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三在这一群人贩子里算是一个军师加账房的角色,对着一群人的账目门清;什么时候在哪拐的孩子卖到哪里去了,卖了多少钱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许多让一个兄弟把这些信息用笔写在了一张大纸上,算是证词。
等把贩卖人口的事问清楚了,老韩也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许多走过来蹲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刚才张一三把你们所有的事都撂了,没看出来啊,你平时这么窝囊一个人竟然是他们的主谋;听说你还杀过人,说说吧,你都杀过谁?”
老韩像条豆虫似的在地上拱来拱去努力的挣扎,可惜绑他的绳子是沾了水的麻绳,越挣越紧,许多站起来在他的伤退上踢了一脚,嗷的一声惨叫后,他立马就消停了。
许多又回来蹲下,拍了拍他的脸问道,“现在咱们可以正常沟通了吗?说吧,你都杀过谁?”
老韩变得有些癫狂,他先是声嘶力竭的大笑,大笑让他喘不过气来剧烈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咳嗽才嘶吼着说,“给我带绿帽子的骚婆娘,她那野种儿子,借宿的外乡人,拐来的那些死拧不听话的破孩子和娘们,都让我杀了。”
老韩说完,就像鬼一样笑起来,“哈哈哈哈……”
许多气急,站起来照着老韩的伤退又踢了一脚,老韩顿时缩瘦成了一团,老实了。
许多问,“你杀的那些人都埋哪了?”
老韩哆哆嗦嗦的用手指向了狗窝的方向。
原来他那外乡逃难来的老婆和他儿子都是被老韩自己给杀的。
本来想端一窝人贩子,结果却搂出了一个特大杀人案。
老韩是绝对活不了了法律饶不了他,不过对于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许多也没打算放过。
许多站起来拎起一根棍子,抡圆了照着老韩的另一条腿又来了一下,老韩惨叫一声没动静了。
许多冷冷的说道,“兄弟们,来吧,把这些狗日的腿全都给我打断喽。”
兄弟们整齐的点点头,抡起木棍就对着这些丧尽天良的人贩子动了手;木棍飞舞间,很快,这些人贩子的腿就都成了麻花。
但就算打断腿也不能放过他们,许多让兄弟们把这伙人贩子运到大路口,绑在了路口两边的大树上,并把他们拐卖儿童的详细资料另外誊写了一份贴在他们身上;老韩则重点照顾——身上挂了一块白布,上写着特大号杀人犯6个大字,并特别标注了老韩杀人埋尸的地点——老韩家的狗窝下。
相信天亮后发现他们的群众会再次对他们进行人民的惩罚的。
至于吴媒婆,在被光棍几十年的李麻子折腾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肯定会被知道真相的人民群众找上门的;到时候身败名裂的吴媒婆既少不了要接受人民群众对她的审判,也少不了逃不了法律对她的制裁。
张国庆恨恨的说,“真恨不得直接打死这些人贩子。”
许多淡淡的说,“我们把他们打死可能会被判刑,为了这些人渣不值当的,还是把他们交给受害的人民群众吧,我相信群情激奋之下打死一个两个,也是情有可原的。”
担心老韩这些人贩子这有别的同伙来救他们,许多和兄弟们又在路口不远处守了一会儿,等到天色开始发白,村里开始有了鸡鸣犬吠、起床洗刷、打水烧柴的动静,许多和兄弟们才打着哈欠回了家。
许多回到家时,家里很安静,估计是爸妈和小妹还没有起床,幸亏昨天提前说好了给他留着门,轻手轻脚的进了院,又轻手轻脚的进了自己的房间,这一晚上可把累够呛,他钻进被窝躺下就睡着了。
许多睡了也不知有多大一会,就觉得有人在一直弄他的鼻子,“阿嚏、阿嚏……”许多一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直接让他在睡梦中坐了起来。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看到一双大眼睛在好奇的看着他。
“哎?”许多刚开始以为是自己调皮的小妹,可睁开眼睛认真一看,不是,是一个陌生的姑娘。
许多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赵老蔫这个混蛋,昨天晚上他让赵老蔫把被拐来的妇女送到安全的地方,好家伙嘛,给他直接送床上来了。
许多也没想到救回来的是个这么年轻的姑娘,这姑娘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虽然头上身上脏兮兮的,但依然难掩天生丽质。
不过一开口,许多就明白这姑娘有问题了;这姑娘的大眼睛眨啊眨啊的看着许多,然后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说,“妞妞,饿。”
这觉是睡不成了,许多对姑娘说,“妞妞等着,我去拿饭。”
许多出屋门一看,老妈已经做好饭了,还在厨房收拾,老爹却不在家。
许多连忙问,“妈,我爹呢?”
