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下来可别告诉他,这书是她写的,因为第一本卖太好,还写到第二本了。
他要禁,她畅销,这女人绝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没想到抓到个倒卖禁书的淫
乱贼子,顺藤摸瓜必有巢穴。可恨天黑看不清她丑陋面目,行此事者,必定长得令人作呕,不看也罢,送上门来还怕她跑了不成。
翻开书,凑到瓦缝光边。
图文并茂,绘功老练,内容……
不堪入目!
“怎么样?这系列可是作者阅尽古往今来风俗小说,倾毕生之力写成的精品啊,新书二道贩子都卖到百两以上了。咱兄弟一场,给你友情价,五十两。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保你今晚不再寂寞!”
谁能想到,她平生纵观各国小影片,穿越了还能成个风俗话本大家呢,写研究论文的功底,和幼儿园起的讲故事才艺,在此书众施展得淋漓尽致。
不仅赚到第一桶生活费,还在空间粮食成熟前,提前结束饥寒交迫、吃穿都愁、差点惨死的日子。
想当时,心狠手辣的上层给冷宫断了粮、衣、柴……全断了!幸亏她卖出第一本《怡红院日记》。买者是个小太监,他说读完当晚就有回春迹象,身心舒畅!
这能算医学奇迹,鬼斧神工了吧!
这是何等的文学造诣!
每每夜半,她都为自己的文学成就感到骄傲。要不是大贞皇帝人丑作怪,禁书抓人,日后教科书里定有她“沈可悠”的大名!
一旁,墨卿辰却正筹谋着如何把她背后的团伙挖出来。
他想着,等盘问出下落,活捉写手,先把这厮右手炸熟了。
抬头,刚要盘问,却——
顿时失语。
近在咫尺的女孩,脸被光照亮了。
这回,他终于看清了这祸国殃民女贼人的样貌。
确实是祸国殃民的——
耀目。
土黄肤色也难掩灼灼桃眼间的风华,带着从未见过的凌云气。夜空之下,亮得遥不可及。
坠入心海,一刹恍惚。
青衣宫装日日见,何曾见过此般人。
回想晚上种种言辞举动都如脱缰之马,完全在他掌控之外,墨卿辰心跳不由漏了半拍。
不过,他从不会被美色乱了专注于国家大计的冷酷之心,不然后宫也不会空置如此之久,何况这肤色,粗眉毛……也就五官清秀,勉勉强强看着不吐吧,淫
乱贼子的外貌就如同绣花枕头,全为掩护内里腐烂。等他把幕后黑手查出来,定要全窝端了!
“怎么了?想着私吞啊。哎,你直说吧,是不是穷?”沈可悠可完全没有灯下窥人的心思。趁他发呆,夺回书抱在怀中,躲回暗处。
这书,她自信没有哪个男人能逃过诱
惑。
如果犹豫,唯一可能就是买不起。
墨卿辰笑了。
爱财如命的女穷鬼,不过区区五十两银子,竟然质疑他拿不出五十两银子!整个天下都是他的,周围除了南邵国,都慑于大贞国富兵强,纷纷献媚。她知不知道,他一个笑容是千金不换的,还有她摸了多少次了……都挣金山银山了,怎么就只盯着区区五十两银子呢。
偏偏,身上还就没银两。
皇宫都是他的,他要带什么银两?真是奇怪的思路。
奇怪是奇怪,更奇怪的是,他紧绷于政事的心情,偏偏今夜在这屋顶之上却很放松。
“这书我要了,银两明晚给你。”他伸出手,等她双手捧书献上。
“啪”!
书没等到,手上倒是一疼。
“你胆敢……”
“怎么不敢,没钱还想骗我书,还蹭吃蹭喝,你这人,要是被我知道了身份姓名,我定要将你恶名宣扬宫中,让你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沈可悠不想跟他废话,收拾东西,顺手把他身边的瓜子快速拿回,揣入怀中,嘀咕着:“我谅你也不敢说出名字。”
墨卿辰本来还不想说个名字,但就是被她那小声嘀咕给激起了胜负欲,心想就算她遇见的不过一个侍卫,她能怎么着?“区区宫女……我怎么不敢说?你给我把名字记清楚了,御前侍卫司空南。还有,瓜子也就吃了一颗,酒没喝一口,哪来的蹭吃蹭喝了。你这是欺……人罔上。”
司空南?这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我还送了你一颗,总共两颗,都成双成对了。你还敢惦记我国酒佳酿,你知不知道一滴值多少钱,你买得起吗……”
在她小嘴叭叭个不停的时候,墨卿辰在袖中摸到了一只白玉环。
总算找到了点物件。
这本是母后强要他带去赠予今夜洞房新妃的。两环嵌套,合为一环,寓意和合美满,两情相悦,永不分离。乃倾全国工匠才思打造,举世无双。
“这个,要吗?”
掌中之物,白璧无瑕,温润月白,刻字生辉。
“要!”
如风拂过,秒没。
她眼睛紧盯玉环,一边将书随意地掷过去。
猝不及防,墨卿辰伸手在十寸开外接住。
这书扔得……她是扔给下人呢!等他亮明身份那天,要她好看!
沈可悠全然不顾旁边阴云布起,内心只惊叹:上佳的玉器啊,这书法刻字,有王羲之的风采啊,一字千金吧。居然还能打开,变成相扣的两环,合上又严丝合缝,古代就有这种精妙的设计?!还是在如此小的玉环上,无价啊!若在现世,这绝对是供在博物院里的珍品。
小手一伸。
“哥,就冲这见面礼,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在下冷宫宫女庆熙,有任何购买需求记得来御花园、尚籍司、御膳房……找我。”
墨卿辰看着这只伸出来不知道要干嘛的玉手,竟是白得耀眼,那她脸……还有冷宫宫女为什么是在……
一连串的疑问,还没等想明白,手又被抓起,愣是摁到她手上。
温软,微凉。
沈可悠手小握不住,但生怕有钱人逃走,赶紧拎着晃了晃盖章认定。
远处有窸窸窣窣兵甲声传来。她心想,怕是巡逻禁军朝这边走来,赶忙藏于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