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气我是不是?懒得跟你废话,睡觉。”
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想着刚刚在朱珠家里发生的一切,心情瞬间全无,因为我突然才想起来朱珠有我的号码,而我没有朱珠的号码,如果她不给我打电话发短信,除非我去找她,否则肯定无法联系,偏偏如果她不愿意联系我,我去找她也是自找苦吃。
哎,东小北啊东小北,老子被你害死。
不过转而一下或许这不是坏事,东小北喜欢她,并曾经为之着迷,如果我碰见她又不说出来,然后还把她上了,东小北知道以后我们还有兄弟做?
想着想着,我开始庆幸起来,大概有点酸葡萄的意味吧,但也好,心情不再那么糟糕。
想的发困了,刚要睡过去,突然枕头一阵震动,放在枕头下面的手机收到短信,我伸手把手机摸出来眯着眼睛打开,短信内容很短,就两句话:其实那些意见是你的,并没有东小北什么事对不对?为什么?你很讨厌我?
是周若婷的短信。
我顿时睡意全无,从床上跳下来打算去告诉东小北,但刚摸到门把就停住了,觉得不妥,这短信内容不适合让东小北看见。
我坐回床上想按回复,第二条短信又发过来:睡了么?为什么?你回答我,不然那些好点子我无法用,那是对你的不尊重,更是对我的不尊重……
我靠,什么强盗逻辑?这女人让我大大汗了一把,我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如果我不解释清楚,老板娘和她建立好关系的事情要泡汤,我和她解释清楚,等于出卖东小北,两头为难。
我还没有决定好怎么说,结果她第三条短信又发过来:我知道你没睡,说句话。
这语调很不斯文,和她给我的印象不一样,不过想起东小北那状态,估计她一样喝了不少酒。我叹了一口气,快速按回复:你别想歪,我其实没有什么歹心,我当时不是没空么?由东小北和你说其实一样,主要是点子适合用,谁说出来不重要。
周若婷打字速度很吓人,二十秒不到就回复过来:你当时说大部分点子都是他所想,你这是实话?你敢不敢发誓?你是讨厌我吧?
我无语了好一阵,想到解释就是掩饰,我默认了回复道:对不起。
周若婷:他就是一个流氓。
我:对不起,我已经骂过他。
我不敢说那是意外,不然太明显维护东小北,周若婷要怎么看我的人品?
这次东小北要悲剧,我就搞不懂,如果真心很喜欢她,应该小心翼翼得好像呵护花朵一样呵护她才对,为毛邪恶了呢?最关键的一点,如果真心很喜欢一个人,其实经常有的念头不是上她,而是怎样和她在一起,占便宜这种念头怎可能?或许结论是东小北其实只是特别想上这样的女人,而不是真心喜欢。令我费解的是,面对她东小北却没有了智商,这不是真正的爱情的体现吗?
乱,很乱。
周若婷:我在辉煌台,卡十八。
辉煌台是酒吧街其中一家,我进去找过,但没有发现她,奇了怪了!而她这意思,很明显是让我过去。我犹豫着,不知道该去不该去,很快第二条短信又发过来:你过来,一个人,我需要你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报警说东小北非礼我。
靠,想不到还是个烈女,没看出来,不过有可能是为了让我去才那么说,但我不想冒险,报警啊,就她那背景身份,东小北进了派出所的门就别想自由走出来,不被弄死才奇怪。
王八蛋,又得我帮他擦屁股,我还不能告诉他,我怎么这么苦逼呢?
我下床穿好衣服,轻轻打开门往外面看,灯光灭了,东小北不在外面。
我舒了一口气,慢慢走出去,关上门,然后开大门,轻轻关上,就像做贼一憋辱,我明明是为了他却还得顾及他的感受,办的什么事……
十多分钟以后我到了酒吧街辉煌台,那时候已经快两点钟,酒吧即将打烊,所以音乐放的已经是轻音乐,整个大厅只剩五桌客人,其中一桌就是卡十八。我走过去在周若婷对面坐下,这女人绝对喝了不少酒,有点醉眼迷离的,而桌子上放着七八个空啤酒罐子!还有几罐没有打开,她盯着我看了有十秒,然后拿了一罐打开递给我。
我接过来,没有立刻喝,我看着她,感觉她变了一个人,不过同样是美女,同样充满了无限魅力。
看我不喝,她大着舌头道:“不给面子?”
