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房间,没看见老妹,问老妈才知道老妹去了大伯家,叫大伯一家三口过来一起吃饭。我在马小莹买的礼物里翻了一条烟、一瓶酒,还有半袋水果,往大伯家走。
老妹果然在大伯家,在和大伯娘聊天,大伯则在傍边锯木。大伯是半个木匠,或者说我爷爷是木匠吧,老爸没学到多少,大伯学了点皮毛,反正我小时候用的桌子、床、衣柜之类都是大伯弄的。现在,大伯在弄一个小书桌,给堂弟用的,带抽屉那种,已经弄了一半,很精致美观。
“大伯、大伯娘。”我把带来的烟酒以及水果放在桌子上,掐了掐堂弟的脸,然后找了个位置坐好。
“好像瘦了啊,黑眼圈还那么大。”大伯娘说,“注意休息。”
“城里人都这毛病,夜生活丰富嘛!”大伯说,他放下了手里活,不干了,“你堂哥不一起回来?”
“他忙着呢!”回来前我给堂哥打过电话,堂哥确实说忙,生产基地就快开了嘛,况且他刚刚回来过一趟没多久,说不想跑了!
“哈,听他说那个工厂还不错啊,很大,多东西学。”大伯坐在我傍边,拍了拍我肩膀,“我就看你比你堂哥有出息,大领导,一呼百应,你堂哥就是一个小兵,小时候就看出来了,性子野的不行,怕是没姑娘喜欢啊,那像你。”
大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着感觉在骂我?肯定又是老妹说了点什么。
“堂哥……挺好的。”我硬着头皮道,“指不定下次回来就给你带一漂亮媳妇。”
“好了,都别说了,孩子的事情他们自己会想,我们做父母的要充份支持。”大伯娘插话道,“不然……在外面工作已经够辛苦了,面对那么大的竞争那么大的压力,回家了父母还不理解,孩子多心凉?”
貌似两派意见啊,大伯娘贯彻了一直以来维护我比维护堂哥还要维护的良好习惯。
其实说真的,大伯娘对我很好,很疼我,有好吃的都会带给我,堂哥有什么好吃的基本上我都能吃上。我小时候犯了错挨老爸揍老妈肯定第一时间跑去找大伯娘劝老爸,老妈自己劝不过来,大伯娘能劝过来,嫂子嘛,老爸那个人最尊老爱幼了,加上他也不是非得要把我揍个体无完肤,有个台阶下还不下么?
“行,就你最会想,最维护孩子。”大伯没跟大伯娘较劲,大伯就是给大伯娘压着,俗称的怕老婆。
“孩子嘛,父母就应该维护孩子。”大伯娘站起来,“过那边再聊吧,估计你爸妈等急了!”
回家途中,我跟老妹走后面,我拉着她,告诉她一些不可改变的事实,她误会我了,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样子,马小莹怀了孩子我也告诉了她。老妹……还能接受吧,不过仍然不高兴,这个我也没办法,我总不能因为她不喜欢而改变路线走吧?
两家人又围在一起吃火锅了,场面是温馨的,嘘寒问暖,尤其大伯娘对马小莹,我感觉大伯娘看马小莹比当初看樊辣椒还要满意,或许吧,樊辣椒那股气质让人有距离感。
吃完饭,大伯娘和老妈不知道把马小莹拐什么地方去了,老爸和大伯去了城里,我和老妹在家,在客厅里坐着,眼巴巴看对方。
“我去睡觉了!”半小时后,老妹说。
“还生气啊?”
老妹摇了摇头,往房间走。
“你想怎么样嘛?”没办法了,看来得用些物质诱huo才能过老妹这关。
“我能想怎么样?都这样了我还能怎么样?而且我要怎么样就能怎么样了?我要怎么样不能怎么样我干嘛还要怎么样?”老妹乱七八糟说了一大堆,然后自己笑了,露出回来到现在的第一个笑容,这一定程度上表示她已经开始接受,其实这压根就是我自己该烦恼的事情,她烦恼什么呢?
“你看,笑笑多好,立刻年轻好几岁!”
“年轻没用,最主要是……我哥别让我失望。”
老妹睡觉去了,剩我自己一个,无聊,不知道能干什么,除了睡觉。
睡了一觉,醒来已经天黑,房间里很暗,我感觉有人在傍边,开灯,原来是马小莹,她坐在床边看着我。
“吓人啊?灯也不开。”吓我一跳。
“那么胆小,做亏心事了?”
