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风采在共和国的旗帜上飞扬。
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
……
一曲完毕,全场官兵起立鼓掌,简俏满脸通红,因为害羞,也因为激动。
军旅生涯总是伴随着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热血男儿舍身报国,青春无悔。
在所有人目送下,程子恩拉着她下台。
不过后来简俏才意识到自己被人摆了一道。因为后面所有的军人家属都是一起上台合唱了一首《风雨中的绿橄榄》。
“为什么我们要单独唱?”她看到裴清和她丈夫亲密的站在庞大的队伍中甜蜜的注视,既羡慕又生气。
程子恩说:“这是上级下达的命令,我也没有办法。”
还不就是李政委和团长合起伙来玩他们想单独看他们恩爱。
“你没有办法,那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嘘。”程子恩的食指放在她的唇上,简俏怔怔的看着他。他也回头看着她。他的手指还横亘在两人中间。
眉目温润,巧笑倩兮,良辰美景,家人在怀,程子恩的晕眩结束在出其不意的痛楚上。他咝了一下,火速的抽回自己被简俏咬住的手指。
简俏哼哼两声,见程子恩吃瘪,才觉得心里稍稍舒坦了一下。
程子恩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就响起来,幸好台上歌声嘹亮,才没有影响其他人。
简俏没有看错程子恩在看到手机来电显示的那个号码时下意识皱眉的举动。
他没有接,直接按掉了。不过对方并没有死心,很快又响起来。
终于,程子恩站了起来,拿着手机到外面接电话。简俏虽疑惑,到底没有多问,转而专心看台上的表演。
没多久,程子恩回来了。面有菜色。
简俏转了转眼珠子,正在考虑要不要关心一下。他手机的短信又来了。他点开来看了看,最后关了机。
气咻咻的样子像是别人欠了他几百万。于是,简俏聪明的选择了沉默。
程子恩正襟危坐,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简俏偶尔一瞥,竟有种被电到的错觉。
不过这样这样的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一个小战士跑到程子恩的身边蹲下,耳语了几句。简俏看到程子恩的面色完全崩盘了。
他霍然站起来,大步朝外走去。简俏不明所以,看了看大礼堂,又看了看程子恩昂首阔步的背影,略一迟疑,也跟着猫腰跑了出去。
程子恩跑的真够快的,简俏出来的时候哪里还有他的身影。她跺跺脚,就不信邪了,开始四处找人。
程子恩甩开身后的小战士,大步流星的朝部队门口走去。
门口的警卫看到他立刻行李,他回了个礼,就看到营门口停着的一辆纯白色的宝马730。他满脸肃穆的靠近。
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个身段窈窕穿着橘黄色连衣裙的女人,她淡淡的笑着。
是钱方竹。
程子恩丝毫没有好脸色:“你到底想干什么。”
钱方竹倚着车门站立,有种袅娜娉婷的感觉。她一直都是这么漂亮自信的:“打你电话不接,发短信也不回,我只好请人进去叫你了。”她面对着部队的大门,忍不住张开双臂深吸了一口气,“好怀念这里的感觉啊。”
程子恩嗤笑了一声。
钱方竹不以为意的放下胳膊:“你以为我是假怀念吗?你错了,我其实很怀念部队的生活,那时候虽然很辛苦,可是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开心。”
程子恩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语气不耐:“没事的话就回去吧,特种部队不容许靠近一百米之内。”其实她已经暴露在了狙击步的射程内。
他们都清楚。
不过钱方竹却笑着耸了耸肩:“虽然我进入这扇大门可能有点麻烦,但是这一百米对我来说你知道的,不是难事。”
程子恩没心情与她讨论这一百步的问题,疏离而冷淡的回应:“那你就继续站在这里欣赏风景吧。”他转身欲走,却被钱方竹一把拉住。
“子恩!”
“请叫我程队长!”
