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伯母坐在地上,颇有些死缠烂打的架势。

我余光瞟到一旁始终无动于衷的伯父,突然发觉不对劲。

如果仅仅只是想要个儿子,以他们夫妻两的手段早些年肯定能带回家一个。

怎么如今年过五十了,想到招个上门女婿延续香火了。

再者,不说那三女儿智力不全,年龄也还小呢,完全没必要现在就物色女婿。

眼前忽然闪过什么。

我记得去年伯父来省城找工作,我前前后后也算是帮衬着跑了几趟。

街道上人来人往,霓虹闪烁,伯父也丝毫不会好奇张望。

只是偶尔见到小孩子的时候会盯着看。

我已经想不起来当时是什么情形了,只隐约记得他那眼神怪异,让人看了极不舒服。

有一回,他甚至去抚摸一个陌生小男孩的脸。

直到我拦住,他才又变回那副憨厚老实的样子。

“你怎么说话的,这么不尊重长辈。”

“就是啊,人家去了城里就看不上我们这些长辈了,自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生了个儿子心就高了嘞。”

亲戚将我和老公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声音吵得我耳朵生疼。

伯母哭的更厉害了,大骂我不孝。

伯父看着人多混杂,乘势上去,用那双粗粝的手掌紧紧拽着一旁儿子的胳膊就要走。

儿子皮肤细嫩,挣扎间胳膊青紫一片。

他露出害怕的神情,求助的看向我。

我跟老公被围在人群中间没法过去,眼见着伯父生拉硬抓着儿子,那力道,看得我胆战心惊,深怕儿子的胳膊下一秒就被拽断。

我奋力的想冲出人群,可空间狭窄,短短几米的距离却怎么也挤不出去。

儿子正想尽办法挣脱伯父,似是彻底没了耐心,伯父抬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提溜着后领就将儿子拖了出去。

联想到伯父的眼神,各种不好的预感充斥脑海。

我又急又气,左右环顾,触及到桌子时像找到了救星。

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对着众人嘶吼:“让开!都给我让开!”

锋利的刀刃和我剧烈的反应惊得亲戚们连连倒退,自觉让出一条路来。

我跟老公成功出门,但已经看不见儿子的踪影。

此地空旷,要是走远了一定能看到,那只有附近。

仔细排查,我发现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屋内没有亮灯,强烈的感觉告诉我,儿子就在那里。我跟老公三步并做两步冲过去,他一脚踹开房门。

房间内昏暗阴冷,儿子的哭声狠狠撞在我心上。

借着月光,我看到伯父正把儿子压在炕上,儿子的衣物已不见踪影,全身赤裸,而伯父的手还放在半解的裤子上。

像是还没反应过来,他呆愣的看着门口。

老公一拳将未反应过来的伯父打倒在地,对躺在地上的一团人肉拳打脚踢。

我摸索着找到儿子的衣服给他穿上,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儿子不怕,妈妈在,妈妈在。”

他白皙的脸高高肿起,嘴角带着血。已经哭哑了嗓子,只眼泪无声的掉,身体颤抖着缩在我怀里。

我心疼不已,他才这么小,什么都还不懂,怎么能经历这些,我不敢想这一遭会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伯父已经年过五十,自然不是老公的对手,此时也已经头破血流,大口喘着粗气。

亲戚们闻声过来,挤在门口张望。

老公重重的踹了伯父一脚,看向急匆匆赶来的伯母,讥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藏着什么心思,他因为什么坐的牢你们不知道,我可清清楚楚,那么小的孩子亏他下得去手,被人打断腿还死不悔改,现在把主意竟然打到我儿子头上来了。再有下一次,我一定打断他的腿。”

我倒是不知道这回事,不过从今天的事来看,这么多人在他都敢干这种事,能犯罪也不足为奇。

我气的牙齿打颤,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看清他的面目。

亲戚们安静下来看向伯母一家。

伯母气歪了嘴:“你...你血口喷人,这么说你有证据吗?”

老公将朋友发给他的犯罪证明拿出来拍在桌上,上面的犯罪人赫然写着伯父的名字。

证据摆在面前,伯母哆嗦着嘴也无法辩解,在亲戚们多样的眼神下只得灰溜溜的离开。

伯父也跟着一起走了。

真面目被拆穿,他终于露出了獠牙,额头上的血顺着留到眼睛上,平添了几分惊悚感,看向我们时那淬了毒似的狠辣的目光更是让我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