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师傅遭到了镇领导的嫌弃,头上、脸上、手上全是汗,他咬着牙抱起第2件坯料,还要继续加工,镇一把手在主席台上敲敲桌子,说道,“大家伙静一静啊,本次铁器厂承包权竞拍的这个这个互动小环节就先到这吧,刚才我们几个人在上面大致讨论了一下承包权的归属问题,然后具体怎么样还需要咱们工人们举手表决,毕竟这个也是关系到大家伙今后的饭碗。”
镇一把手又问了一句,“许大茂,许多,你们两位同志还要做补充发言吗?”
许大茂噌噌噌几步走上主席台,他着急火燎的吆喝道,“大家听我说几句哈,我要承包这个铁器厂,那是找好了销路的,我都跟人谈好了,只要我承包下来,咱们厂立马就有活干,可千万别听一些人,两个嘴唇一碰,啥话都往外说,不靠谱知道吧,他没有销路,大家伙还得信我。”
镇一把手敲敲桌子,“徐大茂,先不要说别的,关于这个技术方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许大茂看了一眼高师傅,高师傅身上的汗都把衣服湿透了,低着头不敢出声,许大茂恨的牙根疼,不过依然嘴硬,“技术,技术好办,只要铁器厂让我承包下来,我就到咱们县拖拉机厂去招几个技术高的车工,有活干,不愁没工人。”
镇一把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许大茂说完了是吧?说完了就稍微等一等。
许大茂脸上顿时就像是打翻了染料盒,赤橙黑绿的,相当精彩。,
镇一把手说,“许多,你也来说两句。”
许多上了主席台笑着说道
“先前我说的奖金分红大家别认为我是瞎说啊;活呢,我也已经联系好了,不出意外的话,咱们厂后天就可以干工了,下个月的这个时候的就可以发工资了啊。”
许多说完又加了一句,“对了,关于分红,镇上也有份啊。”
台下的工人又笑了起来,他们认为许多这句说的是玩笑话。
镇一把手很惊奇,“哟,小伙子,这么有把握?我就问一句,假如一个月后咱们铁器厂还是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办?”
许多看了一眼主席台下的老爹,见老爹点了点头,于是开口郑重的说道,“假如一个月之后铁器厂还是现在这个样子,那就拿我们家的纺织厂和服装厂来顶。”
镇一把手点了点头,很自然的说道,“同志们,对于本次铁器厂承包权的竞选,我几个镇领导班子的意见是支持许多同志,接下来再有请咱们这个铁器厂的工人同志们进行一下举手表决。”
镇一把手的话刚一说完,主席台下的人们就齐声高呼,“许多,许多,许多!”
主席台上的镇领导们相视一笑,然后由镇一把手把烫金的承包书颁发给了许多。
台上台下的人们顿时笑声一片;只有许大茂和高师傅躲在车间的角落里,眼睛里时不时的流露出阴险的目光。
承包权竞选活动圆满结束了。不同于其他人的笑脸盈盈,秀莲很担心许多,她感觉许多一家为了承包铁器厂,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镇领导走了之后,许多就以厂长的身份给铁器厂的工人们下了一条后天上班的命令,不大会的功夫,铁器厂的车间里就没剩几个人了。
只有秀莲还在紧紧的拉着许多的衣袖。
秀莲的哥哥赶大民过来拉她,赶大民边拉边对许多陪着笑,“哎呀兄弟,以后这厂子也给我安个职务呗,我这几个月在家闲的腚都疼了。”
许多一边笑着对秀莲摆了摆手,一边对赶大民说道,“大哥,你就放心吧,只要这个厂子能赚钱,就少不了你的份。”
赶大民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后了,兴高采烈的拉着秀莲回家了。
等人都走净了,许多爸对许多说道,“儿子,今天你这活干的真利索,比他高师傅强多了?不过儿子,你说后天工厂开工,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你要是含糊的话,我这就去县里纺织机械加工厂看看,他们厂长我熟,应该能给我们点外包的活干。”
许多笑道,“爸,中午吃完饭我就到油田上去;就我的技术,拿个订单是十拿九稳的事,你放心吧。”
许多爸点点头,“行,去的时候把咱家的现金都带上。”
商量完,许多爸就先回家了,许多自己在厂里等他的几个兄弟;高师傅明显是跟许大茂穿一条裤子的,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坏事来,还是提前做好防备的好。
不过在等人的同时,许多也没闲着,又取出一些坯料,启动车床,按照前世记忆的尺寸,加工了五六个油田通用接箍、泄油器,抽油杆吊卡,加工完后该喷防锈漆的喷防锈漆,该淬火的淬火,该抹防锈油的抹防锈油,都弄好后就找了个破麻袋把这几个配件装了起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张国庆和兄弟们都赶来了,手里还拎着几瓶老窖和一些下酒菜;现在兄弟们手头都宽敞了,到哪都是现钱,与之前喝个酒还要去酒厂偷的情况,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张国庆和兄弟们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手里有钱人人尊重的状态;对许多自然也是更加的敬佩。
许多给兄弟们留下了300块钱作为伙食费,让他们分成白班和夜班两个班,别的也不用干,就是把厂子看好,不要让人破坏了厂里的设备和财物。