“对,做春梦了!”春梦是说笑的,梦倒是做了,梦见樊辣椒,梦很美,可现实却是那么的残忍。
马小莹笑。
“看起来心情不错啊,把我妈搞定啦?”是的,马小莹心情不错,和老妈、大伯娘一起出去的,估计两位长辈都给了她好评以及信心。
马小莹点头。
“恭喜。”
晚饭仍然是两家聚在一起吃,不过吃饭地点已经由我家改到了大伯家。吃狗肉煲,老爸和大伯从城里买回来的,马小莹不敢吃,不敢乱吃,大伯娘给她做了鸡蛋姜汤。说起这个鸡蛋姜汤,我和堂哥小时候经常喝,雨天我们淋湿了回家就能喝上,或者我这么说吧……为了喝鸡蛋姜汤我和堂哥有时候会故意淋雨。
不要扔我香蕉皮,小时候家里穷,没零花钱,没什么东西吃,除了自己弄的野味,但野味不是任何时候说有就有的,鸡蛋姜汤……已经算很奢侈。当然那时候我并不知道,喝鸡蛋姜汤破坏经济效益,鸡蛋都是自己家母鸡生的,我们吃少一个就能多一只鸡。后来是大伯娘告诉我们的,因为大伯娘发现了我们故意淋雨。
晚上睡觉,在我房间里,和马小莹挤在我那张很小的木床上面。其实马小莹应该和老妹睡,老妹的床够大,是我们家最漂亮的一张床,不过才一个多小时马小莹就抛弃了老妹找我来了,开始说睡不着聊聊天,然后干脆挤了上chuang,上来了就不肯再走。
在我的床上,马小莹问了许多我小时候的事情,说到有趣的她就会忍不住笑出来,比如鸡蛋姜汤那种傻事。这些事情,我曾经也对樊辣椒说过,不过两者差别很大,对樊辣椒说是我主动,对马小莹说则是我被动。再一个……樊辣椒听我说的时候很平静,没什么情绪波动,我甚至想不起来她有没有笑,马小莹……表情丰富许多。
我一定疯了,我老在想樊辣椒,很奇怪,和马小莹一起的时候比任何时候都想的多。
第二天,马小莹早早起来了,非常早,我才看见天蒙蒙亮,天气很冷。不过老妈更早,在厨房忙碌着,准备喂猪了吧,而马小莹,我想她是去帮忙,她很努力想要演好自己的角色,给大家都留下好印象,她是个百份百的好女人。我原本也想起床帮忙,但昨晚聊太晚了,而且……我不能抢了马小莹的功,所以我继续睡,睡到中午才起来。
老爸不在,听老妈说老爸和大伯去城里了,眼看就快过年,去赚外快。我这个做儿子的也应该孝敬孝敬父母了,我回来前从银行里取了三千块,其实我自己也没钱,之前的钱都掏出来用在蓝猫身上了,最后的也给了蒋亮换了股份,还欠蒋亮两万,可再穷也得孝敬父母吧?
奇怪的是,我把钱给老妈的时候老妈说给过了,我说没有啊,老妈说我昨晚让马小莹拿给她的。不用说,马小莹肯定冒我的名给老妈钱了,为了不穿帮,我还不能问老妈马小莹给了多少。问马小莹,她又不说,最后我花了一百块代价雇了老妹给我去弄清楚,马小莹居然给了老妈五千块,晕。
“马小莹你那么多钱给我妈?”晚上睡觉的时候,我问马小莹。
“我有积蓄吧?”
“积蓄不是这么用的。”
“不怕,花光了你养我们……”马小莹摸摸自己的肚子,“两母子。”
我无语了!
第三天,六点多钟就起床了,我跟马小莹要离开了,今天是星期一,我要上班,马小莹也要上班,不早走不行。
上车前,老妈把马小莹拉到一边唠唠叨叨说了许多话说,然后给了个什么马小莹,我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所以马小莹一上车我就迫不及待问,无奈马小莹守口如瓶,我从启动车子直到车子开上高速都在用各种方法逼马小莹说,最后都没有成功。
下了高速,到我们的城市了,我先载马小莹回家,等她放好东西、洗澡,载完她去上班都快中午了!我想了想没立刻去公司,而是回家,把车还给丁丁,把车里那只鸡拿回家。
我是下午回的公司,刚回到蒋亮就兴高采烈告诉我销售部老大被袁琳解决了,上午开会的时候下的手,没有说明原因,直接解雇。当时整个会议室欢天喜地,不过大家又很快彷徨起来,新上任的副总一登场就以一招杀鸡儆猴建立自己的威信,唇亡齿寒啊。
蒋亮告诉我,袁琳绝对是个人才,在会议室里一次性就解决了许多历史遗留问题。她有强烈的领导特质,说话特别有水平,思考问题的角度也十分刁钻,雷厉风行、说一不二。反正蒋亮把袁琳夸到天上去了,还替我遗憾没有赶得及参加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