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一开始也是抱着宋玉渡会短命,才接近他的。
所有人朝宋成业的方向行了个礼,“太子殿下,三皇子。”
“免礼。”宋成业道。
宋成业是容慧先皇后的独子,皇上深爱先皇后,从小将宋成业当作储君来培养。
待他成年,也就早早立了储。
宋成业走到李慕白身前,很熟络般说道:“慕白,本王三个月前才给你送去那个顶级西域美人,你就腻了,看上这群下贱的宫女了?”
三皇子宋高嶦也应和道:“是呀,那西域美人可是我和太子殿下精挑细选的,小世子这就玩腻了?”
李慕白合起扇子搓了搓下巴道:“什么西域不西域,滋味一般,还请太子殿下重新给我物色几个。”
“好说好说,你想要的,本王定会全力做到的。”
宋成业脸上笑得热切,眼底深处却是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鄙夷。
若不是为了镇南王边疆的百万铁骑,他才懒得和这傻子多说一句。
随后,宋成业对着宋月时道:“七弟,听说你这几日摆了这个摊子,给宫女太监算了个遍,可你几个哥哥还没算过呢,今日人还算齐,你便都算算,本王看看你是不是真得了老天师的真传。”
“好呀。”宋月时叼着一只毛笔道:“可我学艺不精,若是算错,可莫怪噢。”
宋成业挤出一滴血落入卜令,半响,血液停止流动。
宋月时凑近观察卜令,“卯时三刻,东南方,应是落月星空命格,星空代表未来之路,而月落......”
他眉头紧紧蹙起。
二哥是太子,必定是未来的皇帝。
可这落月命格,是大大的不详。
太子从出生便是最为尊贵的嫡长子。
本应是独挂星空的皎月,可却落了下去。
大哥哥的太子之位......恐怕是不保。
宋月时眼神闪烁,轻轻咳了两声,敷衍道:“我道行浅,实在是参不透太子殿下是何种命格,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责怪。”
宋月时嘴上是滴水不漏的,他年纪尚小,这卜算之事也难免有偏差,谁又能责怪?
可他方才表情间的凝重,大家都看在眼里。
虽说是小孩子的小把戏,但手握权力之人最忌讳这些鬼神之事。
不安的种子在宋成业的心底埋下,他默默记下了自己卜令的形状,想要私下再去找别的道士来替他占卜一二。
宋成业干笑了两声,“算不出便罢了,你替你三哥哥算算。”
三皇子宋高嶦最是圆滑,身为太子头号狗腿子那么多年,自是察觉到太子有点生气了。
宋高嶦圆场道:“太子殿下必是帝王之命,还需算吗?七弟你这三年是白学了吧?那就看看我的,看看你能胡说八道出什么来。”
“好,那就请三哥哥取血。”宋月时道。
半响,三皇子宋高嶦的命脉图在卜算纸上显现。
宋月时凝神去看这张卜算纸,心里推算着三皇子的命运。
“三哥哥,你是玉碎珠沉的命格,跟了好玉,便是一生荣誉,一切都靠你自己的选择,若是选择不对,不如不选,若是选择错了,那便是陷入泥沼,无法自拔,生活在失落和绝望之中,像碎珠一样沉下去,很难破茧成蝶。”
宋高嶦微怔。
宋月时这小子......不会是在暗示他什么吧?
太子殿下的命格若不好,那自己跟着太子,便是玉碎珠沉,永世不得翻身。
宋高嶦笑道:“多谢七弟,我相信我选了,便不会有错。”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心,宋成业心中宽慰了不少。
宋高嶦这小子最好别想着背叛他,不然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宋成业走到宋高嶦身边用眼神危慑了他一下,
随后又斜睨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宋玉渡,鄙夷笑道:“四弟怎么不说话?站这半天了,怕不是看本王在,不敢说话吧?”
左右不过是个生母死在冷宫的人,进了刑部那是圣上的恩赐,还敢整日对他这个堂堂太子冷脸相向,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宋玉渡淡淡道:“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宋成业最是看不惯这眼神,等他登基为帝那日,他定要把找个由头把宋玉渡这小子杀了。
宋成业冷哼一声道:“过来,看看你是什么命格。”
宋高嶦嘲讽道:“怕不是什么天煞孤星命吧?”
宋玉渡缓缓抬眸,波澜不惊地凝了他们一眼,瞬间,两人的背后如同封了一层冰霜。
怎么回事?他可是太子,他在怕什么,这小子毫无权势,有何可怕的?
宋成业又重新直起身子,下达命令般指着两人道:“皇祖母寿宴快开宴了,你们两个滴血吧。”
“是。”
宋玉渡正要上前,宁娇抓住了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有什么好去的,命格之说都是唬人的。”
“没事。”宋玉渡道。
宋成业瞧了宁娇一眼,讥讽道:“宁娇,六弟对你爱答不理,现在又纠缠起四弟了?你既那么想嫁入皇室,本王大发慈悲,纳你当个侧妃也未尝不可。”
宋成业虽看不起这宁娇,但这话也是真心的。
宁娇有太后护着,姿色也不差,纳入东宫玩玩,还能给他的储君之位添几分助力,他当然乐得自在了。
“侧妃?”
宁娇抬眼,朝宋成业意味深长的一笑,“若是太子妃,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
她眸光清澈,笑而生动,偏偏眼神却冷。
宋成业被这样复杂的眼神盯着,竟在一瞬间有百抓挠心之感,直直愣住了。
这宁娇,竟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偷偷长成了一个标致的美人儿?
不对!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宋成业顿时反应过来,觉得荒唐,赌气般地又骂了句,“你少在这痴心妄想!”
宁娇不再理会他,走到宋月时面前,“替我算算命格吧。”
“好。”宋月时又拿出一张卜算,递给宁娇。
宁娇取走银针,正要往食指间扎去,还未破皮,她就皱着眉摇起了头。
“不行不行,看着就好痛,我不算了,要不还是替四皇子算吧。”
随后,她跑到宋玉渡身边,笑眯眯地拉起他的手,“来,我替你扎针,滴血。”
宋玉渡嘴角噙着笑,低声道:“你又憋了什么坏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