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影冷不丁被喜来一夸,心中暗自得意。一回头便对上了顾景琰寒气十足的眸子,因着自己脸黑,倒也看不出喜色。
强扯着嘴角一脸平静道:“我试试。”随后纵身一跃上了墙头。
“对对对,就这一排,你随便走几步多选几个角度!”喜来扯着嗓子再院子里比划着,惹得众人纷纷凑上前去疑惑的看着她的举动。
江兴更是好奇,这丫头又有什么鬼点子。
却见阿影再喜来的指挥下唰唰飞出两把匕首,端端正正的打在了红柱之上。喜来凑上前去仔细一看,心中了然。
赶忙挥手让阿影下来,顾景琰看喜来来回折腾不免好奇道:“这又是什么意思?对于阿影这种高手来讲,别说两把匕首了,给他一根针都能给你钉进去。当然,本官也不是不……”
“位置!”喜来打断了顾景琰的话。
顾景琰眉头一皱不解道:“什么位置?”
喜来看着阿影打进去的两枚匕首,自顾自说道:“柱子的位置,与匕首的位置。想要将勒索信钉在正中,必须对方是站在方才那位大哥站的位置。假设对方同样是武功高手,当然钉进去无可厚非,可位置,都是向下的。”
喜来的手指比划着阿影抛出匕首钉在柱子上的位置,显然低于绑匪所钉的位置!
“你的意思是,绑匪并不是站在屋顶上钉进去的?”顾景琰立即反应过来,阿影所在的位置根本不可能将匕首打在如此之高的地方,会被屋顶边缘的瓦片拦截。
喜来点点头,还没解释,管家便一脸不耐烦道:“你们到底还要再查什么!老爷已经经受不起刺激了,你们这么折腾,一会该吵到他了!”
“就先让丁老爷休息吧,有些话,想问问您老人家。”喜来并不恼怒,反而看着老管家说道。
老管家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却找不出理由来,无奈叹了口气带着众人进了前厅。
“怎么不见丁家女主?或是其他主子?”喜来进屋后,疑惑的问道。
老管家听闻无奈叹了口气道:“夫人生下小少爷后,便撒手人寰。这么多年老爷忙于生意,顾不的其他。两年前才纳了吴娘子进府。眼下吴娘子照顾在老爷左右,府里并无其他主子。”
喜来听着老管家的诉说,脑海中闪过丁老爷所倚靠的美人样子。
“吴娘子平日与小少爷关系如何?”喜来随即问道。
老管家愣了一下,看着喜来道:“你这妮子,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吴娘子虽然年纪不大,可心地善良。自从进了丁家,从不苛待下人,对待小少爷更是贴心。小少爷出事,吴娘子急的晕过去好几次嘱咐府里上下不许声张,就怕消息泄漏害了小少爷,前些日子老爷凑赎银,吴娘子连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变卖了,谁家妾室能做到如此!”
顾景琰看向喜来,眉毛一挑仿佛在笑喜来猜错了方向。却见喜来并不着急反驳,而是淡淡说道:“如此说来,确实不该有疑。”
喜来环顾四周,发觉偌大的厅房内,竟然连一件摆设都没有。于是站起身来,在旁边的架子上看了看,用手比划着。
顾景琰好奇的盯着喜来的一举一动道:“你又在干嘛?”
喜来抬头看了眼管家问道:“这里之前应该是有一个瓷瓶吧。”
管家眼里闪过一丝尴尬,无奈道点了点头道:“不错,让诸位见笑了,为了给小少爷凑赎银,吴娘子张罗着将能当的东西都当了。哎,还是没能凑够啊,可怜了我那小主人,还那么小。”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顾景琰率先看了过去,只见吴娘子面色惨白,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样子走了进来,见到众人后,有些错愕,先是一愣,缓了缓眼神落在了江兴身上。
浅浅俯身行礼道:“不知江公子前来有失远迎,可是山贼有了下落?”
江兴一脸惭愧站起身来回应道:“衙门已经部署下去,相信很快能抓住他们。只是……”说着,江兴看了一眼喜来,随后无奈道:“有些细节,还想来再查证一番。”
“有劳各位了。”吴娘子再次行礼,大方得体让人挑不出半点不周。
“吴娘子,那封勒索信,是谁先发现的?信中交代去后山交付银两,又是府上谁去的?可否与山贼交面?”喜来顾不的其他,看着吴娘子问道。
吴娘子打量了喜来一眼,随后说道:“是夜里巡逻的家丁发现的信,交付银两,是我去的。”
“你?”江兴有些错愕,随后尴尬的看了一眼顾景琰。
顾景琰自顾自低头喝着茶水,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一样。
“没错,虽然只有信中索要钱财的一半,可数额并不小,老爷身子弱,只能我去了。”吴娘子用帕子抹来抹泪,随后继续说道:“府里的马车将我带到了后山处,按照要求放下我在一里地之外等我。”
吴娘子一边回忆一边说道:“等丁家的马车离开,很快便有山贼出没。让我走着去追马车,等我走远,他们才将箱子抬走。”
“几个山匪,是何模样?”喜来继续追问。
吴娘子怔了怔随后心有余悸道:“两个……不过他们都蒙着脸,我又离得远确实看不太清……”
“也是,你一届女流,能冒死前去已属不易了。”江兴感慨道。
喜来想了想道:“我想看看小少爷的断掌。”
众人一愣,老管家立即说道:“小少爷的断掌如今与其他尸块一同放在灵堂,你若不怕,就跟我来吧!”
喜来一听无奈笑笑,尸体有什么可怕的,于是看了一眼顾景琰,二人眼神交流一同跟了上去。
丁家为小少爷设好了灵堂,喜来上前结果香后,虔诚行了礼,走上前去。棺椁敞开着,缺少的头部用纸人的头代替者。
吴娘子跟随左右,一进灵堂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用帕子半遮着脸哭着说道:“老爷说了,等少爷的头找到了再下葬,得给文远一个全尸才行。”
顾景琰皱眉看着一切,只见喜来凑到棺材前,伸手便去翻看那截断掌。
果然,与自己想象的不同,断掌并没进行水煮,已经高度腐烂,掌心的红叶胎记依旧触目惊心。尸臭味扑面而来,滑,腻尸液粘连在上面。
众人投去诧异的眼光,这小姑娘胆子可真大!
喜来的鼻子耸了耸,像是在用力将尸臭味闻进鼻腔内一般。仔细翻看着手掌的每个细节,果然在手指指腹处,发现了多处割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