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命抵一命

【上古之末,黑暗动-乱,天塌地陷,人族大道崩,修行之路绝。】

姜莱侧躺在湖边草地上,悠闲翻看《人族大纪事》。

“人族大道崩碎后,自身的“灵”被重重迷雾笼罩,再也无法修行。人族就此没落,沦为妖魔血食。”

“先贤穷经皓首,研究无数年,终于找到解决之法。”

“以妖族天赋源血蕴藏的血脉之力,为“灵”指引方向,借妖道修人途,这便是猎妖师。”

只是,这条路伴随巨大的风险,一不小心就可能被源血同化,沦为“人妖”。

经过漫长时间的发展,也研究出其他修行之路。

比如铭刻恶魔真名,感应深渊之力,走出迷雾,成为一名镇魔人。

镇魔人同样有巨大隐患,深渊之力的侵蚀,会无限放大他们的七情六欲。

如果镇压不了自身的“魔”,那他们就是行走在人世间的“人魔”。

前些年,一座名为广捣的大城,就因为守城女将多喊了句什么蝶,就被路过的“人魔”屠城了。

“敕神者:信奉神灵,获得信仰之力,全身心为神灵服务,身心不得自由。”

“阴冥匠:融合厉鬼,沟通冥界之力,逐渐失去所有情感,最终化身鬼物。”

读到这里,姜莱不禁看向远处垂钓的陆寒。

诡异的手段,古怪的脾气,永远都是一副面瘫模样。

“这家伙不会是阴冥匠吧?”

此时,阿离已经醒来,正在不远处撸二哈,时不时发出银铃般笑声。

“阿离,你们来南崖城多久了?”姜莱招呼一声。

即便艳阳高照,阿离依旧感觉寒冷,她搓着小手走过来说:“大概快半年了吧。”

“陆寒是修士,为什么还要带你住在那破旧的贫民区?”

“因为……父亲在追杀我们,必须要藏好。”陆离神色落寞。

“???”姜莱满脸问号,父亲追杀子女,这是什么操作?

他刚想继续追问。

唰!

铁丝绷紧,划破空气的声音。

鱼上钩了。

陆寒紧紧拉住钢丝,一股阴寒之力顺着铁丝蔓延而下。

他飞速倒退,一条两尺长的红色大鱼,被拖出水面。

啪的一声,掉在草地上,疯狂跳动,巨大的力量将地皮掀飞三丈。

“红鳞,蛟尾,背鳍如剑,腹鳍生爪,尖嘴利齿,没错,这就是阳鱼。”姜莱兴奋道。

“看它的体型,应该是元胎境的妖兽,小陆你什么境界了?”

陆寒冷哼一声,一指凌空虚点,阳鱼瞬间僵硬,不再动弹。

“妹奴神气什么呀,等我踏上修行路,一个打你10个。”

姜莱酸溜溜说完,就开始处理阳鱼。

先去鳞,敲掉利齿,从它嘴里掏出所有内脏,然后往肚子里塞了诸多早就准备好的物品。

“麻云叶三片,毒蜈蚣一条,砒霜半勺,三阴土……”

陆寒两兄妹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搐,这到底是治病还是害人?

“看什么看?继续钓鱼啊,这哪够三人吃的。”

不管他们如何怀疑人生,姜莱已经将阳鱼整条串好,开始烧烤。

一个时辰后。

陆寒兄妹各自拿着一条焦黑的鱼,纷纷陷入沉思,吃了这东西,会不会原地去世?

“你可以怀疑我的手艺,但不能质疑烧烤的效果。”

说话间,姜莱带头开始啃,味道一言难尽……

整条鱼下肚,他脑海里的《山海经》轻轻震动。

一股温和精气从肚中扩散至全身,改造骨髓,强化血肉,活络神经……

皮肤上冒出一层油污,皮肤下的肌肉起伏不定,就像有泥鳅乱拱一般。

时间流逝,身体变化逐渐平复。

姜莱擦拭掉所有污垢,握拳随意挥舞,竟发出呼呼风响。

“一条阳鱼,让我增加了五钧之力,差不多就是75KG的力量。”

陆寒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吃顿烧烤就能增长五钧气力,那他还费什么劲打坐修炼?

