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胖子,为了前途,我只好阴着脸色,拿出峨眉短刺就要去寻找蟒蛇的血口,徐芳却在此时一把拉住了我,说道:“你就这么去了。”
我忽然欢喜了起来,这小妮子刚才一定是和我在开玩笑,她才不会要我去白白送死的,看着她一脸关切的神情,我顿时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赶忙说道:“刚才是不是只是试探我一下。其实根本就不用我去钻蛇肚,只要你使个什么法子,就一定能隔墙取物一般。”
接下来徐芳的脸色却让我很是失望,她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去还得你去,不过在去之前,我得交代你几句,这蟒蛇是老余从小豢养的怪物,它一辈子只听老余一人所言,所以你千万不要粗心大意,掉了小命。”
擦,你既然知道,还让我去,我从心里鄙夷这只女鬼。
“我记得你先前从石室之中的干尸处藏起了一块牌子。”徐芳笑道。
我摸着腰包里的那块木牌,就是写着余森的龙虎腰牌,这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临行之前,这女鬼居然还惦记着,我有些生气,摸了出来,一把甩在了沙土之中。
徐芳有些生气,不过她捡了起来,却抵还给了我,说道:“这是余森的腰牌,上面也一定带着余森的痕迹,只要你拿着,进入了巨蟒的肚子之后,总会遇到一些奇异的事情,如果有这个必要,你就把它拿出来,龙虎之牌,见牌如见本人,纵有什么难处,总会一一化解的。”
我万没想到,本想出去后转手卖几个小钱,补一补这趟私活的亏空,不料好人有好报,居然在此地有如此的妙处。
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我说道:“你莫骗我,这木头牌子果真有这等的奇效。”徐芳敛起了颜色,重重地点了下头。
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如按她所言,有了掌中之牌,我此次一定是后顾无忧了。小小的铜镜,你就等着爷爷入宝山取你首级吧。
徐芳仍然是飘摇不定,我也来到了蛇首之前,那大蛇之前被李辉假借着身子一通的胡乱撒风,早已是筋疲力尽,正伏地酣然大睡着。那血盆大口,至少也有一人多高,满嘴的青牙外呲着,开起来分外的恶人。
不过好在它有只利齿在先前被折断了,老余也正是抽着这个空隙才钻了出来的。既然要效仿老余,我可不能就这么轻易地放过这个机会呢。
徐芳轻飘飘地站在了大蛇的脑袋之上,她白衣飘飘,长袖一动,一片白云即从她的袖中飞出,舒缓地落在了蛇眼之上,巨蟒被浮云所蒙蔽,顿时身子就又软了几分,只是也带着蛇口有些耷拉,那嘴上的破口也矮了三成。
我见机不可失,朝上面的徐芳打了个招呼,就一头板着臭烘烘的利齿从洞里钻了进去。
擦,这畜生有多长时间没有清理过牙齿了,一股酸腐的气味扑鼻而入,徐芳妖鬼,这恐怕才是你不想进来的真正缘由吧。我真他妈的傻啊,千算万算,只是没有想到,此行的生理环境居然如此的不适宜人类居住。
不过,还得前行啊,我扯出了一块白条,遮住了鼻子上,这其实根本毫无效果,不过是给自己留下些脸面,好有些心理安慰吧。
那蛇芯歪在一边,上面漆黑一片,虽然在此之前,徐芳说过,蛇芯只是前端的一个小漏才是喷洒毒液之处,不过我不想冒这个危险,只好躲着它,朝里面走去。
再走几步,没了牙齿漏洞的光线,前面就是一片深暗了。
我正迟疑着,要不要返身退堂呢,忽然手腕之处,一道温软的白光显现了出来,我低头一看,是前面时候徐芳留在我手腕之上的那段白绫,擦,还是你最好啊,看来我不仅仅是有了老余腰牌的保障了。徐芳只是不想说而已,既然白绫附手,我关键时候也能接到她传来的几丝力量吧。
我举着手腕,借着四散的白光,一头从大蛇的喉道之中缓缓地划了下去。
这一路上,许多的粘液让我的衣服毛发都阴湿了不已,我勉强扶着湿漉漉地肉壁朝下走着,好在这蟒蛇是躺卧着的,如果不是这般,恐怕我早就坐着滑车从二十米的高度滑了下去,摔成了粉碎了。
这蛇身直径至少也有个两三米,所以里面的空间还是极为宽裕的,只是脚下有时候会踩在一些细小游物的残骸之上,那些笑东西似乎是小蛇一类的事物,让人看起来有些恶心。
不过,这不是我的目的所在,我要找一下,老余到底把铜镜碎片种到了哪里?巨蟒不过二十米的长短,本来已经很快就走到末尾的,只是在淌着粘液前走的路上,忽然飘来了一阵黑色的云雾,乌漆漆亮闪闪的,那阵黑雾似乎隐有身形,摇晃着朝我涌来。
我有些吃惊,本想贴着肉壁,或是矮身能够躲了过去,不想那团黑雾却在我身前几尺之处停了下来,它看似轻浮,却又凝如有质。
在我进入这里之前,就已经有了面对奇异的心里准备了,只是眼前的事物使我无法确认,它到底只是一种自然的积累,还是某些特意的幻化,如果徐芳要在这里的话,她大可以一针见血地指出,胖子管它二五六,抡起拳头先胖揍一顿再说。我这人有些首尾两端,瞻前顾后,所以行事总有些小鸡肚肠。
我就直愣愣地盯着它,黑雾好似有灵,只在原地做脱落转动,只是越转越小,终于凝成了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团子。
我贴着肉壁,目光平视,尽量不注意到它,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小心翼翼地朝里面挪去。
我刚一迈步,那黑团子忽然也动,嗖的一声飘动了十几厘米,正好挡在了我的前面。
嘿,这东西真的似乎有些灵性,我尝试着蹲下了身子,做出爬行的动作,那黑团子也随之骤然降落。
我两只小眼等着那只大黑眼珠子,彼此只保持了不到一米的距离。我大气不敢轻出,冷汗已经倏然而下,这东西还真是无法判断善恶之意,我只好等着,看它下一步的动作。
正当我眼珠飘散,脖子酸胀之时,那黑团子猛然朝前扑来,我怪叫一声,身子也就向后仰面倒去,只觉得眼前黑光一闪,两眼已经不能视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