我摇头,说了一声对不起,脖子一昂就喝下了几口,刚准备放下,她突然道:“喝完。”
要不要这么霸道?老子已经有点醉,还要喝?不过我不敢不喝,就当为了东小北吧,真觉得心理不平衡,这事完了以后我得回去揍他一顿……
一罐啤酒慢慢被我喝完,我肚子胀的难受,打了几个酒嗝才好了点,我连忙道:“东小北那人其实没坏心,他就是……”
“喜欢我是吧?”周若婷打断我,她双手撑着桌子,睁大眼睛,她明显已经有七八分醉,眼皮往下掉,她很努力睁着,整个气势有恐怖味,“喜欢我就能这样?这个世界怎么了?喜欢我的欺负我,家里人也这样,不喜欢的也欺负,谁都欺负我。女人做生意怎么了?满大街到处都是做生意的女人,怎么别人能做我就不能做,我必须要去做公务员?然后靠着家里的关系一路升迁?我不喜欢这样,凭什么逼我?不给我自由何必生我出来养大我?怎么不在我小时候直接弄死我?”
我冷汗直冒,她真的醉了,找我来是听她发泄,不会真的报警说东小北非礼。
如果发泄会让她好受点,我得配合,我道:“这是他们不对。”
“难道是我不对?当然是他们不对,我真不愿意做公务员,有什么了不起?什么光鲜?光鲜个屁,这他妈的就是闲职,一堆垃圾在里面,每天勾心斗角有什么好?脏死了……”
我靠,她说脏话,我靠,我真不敢相信她这么斯文的人会说脏话,不过我必须承认,就她现在这模样还真看不出来平常很斯文,这大概是平常太注意太压抑吧,一爆发足以吓坏人。
我没说话,很惊讶又很同情的看着她,这么大一个人,自己又不是没有能力,却被家里人控制,这是莫大的悲剧!我虽然什么都没有,但至少我现在有自由,可以无所顾忌的朝着目标奋斗,只要坚持住,不半途而废,我相信我绝对能完成梦想,做一个天下闻名的厨神,建立起属于我自己的饮食帝国。
周若婷继续道:“我很累、很辛苦,没有人帮我,不帮就算了还给我设置障碍,我有时候都要坚持不下去了,连自杀都想过你知道吗?你能理解吗?我大好的青春,什么都不缺,我竟然产生这样的念头,你知道这多悲剧吗?”
周若婷很悲愤、很悲伤,看的我同情心大起,我真想过去给她一个拥抱,拍一拍她的后背以此安慰她一番,都是追梦的人啊,大家都不容易。
周若婷伸手拿酒,我有意识要阻止她,因为再喝下去她要醉,而我不知道她住哪,就算知道,我这状况都无法开车吧?但最终我没有阻止,或许让她完完全全发泄出来,她重新上路的时候会走的轻松些。
周若婷喝了两口酒又道:“我有时候好想逃离这个家,但越想逃离却仿佛越无法逃离,那种感觉很压抑,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很希望有个人真心帮帮我,哪怕安慰一下,但没有,大多数人靠近我要么看上我的美貌,要么看上我的背景,前者我还没什么,后者我很讨厌,我自己都不爱这个背景,但出生在这个背景下我没有办法改变。”
我一脸惭愧,因为退一步来说,我答应老板娘帮她的忙都是为了她的背景,虽然不是我直接得利,但这事是我直接去做!哎,不知道她是不是看透了老板娘,如果是,就是说她其实知道我的目的,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承认。我道:“周小姐,这个世界很多模式,很多规则,有的我们很讨厌,不愿意接受,但它就在哪儿,你很无奈,我也很无奈,大家都有大家的无奈,如果这伤害到了你,我很郑重的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关你事,是我主动去找你们老板娘的,不是她靠近我,虽然她也看上我的背景,但本质上不一样,我感激她,我更感激你,谈不上伤害。”她突然从对面坐到我傍边,速度还挺快,但不是能控制那种快,而是踉跄着过来,我扶了她一下她才没有跌倒。
随着我放开手,她继续道:“你会继续帮我对不对?”
“对。”
“你真是人才,我真想把你挖过去,但我觉得给你多少钱都不会成功,而且那是对你的不尊重,还是对你们老板娘的不尊重,我不能恩将仇报。”她靠着我的肩膀,“但我真心很希望你能拿出一些空余时间帮我度过这个难关,我这辈子活的有没有自己就看食为天能不能起来了,如果不能起来,或许我会选择自杀去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