钱方竹怔了怔,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
“这里是部队,请尊重自己的身份,陈太太。”程子恩抽回自己的衣袖,与她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钱方竹看着空荡荡的手心,笑得很苦涩:“今天是八一。”
“我知道是八一,所以大礼堂还有几百号人在等着我,再见。”程子恩终于不再留恋的抬腿走了。
“每年的八一,我们都是一起过的!”钱方竹在后面喊。
程子恩的脚步顿了顿。
她冲到他的跟前,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心口上。
简俏刚好寻到大门口,好巧不巧的看到这一幕。她瞪大了眼睛,仿佛一道闪电劈下来,脑海里突然一片空白,只剩下视线里那一对相拥的男女。
程子恩想也不想就要推开钱方竹,可是她却死死抱着不撒手。
简俏晕眩了一下,不再逗留,立刻往来的路跑回去。
程子恩怒了,当下不再留情,硬生生的将钱方竹拽下来,她还站立不稳的打了个趔趄,可想而知程子恩的力气有多大。他端着黑脸目光冰冷的瞪视她:“陈太太,人必自重而人重之。”
这里是特种大队,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但是侮辱了程子恩,也是侮辱了这绿色的军营。
程子恩不再废话,吩咐警卫:“特种部队一百米之内闲杂人等不得出没!”
即使是曾经的军人也一样。当她自愿脱下那一身橄榄绿,当她自愿放弃曾经的誓言,她就已经失去了出现在这里的资格。
两名警卫寸步不离的拦着钱方竹,任凭她朝着程子恩的背影呐喊。
“请你离开!”
钱方竹无力的垂下胳膊,低头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回到车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交给他们:“麻烦你们帮我转交给他。”
两名岗哨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人说,“不好意思,恕难从命。”他们的生命里,只有战友。任谁都看得出程子恩对她没好感,而且刚才他还看到了大队长的爱人从这里经过。
基本判断是非的能力他们还是有的。
无奈之下,钱方竹说了一个名字。两名岗哨一愣,非常不情愿的收下了那个盒子。
钱方竹知道他们一旦收下了就会做到,纵然再不甘,也只能驱车离开。
回到大礼堂的程子恩发现简俏已经不再原来的位置上。周围的战士告诉他,他离开之后简俏也走了。程子恩的心跳了跳,站起来往外走去。
简俏没有回家,只是沿着操场一遍遍的走着。始终无法从刚才的那一幕中走出来。
不难想象刚才的电话就是钱方竹打的,短信也是她发的,就是说,他们一直都有联系是吧。简俏感觉自己像个傻瓜,被耍的团团转。
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简俏突然生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她不会就是程子恩与钱方竹的挡箭牌吧。因为钱方竹要结婚了,所以程子恩拿她来混淆视线,继续与钱方竹暗度陈仓?
说实话,她其实一点也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因为这样程子恩就毫无人品可言。即使他们的婚姻开始各取所需。她也不容许在履行契约的这段时间内程子恩有背叛的行为。
如果这样,她宁可什么都不要。
她是个有爱情洁癖的人。无论谈过多少次恋爱都不要紧,无论有什么样的过去都不要紧,要紧的是,在每一场进行时的爱情中,忠贞。
他们的协议上写着的吧,若有一方遇到了真爱,那么协议即可终止。所以,他们的协议是要结束了吗?可是为什么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她的心就那么不舒服呢?
“小心!”一条手臂及时将她即将踏空的身体拽了回来。
程子恩没好气的看着一脸茫然的简俏,吼道:“没事出来瞎溜达干嘛。”
简俏也是惊魂未定,原来她走着走着偏离了跑到走到河道这边来了,要不是程子恩及时叫住她,很有可能一个跟斗就翻下去了。
“你管我做什么。”其实简俏很想说你去管钱方竹好了,但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做了小人。
“我不管你谁管你。”程子恩敲她的脑袋,“太阳这么大,想中暑啊。”
“就算中暑那也是我一个人的事情,跟你无关,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程子恩何其敏锐,一眼就看出了简俏的不对劲:“你怎么了,什么事情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我高兴着呢。”简俏也觉得自己生气挺没有道理的,“我就觉得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马上就回去了,你先回去吧。”她推着程子恩先走。
可惜程子恩一身铜墙铁壁,没有移动丝毫,倒把简俏热的一身汗。
最后,生气的她索性撤回手:“那你自己慢慢在这里呆着吧,我走了。”
“你到底在生什么气,有什么话不能说。”
简俏停住脚,踌躇了一下抬起头与他对视。太阳猛烈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他站在逆光里,黝黑的皮肤上沁着一层薄汗,坚毅的五官,霸气的面容,挺拔的身姿,即使是毫无发型可言的平板头,也无损他刚强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