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木长老捋着胡须,放下眼镜,别有居心地和在座众人解释:
“这位就是今年入宗的极品全灵根遥弦,三个月后,遥弦可是要勇夺内门弟子试炼第一的,届时你们都得喊她一声长老,希望大家都能向遥弦学习,志存高远!”
话音一落,堂上瞬间被私语声添满,他们昨天就听说有遥弦这号人物了,
收徒时被长老嫌弃,被藏经阁一个普通守门人捡为弟子,还沾沾得意,竟然妄想当长老!
真是无知无畏无下限!
看胥木丝毫没有控场的意思,遥弦知道他间接想给自己一个难堪,
遥弦干脆站起来,大方招手:
“大家放心,等我当上长老,一定会带领大家共同进步,教大家鉴茶鉴婊、保护修为,免得给她人做嫁衣。”
遥弦特意朝那几个倒霉蛋儿瞥了一眼,乐呵呵地坐下。
这顿莫名其妙的发言使堂上的蜚语雪上加霜,只有遥光知道,遥弦讽刺的就是自己!
咬了咬牙,遥光提笔在纸上写着什么。
很重要的易理课,徐允第一次这般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看向坐在他斜前方的遥弦,思绪还停留在初次见面时,她惊鸿一瞥的微笑。
在他最无措的时候,是遥弦帮助了他,难道遥弦真的是小师妹嘴里那个寡恩鲜耻的人?
这时遥光丢给他一个纸团,还伴随一个关切的眼神。
徐允迟疑打开,里面是遥光写给自己的话:
徐允师兄:
师妹本不该多言,犹豫再三,还是担心繁重,有些话还是要告诫于你。
吾妹遥弦心思深沉,自小凡是我喜欢的,都会借嫡女之势抢走,她今天接近你,我委实担心你被我牵连。
师兄你是否想过,一直健康的水灵熊,为何会忽然生病,为何遥弦正好出现?
但不论事实与否,遥弦终究是我的妹妹,希望师兄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追究。
徐允看着遥弦的背影,手里的纸张不知不觉攒成一团。
不同于徐允的波澜起伏,遥弦本人倒是平静的很。
她以老祖的身份认真听了一段胥木将的课,总结来说就是三个字,假!大!空!
她纯粹想看看胥木的境界,结果真是大失所望,
胥木的很多理论只是皮毛,听起来晦涩,却根本不知其本意,和当年她当老祖的时候,教育质量没法比啊!
六百年来无人飞升,和这有很大关系。
挨到下课,遥弦转过头敲了敲徐允桌子,
“徐允,我有些事想和你说。”
这就来了?
徐允心里冷笑,他和遥弦不过刚认识,除了遥光,二人之间能有什么事值得说。
“你是想说,让我远离你姐姐遥光吧。”
徐允站起身,俯视着遥弦,年轻的脸上看不出一点阳光。
“遥弦,我的水灵熊一直好好的,今日为何会突发病疾?又为何你会忽然出现?为何诸位师兄都解决不了的问题,你就轻易的解决?”
好家伙,她本来想跟徐允说,近期注意一下水灵熊的身体,马上要成年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很可能再会发生。
如今倒成了遥弦故意设计接近徐允的手段了!
她有点不想救人了,就让他把修为献祭给遥光吧,活该!
“你是第一天长脑子了么,十万个为什么似的,我就算告诉你答案,看你这肠子直通天灵盖的样儿,估计也理解不了。”
“你...你粗俗!”徐允又惊又怒。
“对对对,你不粗你不俗,你圆滚滚的脑瓜上赶子给遥光当球踢。”
见遥弦主动提到了自己,遥光本来看戏的眼神一怔,随即眉似垂柳,拉拢下来,又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遥弦,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不要伤害我的师兄们。”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大师兄叶斐,二师兄白羽,三师兄冷剑齐齐护在遥光身前,
“遥弦你看清楚,这里不是相府,没有嫡庶之分,有我们在,你休想欺负遥光!”
