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饮酒疗伤

我在教堂的卧室比较宽大,不过除了一排书架,一张书桌和一张宽床外,别无他物了。

余森去水房清理过后,看起来不像方才那般凄惨了,我也只是抹了把脸,驱散了一下不时涌来的睡意。

“你这主人家,怎么还不把好酒端上来。”

余森把一只腿撑在了凳子上,拍着桌子在一旁嚷道。

我对他忽然献起的殷勤,心中感到腻歪,我算个屁主人,你对这里的摆设比我还清楚,我看你才是这间教堂的主人。

“你不知道知道吗?想喝就自己找吧。你们老话说的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嘛。”

我把那件黑袍退了下来,来到走廊,抖了下尘土。

这件衣服可是远在英伦的年迈养父母为了庆祝我新建的教堂而特意托付别人捎来的,是我仅有的几件衣服而已,只是昨夜不知阴差阳错,居然就穿了它而去,左右翻了几遍,好在没出差错,否则万死不得抵我的罪过。

也不过才一两分钟的进出,当我再回到卧室之时,余森已经手把酒杯,搁在鼻端,满怀感情地嗅着那股子酒香。

“还真不大自己当外人啊。”

我撇着嘴,把衣服挂在了墙上。

“别客气,这杯是你的。”

余森一指另一边的一个杯子,这些酒和杯子都是李木三先前送的,我不大好这口,就随便塞到了别处,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是从那里寻出来的。

我没有动那酒杯,只是这屋子里只有一张凳子,我只好坐到了床沿边上。

“真是无趣啊。”余森嘟囔着,自斟自饮,一会儿,多半瓶酒水就入了他的肚皮。看来这人平时假仁假义,在席上一直是装腔作势,酒水甚是少沾。今日却原形毕露啊。

只是余森现在虽然尚可算是眉目干净,但是那浮肿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反而比初始更涨了一些,真有些是肥头大耳一样了。

酒水粘到了破裂的嘴唇,余森不禁嘶了一声,这才让我注意到毕竟他还是个病人。我从床下拿出了药箱,想要看下有没有碘酒消毒之类的物件,余森却在椅子上摆手,制止了我,说道:“不用劳烦你了,我也向来不信你们那些西医的玩意儿,这瓶上等的高粱就是我最好的治伤良药,既然你不分我之好,我就只好独饮了,只要再来几杯,这些小伤小痛就无奈我何了。”

我见他不识好心,也就断了给他诊治的心思,看着他又连着干了十数杯,终于把一瓶斤半的高粱酒下了肚才算是完事。

不过,我还是真佩服他的酒量,这高粱酒不比酒楼的那些勾兑子,这是李木三自己庄里所酿,货真价实的醇酒,我一闻就鼻中生辣,他却如喝水一般,不到一刻就把它全部喝完。

我摇了摇头,把给我预留的那一杯端了起来,也尝试着闭住了呼吸,仰面灌了下去。

辣,真辣,一股热流从胸膛之中爆了开来,然后顺着食道直往口鼻处冲来,我赶紧捂着嘴巴,但也仍然被呛得咳嗽了好长时间。

我蹲着身子在一旁残喘了多长时间,余森就笑了多长时间。

他的笑声明显牵扯到了伤口,但是他仍是不管不问,继续大笑着,直到我恶狠狠地站了起来,盯着他,这才止住了笑声。

虽然这人有些可恶,但是我在起身之后,却有些惊诧。

他那本来看起来浮肿异常的脸庞,此时正在渐渐地消退了下去,露出了本来的神色,只是一些伤势严重的地方有些青紫而已。

“你这消肿的速度也太快了吧。”我问道。

余森闻言,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笑道:“我说什么来着,这酒啊,就是我的灵丹妙药,只是平日里,我都得端着架子,来装一个有德的高士,这才掩住了酒瘾。不过,今日真是痛快。”

余森说的兴起,又拍了一下桌子。

我俩又彼此说了些闲话,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我在等着他开口,能把今夜的事情解释一下,他却视若无睹,反而在酒道之上越扯越远了。

“余特使,你能给我解释下今夜的事情吗?”

我忍着烦躁,首先打开了个端口。

“嗯?”余森装出了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我。

我心中冷笑,说道:“既然咱们说的清楚,你我现在已经算是同一根绳上绑着的蚂蚱了,我有必要询问下刚才的情形,是否每次都如今夜这般的凶险,如果有任何意外,我想自己有权力去拒绝任何组织和个人的行为而带来的风险。”

“别说的这么好听,我想你只是好奇,今晚上,一向神通广大的我为什么会遭受这么一个意外吧?”余森终归是老辣,他冷笑着看着我,显然心中也在盘算,是否要把情形交代一下,毕竟那个法术自己也是第一次实施,有些凶险,但是收益更是良多。

“随你怎么讲吧。”我摊开手,看着他。

余森目视着我,眼神虽然凛冽,但是心思明显不在我这里,他心中计划了良久,才终于挪动了一下椅子中坐的有些发麻的身子。

“好吧,我会把情况向你详细讲清楚的,但是你得向我保证,今日,从我口出,从你耳入,这些话语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他说起来,一改方才的轻佻,肃然说道。

我想了下,他的要求本也应该。

“你说的我当然答应,但是你该明白,我的前提是什么。”

余森闻言,大骂了一声。

“什么狗屁原则,老子答应你就是了。”

骂完,只是一个人又将今夜的过程在脑海之中回复了一遍,似乎看起来没有其他意外的地方,这才放下了心来。

“其实应该这么说,今晚上的行动,咱们从一开始,就有些大意。”

什么,大意?我可没有大意,是你自己轻敌吧。我心中说着,却点了点头,一会儿看你如何自圆其说吧,今晚上显然是哪里出了差错,险些把自己的性命搭到了里面。如果真是如此,余森一命呜呼,自己又该如何逆转乾坤呢?

要是有那么一个机会,我该当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