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御冥的嘴角亦是火辣辣的疼,可他没有松手,面对程子恩丝毫无怯意,冷声:“我不会松手的!”他已经松了那么多年,他不想让自己再错过。原本以为的恨不过是支持他苟活下来的勇气,而今,他依然爱她,很爱,很爱!
程子恩的眼神像要吃人,他最在乎的东西被人觊觎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她是我老婆,要是你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
曾御冥笑笑:“你想怎么不客气就来吧。”
怎么说他都是商人,哪里是中国最具战斗力的特种兵的对手?可是他不能就这么放了简俏,那等于,再一次亲手失去了她!
攻击,只是一场毫无悬念的争斗。
可是程子恩却不容许简俏落在他的眼底,他的目标只是简俏,只想把她夺回来。
然而程子恩的一脚横踢,曾御冥为了保护简俏不受伤害将她推了开去,但是他们都忘了前面是条没有护栏的堤,简俏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噗通一声,两人的打斗止了
苏沐文从来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着像夏知予一样散漫懒惰的女人!
夏知予也从来没有想到世界上还会有苏沐文这么孤僻龟毛的男人!
他要求内务洁癖化,她要求内务凌乱化。
他要求生活规律化,她要求生活无序化。
又是噗通噗通两声,两道矫健的身影不分先后的跳进沁凉的湖水里。
简俏喝了不少水,很快身体就沉了下去。
在体力上,曾御冥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程子恩的对手,在救援技术上,曾御冥虽然不弱,可到底跟程子恩有着长足的差距。
程子恩轻而易举的将简俏抱上了岸,放在空旷平整的地面上,曾御冥跟上来,程子恩怒吼:“你他妈的有完没完啊,想看着她死是不是,给我滚一边去!”
湖水扑头盖脸的流下来,可是他没有抹一把,直接为她做心肺复苏,没有迟疑,又当着曾御冥的面给她做人工呼吸。
曾御冥的拳头都握起来了,一次又一次,但最后都无力的垂下去。
“咳咳,咳咳。”没多久,简俏肺部的积水终于咳了出来,呛得她痛苦难受。
程子恩这才松了一口气,扶着她的后背坐起来:“感觉怎么样?”
简俏在他的怀里瑟瑟发抖:“冷,好冷……”
程子恩抱住她:“好,我马上带你回去。”见曾御冥还挡在自己跟前,程子恩怒火冲天,“你他妈的还不滚,好狗不挡道,信不信老子一枪崩了你!”
如果不是看到简俏瑟缩的抖的不成样子,曾御冥绝不会轻易让步,然而现在,他艰难的挪了两步,为程子恩让了道。
简俏虽然吐出了肺部的积水,可是意识并没有完全的清醒,她揪紧了程子恩的衣襟不停的说:“冷,冷……好冷……”虽然是夏天,但午夜的湖水温度依旧低的碜人。
程子恩快步抱她上了车,将暖气开到最大。他原本打算带简俏回部队,可是她居然在后座上抽搐了。
他脸色呸变,钻进后车厢,按着她的四肢不让她乱动,简俏痛苦的呻吟出声,程子恩皱着眉头,替她按摩四肢。
夜。深了。
当她不再抽搐的痛苦的哭泣的时候,车内的暖气却没能缓解她的凉意。冰冷的试衣服贴的她浑身难受。
看看时间,又看看不停的往她怀里钻想要取暖的简俏,程子恩没有迟疑,动手脱掉了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还有她的……
他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
第二天,程子恩就把她送进了医院,原因是高烧不退。
不论医生用什么办法,就是无法将她的体温降下来。夏雨也束手无策,只好让程子恩不停的用酒精帮她擦身体,用冰块冷却她的体温。
刘蓉来医院看简俏,看到她这个样子,没来由的红了眼眶:“俏俏,为什么总是要让你遭这样的罪?”
程子恩一直站在一边,此时终于开口:“刘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刘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躲闪,当然没能逃脱程子恩细致入微的观察。
他淡淡一笑:“这件事情你打算一直瞒下去?”