几人的背后,遥光露出得意的笑。
这给遥弦逗笑了,从地上摸了颗石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向遥光脑门儿,
遥光一声痛呼!
“既然你们都给我扣帽子,我不欺负一下真是对不起我自己。”
“你真是找死!”
白羽刚准备欺身上前,此时上课的钟声响起,众人只能堪堪收起剑拔弩张的态度,纷纷入座。
白羽和遥光师承百折,关系更为亲近,方才那口恶气,他怎能忍得下!
上课中,白羽盯着遥弦的背影,又看了看严厉的胥木长老,顿时计上心来。
“报告胥木长老,遥弦不认真听您讲课,总是回头说话,干扰我们学习。”
遥弦转头凌厉地看向白羽,舔狗这是舔没完了?
“回头?回头看你么?你这瓜皮脸也值得我回头看?”
白羽憋着气,用胳膊推了推徐允,“长老,徐允也看见了,他可以作证。”
冷不丁地被波及,徐允慢吞吞地站起来,他真不知此刻该如何回答。
固然他不喜欢遥弦,但遥弦也确实没有回头说话,可他如果实话实说,白羽就下不来台。
一番挣扎,最终,在遥弦和白羽之间,徐允良心的天平发生了倾斜。
“是的,我看见了。”
徐允不敢看遥弦的眼睛,手里攥着衣袖,微微撇开头。
好得很,好得很啊!亏了遥弦对这帮倒霉蛋儿没什么期待。
在白羽幸灾乐祸的注视下,遥弦默默转身,对上胥木长老那正中下怀的眼神。
胥木讲课时一直在心里盘算,该找个什么样的由头踢走遥弦,这不就送上来了?
“遥弦,我之前告诫过你,不要仗着极品天资就恃才傲物,遥光同你一样,也是极品灵根,可她勤勉好学,不耻下问!”
“你们身为同父异母的姐妹,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在胥木的夸奖中,遥光谦虚的低下头,挑衅的余光落在遥弦身上。
胥木接着道:“遥弦,你若是因为三个月后的赌约而自暴自弃,那大可不必,”
“梵天宗又不是那么不通情理的,你若愿意诚心认错,从梵天宗门口一路跪拜至长老堂,我会帮你跟百折说话,取消赌约,你便可以安心留下。”
遥弦笑了下,问出一个尴尬的问题,
“我不听课,是因为您讲的内容对我一点用都没有。”
全场安静,胥木摘下眼镜,浑浊的眼球盯着遥弦,
“你说我的课,对你没用?”
胥木只当这是遥弦对他的挑衅,
“易”包含万物,修行之人必通易理,因为炼气、筑基、金丹等,每个境界的突破,都要求对“易”有更深刻的理解,
而遥弦却堂而皇之地说易理课对她没用,他胥木活了这么久,第一次碰到这种大言不惭的人!
的确,胥木哪里想得到这个大言不惭的人就是宗门的老祖,境界感悟对遥弦而言从来不是问题。
“遥弦,你在我的课上口出狂言,你可知,这是大不敬!我可以...可以直接将你逐出宗门!”
“如果我说的是实话,胥木长老您又当如何?”
“若你真能证明你通晓‘易理’,那么从此以后,我便叫你一声老师!但,你若不能,就直接废了灵根滚出宗门!”
堂上瞬间传来阵阵嘘声,这个惩罚是不是太重了?但是想想也是,遥弦狂妄自大,不懂得尊敬长老,长老又干嘛给她留面子。
还真别说,遥弦跟她姐姐遥光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遥弦:“好,胥木长老,公平起见,您先测一下,我当前的境界是炼气一层。”
什么!
胥木大吃一惊,才过了一个晚上,遥弦就步入炼气了?!
遥光也震惊地抬起头,怎么可能呢!
可经胥木的探查,遥弦果真没有骗人!
听到这个结果,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原本等着看笑话的白羽也愣在当场!
可没等胥木喘口气,遥弦又语出惊人:
“给我半个时辰,我就能突破到炼气二层,以此证明,我不需要再学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