“我知道我很帅,但你这么看着我,很容易被人误会的。再不吃,可就凉了。”姜莱提醒道。

阿离硬着头皮,勇敢咬一口,抛开味道不谈,效果是很显著的。

肚里暖洋洋的,很舒服。

她终于放下戒备,大口啃鱼。

很快,阿离浑身冒出热气,额头渗出汗珠,小脸红彤彤,娇翠欲滴。

这么多年,一直忍受寒毒侵蚀,每次发病都寒冰刺骨,痛彻骨髓。

为了不让哥哥担心,从来不敢大声哭闹。

哥哥带她从家里逃出来,躲避家里的追杀,还四处求医,耗尽家财,都一无所获。

她自己都已经绝望,甚至盼着快点死去,就不会在拖累哥哥了。

没想到,吃一条烤鱼,就让她摆脱绝症,重获新生。

阿离喜极而泣,“谢谢!姜莱哥哥!”

姜莱笑道:“哈哈,不用谢我。”

“半个月前,要不是你坚持救我回城,我早就沦为妖兽的食物了。”

“这大概就是一报还一报,一命抵一命吧。”

陆寒抓过阿离的手,仔细探查,那张寒冰不化的脸上,开始很激动,又逐渐阴郁。

“寒毒没清理干净吗?”

“嗯。”

姜莱说:“不是什么大事,这地方你也知道,回头我把阳鱼的料理秘方给你,你自己做给阿离吃。”

“每天清除一点毒素,总有彻底恢复的一天。”

陆寒也没料到姜莱会把秘方交给他,一张能增强实力,还能克制寒毒的秘方,其价值绝对无可估量。

他黑色的眼中眸光闪烁,刚想说点什么,就被姜莱打断。

“等价交换,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好!”陆寒没有丝毫犹豫,为了阿离,他什么事都可以做。

嘿嘿!

姜莱不怀好意地对陆寒说:“我俩的鱼都吃了,就你还没尝尝呢,不试一下吗?”

陆寒不明所以,轻咬一口,刚下肚,脸色急变。

阴气和阳气碰撞,肚子急剧膨胀,他赶紧动用阴冥之力镇压,却还是晚了一步。

噗……

一个悠长响亮自带韵律的屁喷薄而出,裤子吹得鼓鼓囊囊。

裤脚窜出的气流,压弯满地绿草。

陆寒满脸涨红。

阿离目瞪口呆。

二哈远远跑开。

哈哈哈!

只有姜莱笑得前俯后仰。

“你早上堵我的嘴,下午就让你开开眼。”

“今日仇今日报,我可是从不记仇的。”

阿离轻啐一口,一脸嗔怪。

拉着姜莱说:“姜莱哥哥,明明是同一种鱼,为什么我们每个人的效果都不一样?”

“跟体质有关系,你吃进去的纯阳之气都被用去驱寒,所以你觉得温暖。”

“你哥应该是阴冥匠吧,他体内全是阴冥之力,贸然放纯阳之气入腹,没爆炸已经是侥幸了。”

“至于我嘛,天赋异禀,每多吃一种妖兽,就能改造身体,增加力量。元胎境五钧之力,真血境十钧之力。”

他最后这话半真半假,事实上,这都是那本《山海经》的功劳,跟天赋没有一毛钱关系。

只要是第一次吃某种妖兽,那它产生的增益效果,都会被《山海经》强制改成,强化身体素质。

刚开始的烤羊肉和现在的烤鱼,总共让他增加十钧力量。

速度、耐力、视力、听力、协调性、神经反射等等,全方位无死角大幅提升。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只有些许猜测。

或许,是鼓励他多消灭妖魔。

又或许,身体素质在未来很重要。

说话间,原本安静的二哈突然炸毛,盯着湖面,嘴里发出呜呜警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