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年累月的淤泥侵蚀,坚不可摧的烧制砖块已经柔化。
猝不及防下,铁锹就掀开了庙宇的屋顶,我擦着两根房梁圆木中间,就掉了下去。
“噗通”
这一下摔得不轻,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尤其是后背的脊梁骨,被硌了一下,疼得要命。
张道全手电灯光照了下去,关切的问:“凯子,没事吧?”
躺了三分钟,我才站起来,活动了身体,说:“没大碍,下来吧!”
张道全下面的话,让我想掐死他的冲动。
“我就不下去了,我们这帮人,都是有禁忌的,你也清楚一点。”
我张嘴破口大骂:“好你个张道全,把小爷骗下来为你服务是吧。你个龟孙子,软蛋货!”
张道全蹲在入口边的洞口上,笑眯眯的说:“咱俩都二十年的交情了,我还不了解你吗?我下去了,才是给你添麻烦。说实在的,常媚儿真不错,我都动心了呀!”
张道全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已经清楚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行了行了,这次就原谅你了。把手电扔下来,还有,没有危险吧?”
虽然这是一座被遗弃的庙宇,可是听了关于它的传说,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这是一条快成精的白蛇曾经居住过的洞府,鬼知道它活着的时候在里面留下了什么。
“别担心,白蛇虽凶,也是针对伤害过它的人。万物有灵,你不主动招惹,它们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我猜的没错,里面有白蛇留下的遗褪,正是我们所需要的。”
接住张道全扔下来的手电,我四下打量起这座庙宇。
屋顶上面的瓦片已经被侵蚀的柔软,加上我们在上面的连番折腾,其他地方也有塌陷的迹象。
不过它的四面还很坚硬,没有潜在的危险。
庙宇分两间,我所在的这一间,明显是供人休息的卧室。一张木板床,还有桌子椅子。
南面墙壁上开了一扇窗户,是用报纸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只是,整间密室,只有潮湿的腐烂气味,没有在地面闻到的那种腥味。
我提着手电筒走了出去,第二间房是一间祠堂。
一张一米半高的桌子上,摆着三块牌位,我打光看了一眼,是三清的。
牌位前,有一些被打碎的器皿碴子,还有一些风干的骨头,看来是祭品。
桌子下面,有一张蒲团,已经隐隐发黑。
除此之外,就是用土封起来的大门,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东西。
“全子,搞错了吧,没有白色的遗褪啊?干净的像经过扫荡一样,会不会是你判断失误啊?”
张道全在洞口听到我的喊话,掐指算了一算,说:“不应该啊,理应有东西留下才对。”
我四处敲击着湿漉漉的墙壁,查查看是不是有密室。
失望的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唯一有一处没有检查的,就是桌子后的墙壁。
我虽然不信奉神明,还是向着三清牌位拜了白,将桌子往前拉了拉。
桌子挺沉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拉开半米的空间。
我对木料啥的不甚了解,却也知道这木料很是宝贵。
能在这种环境和湿度下保持不变,可以说是难得的极品。
一边往前走,心里还在想着等天亮了,找个时间把这张桌子弄出去。
就在我的脚踏上蒲团的时候,“刺溜”,我整个人消失不见。
由于发生的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出声。
张道全并不知道我已经不见了,还在自顾自的思考着。
“不可能啊,它不会违背当初定下的诺言,擅自把那个东西弄走才对。可为什么会没有呢?”
张道全觉得事情有变,就给李金羽打了电话。
李金羽是相师,擅长推演事件的大体走向。
可她告诉张道全,他们想要的,依旧在这个地方。
张道全挂了电话,就冲着下面喊:“凯子,蛇最擅长躲在土里生活,你看看有没有暗道。”
回答他的,除了寂静就是寂静。
张道全暗叫一声坏了,刚想跳下去。
突然,房梁倒塌,把整个庙宇都埋了起来。
张道全身手麻利,这才躲过了被活埋的厄运。
而此时的我,正静静的躺在一处水洼里。
水不深,只有几公分。
可是水里,却有一层厚厚的白色虫子。
当中,一条手臂粗细的长虫,频繁的从水里露出脑袋,向着我吐着蛇信。
这是一个地下洞穴,长约十几米,仅仅有一米高。
在洞穴的另一端,则有一个半米高的圆形甬道,不知通向何处。
“吧嗒,吧嗒……”
有一个人,踏着没脚的水流,一步一步向着我这边走了过来。
白蛇见到此人过来了,从水洼里游走出来,到了这人身边,顺着他的脚,盘了上去。
这人的身上,披上了一层遍布白磷的蛇皮。
“嘶嘶嘶……”
这人嘴里发出几声怪响,只见手中的那一层的白色物体,像是接收到了命令,慢慢的远离我。
“这个傻蛋,怎么也跑下来了?”
这个人,就是突然失踪的常媚儿。
白蛇极通灵性,眼珠子盯着常媚儿,蛇信不停地吞吐。
常媚儿好似能读懂它的意思,用手抚摸着它的蛇身,笑道:“这是我的朋友。”
过了许久,我才摸着眩晕的后脑勺,从水洼中坐了起来。
那蒲团下面,正是一个洞口。
我无意间踩了上去,双脚悬空,就摔落下来。
还好是蜿蜒迂回,如果是笔直的落体,我不死也得重伤。
“你醒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我吓了一大跳。
尤其是看到那条白蛇,我立刻起身,连人都不看是谁,就往下来的那条入口跑。
“喂!当姑奶奶是透明的啊!你给我回来!”
常媚儿勃然大怒,女王范爆发,大声的嘶吼。
在这小空间里,声音传递不出去,来回震荡,刺激的耳膜生疼。
我惊喜的转头,然后在常媚儿愕然的表情中,将她一把揽入怀里。
“不声不响的就不见了,你想吓死我吗?”
此时,我也不知道内心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抱住了她,我不安躁动的心就会平复下来。
常媚儿任由我抱了十几分钟,才咬牙切齿的说:“抱归抱,你的手再敢乱摸,我给你剁掉!”
我忙将不安分的手收了回来,推开她,尴尬的说:“不好意思,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