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他过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街道上充满了脏乱差,也充满了烟火气。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的那种气息。
因为寻找厨房里的那个女人,意外地发现,他好像找到了曾经文妤跟她描述的,未来的生活。
对着电话,他继续说:“找一处道路通畅的,附近有市场的,不要太吵......”
他还在说,陈列硬着头皮打断了他,“三少,您说的要是都满足的话,恐怕是找不到的。”
明湛起身,走到窗户口,一眼看过去,有一条河,他退而求其次,“临近河边那里就行。”
她不喜欢吵吵闹闹,不对,明明是他不喜欢。
陈列快速记录下来,马上又问:“您需要几间卧室?”
除了湘云馆,明湛在江城还有别的住处,但都是按照最大的规格来买。
而平板里面都是些小户型,再加上他提的要求,陈列实在有些难办。
明湛思索了一秒,“一间。”
挂掉电话后,明湛无意看到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医院里拿回来的药。
他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是口服消炎药,和外涂的碘伏。
陈列拿给他的医院处方上,正是这两样,想必是治疗那里的撕裂伤的。
他抬手,拇指抹过碘伏瓶口,那里已经结痂,显然,有几天没用了。
“吃饭了。”文妤忽然出现在门口。
同时,她也看到他在观察那药水。
他忽然转身,淡淡地目光扫过她全身,最后定在她那里。
“好了吗?”他问。
文妤眉头微蹙,刚才在厨房没想明白,他既然这么嫌弃这里,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是来做那事的。
心底冷笑一声,文妤回答:“三少身边不缺女人,何必用一个病患。”
明湛以为她是误会他跟宋清清关系,这样阴阳怪气的,想了想,解释道:“我那天是去找你的。”
文妤内心一摊死水,他爱找谁找谁,没必要跟她说,但既然说道是特意来找,那今天——
是特意找她来做那事,也合情合理。
她说:“拜你所赐,疼了几天,但你要是想发泄的话,可能无法满足你。”
明湛眸子微眯,好像猜到了文妤的怨气,他挑了下眉,“发泄?”
他本意是想过来看一眼,是真心想问问她好了没。
那天他也没想到会弄出伤来。
“你以为我找你,只为那事?”明湛反问。
文妤面不改色道:“不然呢,男人跟女人,债主和欠债的人,难不成花前月下有说不尽的话,我可从来没奢望过三少是出于喜欢才对我那般——”
那般疯狂,以至于她都怀疑,他那次,可能是第一次,那样的生疏,和迫不及待。
应该不是,他身边那么多女人,那晚自然是因为他急需要解决,又十足地恨她,所以才会折磨她。
明湛莫名被她的话刺痛心脏,目光霎时如寒冰一样。
他大步走过去,钳着女人的手将人带走浴室里,打开花洒。
“呵,既然你那么想,想必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我成全你。”
这次是热水,他一边解她衣服,一边吻她。
文妤心底冰凉,他终究要把错误的源头怪到她身上,貌似是她主动勾|引的他不成。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闻到消炎药的味道,明湛蹙起眉头,取下花洒对着她那里开始冲洗。
一边洗,一边检查了一下,直至没了任何味道。
他才要了她。
这次女人好像学乖了,他吻她的时候,她将身体贴了过来,像是在主动取暖,又像是主动索取什么。
明湛反而慢了下来,他尽量满足她,吻了她很久。
直至感觉到她喉头发出抑制的声音,他才开始做正事。
相比较那晚,她的身体有了反应。
没有第一次那么难做。
文妤到底是被他的吻折服了,还是因为看到男人温柔小心的样子,想起了曾经。
曾经,他允诺她,谁也不能欺负她,只有他可以。
他们约定好,在她上大学的时候,便是捅破窗户纸的时候。
像其他情侣一样,拥抱接吻。
现在好像真的做到了,可是当睁开眼时,一切都跟梦一样……
从浴室出来后,煮好的面已经坨了。
文妤去卧室穿衣服,明湛叫人送餐过来。
没多久,陈列敲开门,看到明湛心情似乎不错,刚想问什么,被明湛打发走了。
文妤从卧室出来时,穿了件简单的白衬衫。
赶巧了跟明湛身上的一样款式。
晚风肆意,吹起她半干的头发,他回头,看着女人站在窗口透进来的光晕里,一时惊艳了目光。
在这一刻,文妤好似还是那个小太阳,带给他光的人。
此刻,他把所有的怨恨都放下了,只想过好他们的二人小世界。
“过来。”他招了招手。
文妤看到桌子上的饭菜,没说什么,直接坐了下来。
一顿饭吃到一半,安安静静的,文妤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他好似并没什么情绪。
正好,趁着他心情尚且不错,她想问问关于她母亲的事。
虽然有可能会再次激怒他。
但一想到从监狱回来的路上,她问张心德,她的母亲容静究竟是因为什么而疯的?
在监狱里遭受了什么?
张心德告诉她:“刚进去的那一年,精神还算好,后来被里面几个带头的辱骂殴打,再后来听说是明家给了口风,那些人更加肆无忌惮。至于你母亲的精神病——”
张心德没说完,但言外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她母亲遭受的,跟明家的报复脱不了干系。
她将筷子放好,抬起头,郑重看了明湛一眼,“我今天去看望我母亲了。”
说完,她小心打量了一下明湛,明奕的死对明湛来说是精神打击,比那一个亿,还有姐姐的逃婚,都更让他恨她。
果然,他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沉声道:“嗯,说说看。”
声音平淡,带着质问。
文妤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他想听什么,但她必须要说。
深吸了一口气,她才道:“她身体状况很不好……”
“她有悔改的意思吗?”明湛看她吞吞吐吐,改为问答模式。
文妤捏了捏指尖,母亲说明奕该死,显然是没有悔改吧。
基于她对明奕的了解,他是个宽厚温和的谦谦君子,母亲为什么要杀他?
他显然不该死。
可面对明湛逼问的眼神,她心里又难过又纠结。
陷入两难的时候,明湛替她回答:“没有,对吗?”
文妤像被架在审判台上,还没喘口气。
他又问她:“你呢,你有悔改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