站立的小乌龟似的。

“咳!”我尴尬的一声咳嗽:“下次出现的时候,稍微在显眼的一点地方,不要神出鬼没的,懂不懂?”

“大哥,我本来就是鬼啊。”

“……”好吧,你说的也对:“这样吧,你倒给本道长说说,你好好的鬼不当,跑出来跟本道长作对这是为何?”

“道长,我……我就是跟您闹着玩。”

“玩?”我不屑一笑,对着我桃木剑哈了一口寒气:“那本道长是不是也陪你玩玩?最近刚研究出一个对付鬼的新办法。”说到这,我微微一欠身:“你知道,如果把一只鬼用伞收下来之后,再放到油锅里去炸,你会是什么滋味?”

“道长,学道之人不是应该光明磊落吗?你这样欺负一只小鬼,合适吗?”

“恩。”我点点头:“确实不太合适,这样吧,用酒坛子装你,然后给你灌上鸡血,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这可便成了一坛子好鸡血了,如何?”

我分明看到这家伙吞得口水一吞,最后,一屁股趴在我面前,大声求饶,道长饶命。

“饶你一条命也并非不可以,不过呢,你得告诉我是谁致使你这么干的,说出来你就可以走了,不说嘛,哼哼!!”

“我……我不能说,我要是说了的话,那……我那会死的更惨的。”

嘿哟,我去,你还跟贫尼,不,贫道装上B了,今天我不让你看看我毛三道长的厉害,我三就就倒着写我。

“乾坤……”

“道长,快看,你爸在天上飞!!”他手指我身后,惊慌而喊。

“我爸?”我下意识回过头,除了一弯明月挂在夜空之上,哪有什么我爸在天上飞?我去……我忽然想起自己似乎上当,但回眼之见,身后已经空无一物。

我……我去,我瞬间石化在地,这小鬼居然用这么拙劣的演技在我面前表演,最可悲的是老子居然还特么着了道,我……我靠,趁着没人发现,赶紧离开这丢人现眼的地方,这要是让人知道了,得他妈笑我三十年啊。

不过,有了这倒路鬼这么一出,我倒更加确定陆静易家里出了问题,所以,我几乎以更快的速度朝着陆静易的家里冲去。

半个小时后,我来到了陆静易的家中,陆家大院宅门紧闭,平日白天看见的绿木大屋,如今在黑夜当中防佛一个庞然大物窝在那里,阴森的有些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