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华光手里还拿着合同,推了推搭在鼻梁上的眼镜,神色有些晦暗不明。
他到底是天赋异禀,通过这几天的学习居然就已经能够很好的应付各种场合,没有了最开始的紧张,甚至还跃跃欲试。
如果能跟简家合作,是不是就能见到那个人?
“谭华光,合作人已经到了。”
一到声音,打破了他的思绪。
他起身转过来,所有的说辞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忽然被哽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出口。
“看来你这些天过得不错。”简念笙睨了一眼呆愣着的谭华光,红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走到沙发上坐下来,她笑着看向原初说,“不是说有合同要签吗?”
“当然,就凭我们两家的关系,简直是洒洒水啦!”原初对着谭华光努了努嘴,示意他把合同拿给简念笙。
谭华光赶紧回神,眼疾手快的把合同放到桌上,本来不紧张的,如今却也有些淡定不下来,他抿唇,“简小姐,这是这次项目的合同,请您过目。”
“嗯,原初的合作项目我知道,我相信原家。”简念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挑眉打量着眼前的男人,西装革履,无比绅士。
嗯,不愧是斯文败类。
“念笙,你不是要带谭华光去你公司吗?”原初适当的说,“我们公司也不缺人,要不是你跟我交代了两句,面试那天我就会亲自不去了。”
谭华光眨了眨眼,就说这些日子怎么会过得这么顺利,看来是简念笙在暗中帮她。
他的拳头攥紧,实在不知道这份恩情该如何回报。
“你要不要去我公司,在我手里干事?”简念笙看向谭华光。
“这,看您和原小姐决定就好。”
他一直在努力,上班下班都埋在工作里,就是想要变得更好,这样才能重新和简念笙相遇。
那时候他就有资格能站在她身边,还上这份知遇之恩。
他本来也是个二十几岁的大男人,面子上居然显得有几分局促。
啧,真是太难看到谭华光会露出这副表情。
简念笙心中的阴霾更甚。
上一世谭华光总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看起来又温柔又体贴,几乎什么事情都面面俱到,甚至好多次都是他帮她解决困难。
他什么都听任盈盈的,就因为上一辈子他爱的是任盈盈。
而谭华光,最厌恶别人施舍给他的怜悯。
所以上一世,她在谭华光喝醉酒的时候,知道了他的过去,所以她想对他好,把他当成朋友,而他只觉得恶心想吐。
对她,更加虚伪。
如今这一世她捷足先登,取代了任盈盈在他心中的位置,这副看着像是情窦初开的青涩样子,以后会怎样听话呢,真是叫人越发期待了。
“那你今日处理好直接转来简氏集团就行。”简念笙说完,起身,故意道,“任家是我们对家,他们最近似乎看中了简家的一块地皮。”
“任家什么不想要?”原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儿,“就单拿任盈盈来说,上学的时候恨不得整的跟朵花儿似的,更别说现在了,搞得想朵白莲花,也不知道装的累不累。”
“你就那么讨厌她?”简念笙忍不住轻笑。
她们以前都是同一所大学,虽说上一世任盈盈手段不光彩,不过吸引男人的本事还是让人自愧不如的。
“你难道忘了吗,上个月月底,任家跟简家争夺生意上的资源失败,任盈盈看到你就恨不得把你打一顿。”原初自顾自的说。
简念笙眯着眼,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上个月她还没有重生,除了都在同一所985名校毕业,没有跟任盈盈有什么交集,只有各个家族生意上的交集。
不过也是,生意和合作都是各凭本事。
任盈盈一直把简家当做她的仇敌,黎漾他们也跟她同仇敌忾,把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和简家的一切都抢走,自愿呈给了任盈盈。
上一世的任盈盈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她的生活搅的天翻地覆。
简念笙隐藏着眼底涌现出来的愤意,她余光扫向谭华光,男人戴着眼镜,垂着眸,镜片上反着幽冷的光。
“明天似乎是任盈盈的生日,任家邀请了盛京很多名门贵族,你跟他收到请柬了没?”原初又问。
“收到了。”简念笙淡淡的说。
任盈盈那么喜欢炫耀自己的人,又把她视为眼中钉,怎么可能不邀请她?
上一世简家也收到了,当时因为她被黎漾温言软语哄住,去了任家参加任盈盈的生日宴会,结果头顶的水晶吊灯掉了下来。
如果不是顾屿庭在关键时候救了她,她恐怕真的就毁容了。
因为发生在任家,任家故意说会给自己一个交代。
实际上任盈盈每次见到她时,都只会用非常可惜又憎恨的眼神看着她。
看来那并不是一场意外。
黎漾很早之前,就想要她死了。
这样就能够让简家唯一的继承人死于非命,就更好对付简家。
如果不然,他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和她故作伉俪情深,演一出好女婿进简家公司的戏码?
想到这里,简念笙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子戾气。
“怎么了?”原初看她神色不好,有些担心。
“没事。”简念笙手机响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咳嗽了两声,故作淡定的说,“我有事得出门一趟,谭华光办好原初那边的离职直接去我那边就行。”
“好的,谢谢简小姐。”
谭华光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念了无数次她的名字。
简念笙,简念笙,简念笙……
这个名字,似乎越念越好听。
“谭华光,你记住。”原初收敛起了最开始的明朗,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可爱的脸蛋上浮现出些许的警告,“我是因为念笙的原因这几天才会培养你,所以你最好记住,你的生活之所以好起来,全都是因为念笙。”
“谢谢原小姐,我知道。”
谭华光剑眉轻松,对于原初说的,他供认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