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奴仆越权

谢长歌被谢父谢母喊道会客厅问话,谢玲则是浑身充满了怨气地站在一旁。

谢父狠狠拍打着桌案,怒吼道:“孽障!跪下!”

谢长歌倒是硬气得很,她反问道:“女儿何错之有,为何要跪?”

谢长歌知道谢父脑子一根筋,他肯定是以为自己跟摄政王发生了什么,想警戒自己而已。

谢父恨铁不成钢地连番责问道:“你跟摄政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摄政王忽然登门造访就冲着你来!昨天在养心殿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长歌并不打算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藏着掖着,她选择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听着谢长歌说苏南风怀里藏有其他女子的手帕,谢父的脸色变得铁青。

谢父彻底被谢长歌转移了注意力,他咬牙切齿道:“好个北燕国质子,胆敢脚踏两条船,他真以为我不能拿他怎么样是吧!”

谢长歌可是他的掌上明珠,竟然被苏南风如此不珍惜。

谢父口不择言道:“我当初都说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你非要吊死在北燕国质子这棵树上,还好发现的及时,万一真的求得赐婚一切就都晚了。”

谢母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她很少听谢父说出如此粗鄙不堪的话来。

谢长歌红着眼眶说道:“所以女儿决定这辈子都不嫁人了,我要一直陪在爹娘身边。”

谢母一脸无奈地说道:“说的什么胡话,你不嫁人我跟你爹死了以后你可怎么办?我们留下来的产业你一个人打理的过来吗?”

家产?

一个人打理?

这段话信息量极大,谢玲刚在摄政王那里吃了亏,现在又听到谢母说出家产只留给谢长歌的这种隐晦的话,她的心情变得更差了。

谢玲连忙刷存在感道:“这不是还有我可以跟义妹一起打理家产嘛,义父义母就不用担心了。”

谢父表情没变,而谢母则是意味不明地打量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谢玲了,一家子正在讨论家产的时候她倒是会说话,可见其心思深沉。

“这种事情现在说还是太早了。”谢父笑眯眯地说道:“我跟你娘约了尚书大人喝茶,你们姐妹俩去库房拨点银子去买两身新衣服吧,新年将近,可不能穿旧衣服了。”

送谢父谢母上了马车以后,谢长歌在库房里支了一百两银子,还没等她离开就听到一阵叫骂声,她看了过去,发现管家谢正跟他儿子谢阳正在围着谢玲辱骂。

谢长歌怀揣着隐秘的心思走了过去,冷声问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谢正看到是大小姐来了以后立马恢复了以往谄媚的表情,他笑眯眯地说道:“大侄女,叔叔我正在教训这野丫头呢,她竟然敢假传命令,说大哥让她来库房支银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嫂的为人,她怎么可能让这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库房,她肯定在骗人。”

谢长歌听到谢正这么称呼自己,心情瞬间变得微妙了起来,她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谢正这么会颠倒黑白呢?

管家谢正,其夫人王艳,他们是陪着爹白手起家的功臣,占得便宜太多都忘记了自己为奴的身份,常常过得比爹娘都滋润。

他们的一双儿女名为谢阳,谢霞,出手极为阔绰,出门在外以谢家儿女自称,模糊外人对自己的看法。

前世这一家四口就是丞相府的蛀虫,趁着爹娘信任他们就无节制的中饱私囊,谢家遇难以后更是拍拍屁股走人,卷走了大部分财产,害得谢家连打点人的银子都没有。

谢玲满腹委屈无处发泄,她不想在谢长歌面前丢面子,她低着头紧咬牙关,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我没有假传命令,真的是义父让我来库房支银子的。”

谢阳平日里就吊儿郎当的,加上体型臃肿。发起狠来更是一股子匪气,他不悦道:“我爹跟我姐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谢长歌佯装懵懂无知地问道:“我娘是什么为人?管家你说给我听听?”

“这...”

谢正可就被问住了,他也就随口一说,苛责下人的时候搬出老爷夫人是最有用的做法。

谢长歌继续说道:“谢玲没有说谎,我爹确实让她来库房支银子了,你们冤枉了好人。”

这句话让谢玲猛然抬头,她看到谢长歌沐浴在暖阳之下,她穿着的淡紫色绒衣微微发着光,看得人心里暖洋洋的。

谢正微愣片刻,随即背对着谢长歌对谢玲说道:“那就是叔叔我冤枉人了,小侄女你可别往心里去啊,叔叔给你赔不是。”

谢正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他正对谢玲使眼色,让她适可而止别让自己下不来台,不然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谢玲生不如死。

谢玲并没有受谢正威胁,她后退了两步,声音铿锵有力道:“你是故意的,我说过无数遍我没有骗人,可你总拿义父义母说事,说他们不可能对我这么好,而且你们才是下人,而我再不济也是丞相府的小姐,你们应该跪下道歉。”

谢阳蹭的一下火气就上来了,他攥起拳头就要砸向谢玲,“你找打是吧!你一个做不成妾室的腌臜东西也配让我爹下跪!”

谢长歌抓着谢玲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扯,她冷声道:

“住手!谢玲有一点没有说错,你们是下人,不应该对主子出言不逊,是应该下跪道歉。”

谢阳误以为谢长歌是被谢玲欺骗了,他急忙解释道:“大侄女,你忘了她是什么身份啦,你差点就要喊她姨娘了啊!我们爷俩也是因为看不惯她才会挤兑她啊。”

谢长歌冷眼看向义愤填膺的父子俩,语气冷漠道:“你也说只是差点,不是就是不是,为什么非要揪着过去不放?还是说管家你想滥用职权?”

“罢了,终究是我多管闲事了。”谢阳故作洒脱道:“你们走吧,我老咯,说的好话都没人听得进去。”

谢玲呆愣地看着紧紧握住自己手腕的谢长歌,她没想到这种关头竟然会是她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