刘蓉咬着唇,似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盯着程子恩的眼睛看了半天,她道:“也许有一件事情你是应该知道。”
最惨的莫过于夏雨。程子恩把她送进医院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夏雨算账!
要不是他替她拆了石膏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
夏雨连连求饶,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好人做不得,现在好了吧,简俏的话根本就不能相信,什么她会顶着,那全部都是屁话!屁话!
然而简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夏雨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要不是他一时心慈手软替她拆了石膏,的确不会有后来的事情。程子恩说的对,所以,最后他没有还手,结结实实挨了程子恩一拳才算完。
她真的做了一个冗长的梦。那些早已被岁月侵蚀斑驳的镜头如时光倒流,鲜活而清晰。
偶尔清醒,眨几下眼睛,又沉沉睡去。
如此反反复复,一直持续到第四天。
程子恩抬起头,听到外面的争执声,打开了房门。
门口的两名警卫正拦着曾御冥,口气不善,也有了身体接触。
曾御冥一看到程子恩便要求进去。
程子恩关上了房门,神情肃然:“你还来这里干什么!把她害的还不够惨?”
曾御冥显然是在压着满腔的火气:“我要见她!”
程子恩冷笑:“她是我老婆,你凭什么见她。”说完又对那两名警卫挥手,意思不言而喻。
其实两个警卫就是主动请缨的肖敬和二宝。他们见到曾御冥那就像是见了敌人,队长说过,对待敌人要像严冬般的寒冷!
曾御冥的身手不错,可面对两名特种兵怎么可能有胜算!
护士长又被争吵声吸引过来,一看动手的架势,立刻喝止:“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赶紧松手,要打架出去打!”
肖敬从鼻孔里出气,将曾御冥往旁边重重一推,这才挺直了身躯道:“想进去,除非从我们的身上踏过去!”
曾御冥已经是第三次来医院了,可是每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他按着胳膊站在一边,程子恩转身要进去,他开口叫住他:“程子恩,我们单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是没什么好谈的还是你怕跟我谈?你不想知道我跟简俏的过去吗?”他的话果然成功的叫住了程子恩的脚步。回头眯眼看他。
肖敬拦住程子恩:“队长,别中了敌人的奸计!那小子就是孙子!”
二宝也说:“是啊,队长,要严守阵地!”
程子恩觑他们一眼,肖敬摸摸鼻子:“队长,我这是发自肺腑的真心话。”
“有你们在这还怕被人端了老巢?都给我站好了!”程子恩一声令下,肖敬和二宝站的比白杨还挺拔。
他踱步出来,对曾御冥冷笑:“这个世界上还没有我程子恩不敢的事情!”
在医院的天台上,程子恩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曾御冥手扶着栏杆,风吹起他昂贵西装的衣角,却有些寂寥。他目视着前方,沉沉开口:“我很爱她。”
程子恩不置可否:“爱她你会把她推下水?”
“那只是一个意外,我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才推开她的!”曾御冥有些气急败坏的解释。
程子恩也知道,可他就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老婆在另外一个男人的怀里!
曾御冥调整了一下呼吸,似乎换了一个人,他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商业精英,他是战场上无往不利的青年才俊:“我们很相爱,曾经以为会一起走到天荒地老,会走到时光的尽头。”
年轻的他们,总是为未来勾勒一张又一张的蓝图,就算前面有再多的阻碍,他们也会拿出气壮山河的勇气,大吼一声:“这有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任何艰难险阻都是纸老虎!”
年轻啊,给了多少勇气,多少年后,又给了他们多少沉痛的代价。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积雪是五十年来最厚的一次,她全身上下包的严严实实,就只有两个眼睛露在外面,可是没多久,眼睛周围的那一圈也被寒风刮得红红的。
曾御冥无奈的跟着她走,好几次都劝她说:“这么大冬天你出来干什么,赶紧回去,生病可没人照顾。”虽然他这么说,可是仍掩不住浓浓的关心。还把她的两个手将自己的口袋里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