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女流之辈

“不关我的事,我就是也想笑一笑。”

“她说什么了?”李锦棠碰了碰刚才同孙静聊得最欢的人的胳膊询问道。

那人明显没有孙静的道行深,嘴巴张张闭闭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李锦棠将目光投向孙静,一双眼睛直勾勾地毫无掩饰,她只这样看着并无说话。

在这样的注视下又没有人说话,孙静实在忍不住了,“就是说你了怎么了!”

被人盯着打量的感觉并不好受,这就像是一种凝视。

“下次说我的时候记得大点音,要不然我听不见。”李锦棠面带着笑意地轻拍了拍孙静的脸。

在李锦棠远去后一群人才敢出声。

不知怎么李锦棠虽然一直面带着笑容但他们都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孙静朝着李锦棠离去的背影啐了一口痰,怒骂道:“贱人,当我怕你啊,脸皮真厚!”

众人看着孙静这马后炮的行为纷纷露出不屑的眼神。

可笑的是他们都不敢吭声却又要笑别人。

李锦棠并不知道这些人在背后说了些什么。

她不介意被人讨厌,她又不是银子不是每个人都会喜欢她。但是她也不是包子,你在背后怎么骂都无所谓,要是在她面前这样做就得想想后果了。

李锦棠自认为自己已经出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她到了祠堂后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祠堂里坐着的大多都是男人,寥寥无几有几个妇人在里面。

在她踏进祠堂的那一刻原本闹哄哄的祠堂瞬间静默无音。

她便随便找了处地方坐了下来!

“李氏你来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回去!”众人中站出来个男人十六七岁的样子,李锦棠仔细瞧才认出来这人也姓宋,名叫宋大海辈分在宋氏里算是比较高的了。

要是还在宋家她得叫这人一声叔!

“我来这里当然是有事啊!”李锦棠坦然地坐在椅子上并无一点觉得不妥。

宋大海手指指着李锦棠训斥道:“你这妇人毫无礼数,见我连个尊称都没有!”

“尊称?喊你宋弟弟吗?”李锦棠十分真诚的说道,尽显无辜。

毕竟按照年龄李锦棠叫他弟弟并无什么不妥之处。

宋大海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李锦棠却率先开了口,“我现在可不是宋家人了用不着按照辈分叫你了!”

事实确实如此宋大海也无法反驳,原本被李锦棠怼的眼中失去了光彩的宋大海不知看到了什么眼中瞬间亮起光芒。

“你来这里干什么?”李锦棠听到身后这道熟悉的声音,心中骂了一句。

她回过身便看到了宋四郎那张熟悉的脸,很明显的感受到宋四郎白了她一眼。

宋家这些人中就宋正风长得最标志,其次便是宋四郎,只不过宋四郎模样更像刘桂兰一些。

宋四郎被刘桂兰宠得上了天,平时在家哥嫂也都捧着,对她这个“草包”的三嫂也向来看不上。

宋四郎觉得自己的母亲和二嫂大概是自己不行才说李锦棠变了,就算李锦棠再变也还是那个任他们宋家拿捏的草包。

这个问题李锦棠实在不想回答,这么显而易见的答案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李锦棠眉眼含笑半边没有对待仇家的态度,“当然是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你来分地?不可能!”宋四郎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李锦棠。

宋四郎实在想不到李锦棠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女人竟然敢来祠堂分地,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李锦棠怀疑,就他这阅读理解的水平是怎么考上童生的。

“当然是真的。”

听到李锦棠这句话一群人脸上的表情多姿多彩,刚才和李锦棠置气的宋大海瞬间来了志气。

对着李锦棠就是一顿操作:“你个妇人家有什么资格分地,还不快点回家奶孩子!”

李锦棠听到宋大海的这句话原本笑盈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妇人家怎么了,你难道就不是妇人家肚子里出来的的?”

宋大海被李锦棠的这句话噎了一下。

支支吾吾地想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毫无杀伤里的话:“你一个女子来这里分地自然是不合规矩的。”

“不合规矩,我记得大梁国法中并没有女子不能分地的规矩啊!”李锦棠一脸震惊地看着宋四郎和宋大海。

“莫不是这是新出的国法?”

李锦棠这话可让整段对话上了个档次,谁敢胡诌国法,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宋四郎听了这句话才正眼瞧看李锦棠,心中有些惊讶。

宋大海再不敢出声,不过宋四郎到底是读过几年书的人,并没有被李锦棠的这两三句话吓到。

他站在李锦棠的面前义正言辞地说道:“虽说国法并没有规定,但是咱们梁国的传统土地向来只分给成人后的男子,女子并无土地可分,你一介女流而且还是个外乡人凭什么分我们清水村的而地。”

“若是今日让你例外了,明日岂不是会有更多人来分地?”

李锦棠听过宋四郎这话,瞬间觉得刚才是冤枉了他,他这书是真没白读,小嘴叭叭的。

宋四郎这句话不仅是反怼了李锦棠,更是提醒了在场的众人,若是她分了地其他人就要少一分了。

在一边看热闹要分地众人一听宋四郎这话立马就不乐意了,所有的人矛头都对向了李锦棠。

“李氏你这个女流之辈干什么里闹分地,赶快回家去吧。”

“咱们清水村的传统就是这样的,不行你就滚回你娘家去!”

“一个妇人成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给谁看,难怪刘桂兰要将她送出去,在家里着实碍眼。”

“可不是嘛,要是我我可不敢娶这样的媳妇,给我当妾我都不愿意要。”

各种污言秽语涌入她的耳中。

一个女子只要长得漂亮些就要备受起那些不堪的罪名与话语,即便她是受害者那些错也是她自作自孽。

李锦棠今日穿得不过是普通农妇穿得衣服,简单的蓝色麻布衣衫,衣服上甚至还有布丁。李锦棠着实没有想到,就这样的穿着竟然能被称作花枝招展。

“所以呢?我穿得怎么样,嫁给了谁,同我今天来分地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