许多妈在厨房探出头来,“一大早你邱大爷就来了,说下孙庄抓到了人贩子,贩卖了可多人了,说是还有个特大号杀人犯,在他家挖出来十几副人骨架,乡亲们气急眼了,当场打死了三个;对了,还有那个吴媒婆,好像也是人贩子,被乡亲们抓去游街了;你爹原本是打算今天带着吴媒婆去秀莲家给你提亲的,她这么一出事,你爹坐不住,跟着你邱大爷又去请别的媒人了。”
许多妈说完,忽然眼睛一转,小声问道,“狗子,昨天晚上你一宿没回,一个收鸭毛的打着你的名义半夜送了一个人进来,嘴还挺严,你爹问啥他都光说‘等许多回来再说’你爹踹了他两脚,后来见送回来的是位姑娘,就一直坐在院里等着,等到天亮;哎,狗子,抓人贩子这事你是不是参与了?”
许多嘿嘿直乐,“妈,什么都瞒不住您老人家这双慧眼;那些个人贩子就是我们兄弟几个抓住的,昨天半夜赵老蔫送来的是我们解救的姑娘,不过我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把那姑娘送咱家来,害的你跟我爹又担心了。”
看着老妈那自豪的放光的眼睛,许多又连忙嘱咐道,“妈,这事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啊,咱们得低调再低调。”
许多妈嗔怒的敲了一下许多的脑袋,“臭小子,你妈是那种显摆的人吗?人家姑娘饿了吧?我这里有刚做好的荷包蛋香油面,快端去给人姑娘吃吧。”
许多一脸的扭捏,“妈,我这都快是要订婚的人了,屋里再放一个姑娘就不合适了,你去喂她吃完饭,把她带到我妹妹屋里去吧,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失散多年的表姨家的表妹。”
许多妈白了许多一眼,不过转念一想也是这么回事,就自己端起荷包蛋香油面去了许多的屋。
大约十几分钟后,许多妈就一脸惋惜的拿着空碗出来了,她看着许多,欲言又止。
许多当然明白老妈的意思,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指了指自己的屋里;老妈叹了一口气,放下碗又返回屋里,过一会把那位姑娘领了出来。
姑娘看到许多,脸上立刻浮现出快乐的笑容,“哥哥,妞妞喜欢这里,不要赶妞妞走,妞妞会干活。”
妞妞这一句话就让许多破防,差点流下眼泪。
许多努力的让自己保持一个和蔼的笑容,“妞妞别怕,你就在这住着哪也不去,只要有哥哥一口吃的就饿不着你。”
许多妈也爱怜的摸着妞妞的头说,“好孩子,以后你就跟着婶婶,咱家有钱,不用妞妞干活,能养得起妞妞。”
许多妈领了妞妞到里屋去换衣服了,许多也赶忙洗脸刷牙,收拾衣服,今天说好了要去秀莲家提亲的,这事可马虎不得。
到了上午9点,许多爸领着一个干瘦的老头回来了。
改革开放了吗?有不少嘴皮子灵活的老爷们也干起了说媒拉纤儿的营生。
跟着许多爸来的这位老孙头就是这两年新入的媒人行,说成一对新人就能得一条猪腿或一条大鲤鱼、两件新衣裳和红包,最后还能混两顿媒人酒喝,老孙头靠着能说会道这两年活得挺滋润。
老孙头今天本来定好给本村一个年轻人说媒的,但许多爸上门之后两张百大钞一砸,老孙头二话不说,乐乐呵呵的就跟来了。
许多和秀莲在这时候也算是自由恋爱,不过就算是自由恋爱,农村的规矩,提亲订婚时也得有媒人,不然会被人看不起。
老孙头这是算捡了现成的大便宜。
许多爸进院看见许多,让许多给老孙头问了好,然后一起招呼着把老孙头让进了堂屋,给老孙头用搪瓷缸泡上头几天在县里买的好茶,就让许多坐在一旁听着;订婚这种事自有长辈们忙活,到时候许多露个脸就行了;妥妥的工具人。
先闲聊了几句,在老孙头喝茶品茶的空,许多爸把许多拉到厨房,板着脸压低了声音仔细询问昨天晚上赵老蔫送来的那位姑娘是怎么一回事,许多就把他们兄弟几个昨天晚上跟人贩子作斗争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听到动静的许多妈也过来帮着说了几句,然后悄悄领着许多爸看了看妞妞。
妞妞正在小妹屋安安静静的看着小妹睡懒觉。
看的许多爸一脸的唏嘘。
许多爸释然了心头的忧虑,带着许多又回到了堂屋,继续陪老孙头喝茶聊天;不过订婚吗,在农村来说也算件不大不小的事,一些程序还是要走的。
很快,得到邱大爷传信的本家的叔伯大爷,还有几个辈分更长的爷爷、老爷爷都来了,因为许多的爷爷去世的早,他们是来帮着许多压辈分的。
许多家的客厅挤得满满当当的,等人都到的差不多了,老孙头像个出征的将军似的把手一挥,“走,出发。”
好家伙,人坐满了两拖拉机,等赶到老赶头家,许多发现这家也是人满满当当的,什么大舅,二舅,堂兄表兄,表舅姨丈,七大姑八大姨,只要是能沾上边的亲戚,估计都来了。
好家伙,这阵势,许多估摸着以后就算自己当了大官,差不多也就这个待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