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身子捧了两捧水泼在脸上,凉意稍解了酷热,也让我的大脑冷却下来。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等待张道全的救援。
褪下双肩包,拿出了他送我的那个臭囊。
瓶堵是木塞,上面捅了三四个小眼。一股股糜烂的味道,不时地透过孔洞,向外飘散出来。
我的胃不舒服起来,这是什么味道?
轻轻的闻上一下,仿佛掉进了狐狸窝。
嗯?狐狸?
好像抓住了什么,这一次,我使劲的嗅了一下,呛人的气味险些把我顶晕过去。
“还就是有点狐臭味。”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味道掺杂其中,想来里面的怪味是混合的。
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多功能刀具,轻松的将木塞拉了出来。
按照张道全的指示,将瓶子里灌满水后,就朝着之前看到的那块凸起的石头跑去。
小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是很小。前后左右,差不多二百多米。整体为不规则的圆形,表面铺了一层厚厚的黑苔,很湿滑,走在上面容易滑跌。
我离开了岸边的浅水区,向着小岛的中心地带走了过去。
走上了小斜坡,居高临下的扫视着周围。
恰巧看到两男三女,正双膝蹲下,在寻找什么。
没有心思管他们,将臭囊里混合了奇异粉末的水均匀的洒在凸起的这块石头周围。我爬上去,坐了下来,心急火燎的等待着他们的救援。
大脑始终无法保持平静,最怕的,不是你亲眼看到了什么。
而是恐惧伴随在身边,却不知道它来自于哪里。
这座小岛,真的会像是张涛对我说的,是那一户姓黑的人家葬身之地吗?
等等!姓黑,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忽略了什么。
我的目光,看向了远处的黑羽。
黑姓本就少见,找遍全市也是大海捞针。
这奇怪的一天,我不仅登上了黑姓一家人即使丧命也不愿离开的家园,还遇到了活着的人。
我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不然的话,会被自己的推测给折磨死。
西边的太阳,缓缓的降落。
湖面上,由南向北吹起了剧烈的风。
风推动着水浪,敲击拍打在石块上。
我焦急的摸出电话,可一看,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
这时,黑羽起身,向着我这边走来。
他到了我面前,声音冷冰冰的说:“朋友,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
我大惑不解,“你想要一个什么解释?”
“据我了解,张家呈字辈这一代是个男的。而你恰巧在相同的时间来到了正确的地点,你却告诉我,你姓周,真当我们是傻子吗?”
黑羽很认真、很严肃的在说,眼睛里,甚至冒出了火焰。
“呈字辈?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的确姓周。要说我为什么会来这里……”我拍拍双肩包,“其实,我想做直播的,听说水库中心冒出一座小岛,就将目光锁在了这里。至于你说的,我一句都听不懂,真的。”
黑羽完全不听我的辩解,话刚说完,他就说道:“你是在害怕找到了那个东西我们会联手将你除掉,还是说,你在怕它!”
他说最后一个“它”字的时候,缓缓的抬起右手,向着北面指去。
我循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
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峡山,以及……
“嗯?”我使劲的搓着眼睛,瞳孔逐渐的变大起来。
那个白色的光点,再度出现了!
黑羽嘴角扯起一丝笑意,“果然,你就是在怕它!”
他说的肯定,不容别人反驳的语气在里头。
接着,他低下头,在我的周围转了一圈。
他弯腰,食指在黑苔上一抹,指尖上沾了一点未融化的白色粉末。
“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蚀骨粉都带来了。”
“我……”
我还想着继续辩解,黑羽却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
“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和开启方法,果然是我们三家一起才能拼凑完整。刚才我们已经试了,没有你,根本成功不了。”
黑羽话中的信息量太大,我一时半会了解不了当中的含义。
不过,我抓住了一个关键词。
祖上。
按照他之前所说,往年的时候,没有见过我。
那么,他们不止第一次来过这里,这个因为大旱导致水位下降而露出水面的小岛。
第一次,我发现自己推理起来以及脑洞大开是这么的恐怖。
“可以,让我单独待一会想想吗?”
黑羽一摊手,“完全可以,我们等着你。”
他一走,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首先可以肯定,这五个人来小岛,绝不是游玩这么简单。他们好像在开启什么,想要从这里,带走某种东西。
呈字辈的后代,自始至终都没来过这里。不然,黑羽不会说出刚才的那番话。
这么一来,我的心里有了些许底气。
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天黑之前张道全他们没有来,不致于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个鬼地方。
眼珠子转了转,一计上心头。
先搞清楚事情的始末,别做被人卖了还帮着他数钱的傻事。
想到此,我冲着黑羽大喊:“黑羽,可以过来一下吗?”
黑羽朝着四个人打了一个OK的手势,走过来说:“想清楚了?”
我苦笑一声,面露惆怅。
“其实,我一点都不清楚。除了向你隐瞒了家族外,我对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我爸还在世时,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靠近峡山一步。”
整句话都是假的,我是将张道全对我说的话套在了我的身上。
“家族祖上发生么什么事,有什么族规,我都两眼一抹黑。就连这次来水库,也是出于好奇。要我帮忙可以,前提是告诉我我应该知道的。”
话说完,我小心翼翼用眼角的余光,来看黑羽的表情。
岂料,黑羽对我的话深信不疑。
还伸出手来拍着我的肩膀,哈哈大笑。
“我就知道,你是三家的守山人。”
“守……守山?什么山?”
黑羽收敛了笑容,说:“依呈字辈祖上的脾性,确实不会留下关于那个的族规。其实,凡是峡山人,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在平常生活中,也会无意间的脱口而出。邪山,外界,称呼我们为峡山人。只有我们自己清楚,我们不是,是邪山人。”
喘了口气,黑羽阴测测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为什么叫邪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