张国庆和兄弟们很高兴的应了下来,并且表示很乐意有几个不张眼的毛贼来偷东西,他们很有些怀念把人腿打断的感觉了。
许多不再理会这些暴力男;在他们手里的烧鸡上抢下两根鸡腿就回了家;小妹和妞妞在大门口玩跳房子,开心的小脸红扑扑的,许多看着可爱,喊过来一人给了一根鸡腿。
老妈已经做好饭了,凉开水拔过的凉面配上蒜泥小咸菜,许多吃了满满的一大海碗。
老妈已经知道铁器厂承包权竞选的结果,更是知道了自己儿子出彩的技术表演,许多吃饭的时候她一边不停的给许多添饭,一边笑呵呵的看,许多出彩,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油田;说到去油田
许多前世的时候曾经在全国的各大油田上兜兜转转了十几年,媳妇都是在油田做销售的时候娶的,油田上的领导,包括己经退休了的老干部,他都熟;算算时间,离许多乡镇不到三小时车程的星钻油田,现在的油田副总指挥应该是许多前世的一位忘年交纪凯旋纪老;他的脾气秉性,喜趣爱好,就没有许多不知道的。
许多开上拖拉机正打算出发,许多爸和赶大民赶了过来。
原来是许多爸怕许多自己去吃亏,特意去了老赶头家把赶大民借了过来;毕竟在许多爸的心目中,现在赶大民是正儿八经的实在亲戚,高中毕业生,还在县城里待过两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
许多爸把一个皮革的手提包塞进了许多手里,“孩子这些钱你拿好,出门在外凡事要多留个心眼,订单不订单的不重要,保证自己的安全才是第一位的。”
许多爸还是不放心,又叮嘱赶大民,“大民,你见识多,路上一定多照看着点许多。”
赶大民连连点头。
许多看着老爹鬓角的白发,听着他絮絮的唠叨,才发现因为这两年操心的事太多,老爹已经很显老了。
许多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说了声,“老爹放心,等我的好消息吧。”说完就发动了拖拉机;开着拖拉机走了十几分钟,许多才反应过来,“我这是伤心个毛线啊,我这是去抱财神爷好不好,大油田,黑黄金,我来了!”
许多记得前世一位石油机械的老总说过,在八十年代,干石油机械那可是往家里搂钱啊。
路过铁器厂的时候,许多把他装配件的麻袋扔到了拖拉机的车斗,然后一路向油田赶去。
许多前世做销售的时候,那是跑遍了全国各大油田的;许多这次要去的星钻油田今年的产量刚突破三千万吨,并会很快成长为国内的第二大油田。
这个油田有个特点,就是地质结构极为复杂,断层密布,落差悬殊,油层是这里一个油湖,那里一个油泊,并且地质人员在这里地下找到了一个几十万平方公里的小油海;因为这个特点,所以这个油田被命名为星钻。
现在星钻油田还属于大会战的管理模式,油田一二把手称为总指挥、副总指挥;许多前世跑油田的时候跟一位星钻油田已经退休的,名叫纪凯旋的副总指挥很熟,因为是老乡,走动的勤了,最后还成了忘年交。
现在,这位纪凯旋副总指挥可还有接近十年才退休;许多知道纪老所有的家庭成员和所有喜好,但是,今世的许多不打算用这种手段;纪老这一辈人对待工作是严谨而认真的,许多准备用高超的技术水平和持续的创新能力来真正打开油田的大门。
双方平等叫合作,跪舔的话,那是乞讨。
路上走了两个多小时,下午两点终于赶到了油田基地的门口,见许多停下拖拉机就要往里走,吹了一路牛皮的赶大民还是慌了,他急忙拉住了许多,“哎,我说妹夫,咱就这么直接进去?不买条烟啥的?”
许多笑了,“不带,啥也不带,大领导不缺咱这点东西。”
赶大民有点不服,但又说不出什么来,只好又问,“铁器厂的那个高清河很明显被许大茂收买了,你怎么不把他辞了,不怕他偷摸使坏啊?”(高师傅的大号就叫高清河)
许多轻描淡写的说道,“大哥,你说铁器厂现在还没开工呢,我就开始辞人,你说镇上的领导会怎么看完,厂里的其他工人会怎么想?”
赶大民愣了愣,他真没想到许多考虑的这么周到,从这,他才真正开始重视他这位浪子回头的妹夫了。
许多接着说道,“不过,你放心,只要他好好干还好,该他得的钱一分不差,可要是他真敢使坏——我早就让人盯着了,怼不死他都算他家祖坟选的好。”
赶大民点点头,高师傅这回这要悲催了;就算不会算命,他现在也已经预料到了高师傅的悲惨。
到了基地门口,警卫拦住了,让许多和赶大民出示通行证,许多装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傻小子的模样,一脸傻笑的说是纪副总指挥的老乡,受乡亲们之托来看看他,并很自然的说出了油田总指挥,政委,技术老总的名字,把警卫唬的一愣一愣的,给许多敬了一个礼就赶紧去办公室通报了;这些大会战时期油田领导的名字还是许多前世跟纪老闲聊的时候记住的。
很快,有办公室的工作人员把许多二人请到了办公楼二楼的接待室,然后关上门走了,偌大的一间接待室就只有许多和赶大民两个人;赶大民坐不住,好奇的这翻翻那看看,许多则胸有成竹的闭目养神。
等到差不多快五点的时候,接待室的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位魁梧健壮,国字脸,浓眉大眼穿一身整洁中山装的中年人。
许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五十来岁时的纪凯旋纪老。
纪老随手带上接待室的门,眉毛一竖,盯着许多不怒自威的说道,“小伙子,骗人骗到我头上来了,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