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黄毛阿飞走出早餐店,鲍勃就愤恨地吐了一口浓痰,虽然我听出来了阿飞来者不善,可因为他说了一些黑话,我一时也没太明白他的真实意图。
我问鲍勃,灌注,插了是什么意思。
鲍勃说,灌注就是入伙,插了就是杀了的意思。阿飞的意思是,让我们入他们的伙,不然就杀了我们。
我问鲍勃要不要跟他们搭伙,鲍勃嘴一撇,脸一横,说:“入他妈的伙,小兔崽子连毛都没长全,就来威胁老子,我威胁的人的时候,他还是他妈液态呢!艹!”
鲍勃都不怕被威胁,我就更不怕了。
但不怕归不怕,该应对的还要应对,对方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又不知道他们的底细,万一他们背后给我们来一刀,可有我们受的。
所以我和鲍勃打消了离开的想法,吃完早餐又返回到了出租屋,我忙活了一宿有些累,就在出租屋休息,鲍勃一个人下了盗洞继续挖。
迷糊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了,外面还在下雨,我给鲍勃打电话,问他下面挖的怎么样了,鲍勃说一切顺利,避免夜长梦多,争取今天晚上挖到古墓。
我说可以,我先去买午饭,下午我下去挖,留他在上面放风。
从外面买了几屉包子回来,鲍勃已经从盗洞爬了出来,我胡乱吃了几个包子,带上家伙就下了盗洞。
盗洞有我们自己挖的,也有原来的排污管道,像老鼠一样爬到了盗洞尽头,我顶着探照灯,开始用短铁锹挖……
也挖了不知道多久,一铲子下去就听到“咔嚓”一声,停下来查看,是挖到了一块烂木头。
那木头被掏出来,刚好滚到我眼前,黑漆漆一团,散发这一股土腥恶臭,用手电筒仔细一看,竟然是个棺材的碎腐木!
我顿时心下生疑,墓都还没有进去,土里怎么会突然多了一口棺材?
我之所以看出它是个棺材碎块,是因为烂木头的外围,隐约有漆刷过的痕迹。
古时候给棺材过漆,主要是起到防潮作用,越是大户人家,漆刷的越厚。棺材是四面两头的,即上下左右四个面,前后两个头,一共六道板。
一般人家刷一层薄漆也就行了,有些富户,还会走三次十八道大漆,不过这种方法,在民国以后都很少见了。
我对刷棺材的工艺流程这么懂,还得感谢大眼,大眼之前是开棺材铺的,喝了酒他没少跟我说棺材的事。
我用手拨弄了一下碎木头,发现木块内部腐蚀严重,像是被什么水侵泡过的一样,漆的颜色是黑色。
古代常见的棺木一般是红漆或者黑漆,这两者,又以黑漆为多,黑色代表安宁,只有横死的人,才会使用红漆,用来辟邪。
我眼前的,应该是口黒漆棺材。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去,在我前方的土层中,隐隐还有一整块木料,看起来,就像是一整个棺材埋在土里,刚好堵住了盗洞的去路。
还没进古墓就挖出了棺材,我觉得有点不对头,就给在上面放风的鲍勃打电话,鲍勃在电话里说,棺材怎么埋是有讲究的,让我别乱动,他马上就下来。
等了十多分钟,鲍勃终于赶来了,盗洞内狭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鲍勃钻进身后挖出来的填土洞,我往回爬,让他到了我的前面。
鲍勃戴上一副干净的灰色手套,又从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扣下一小块朽木端详,片刻之后,鲍勃说:“墓外见棺,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是秦朝时的棺材吗?”我问。
鲍勃笑着说:“怎么可能,秦朝距今两千多年了,木头早腐朽了。这是个近代的坟。”
坟和墓是不一样的,我们平时说坟就是普通老百姓,死后挖个坑,棺材往里面一放,把土埋上就叫坟。墓就是指用砖或石头砌成一个围着棺材的槽子的坟。当然,这只是最简单的墓,所以根据死者生前的地位,身份,财富等条件,墓也有大有小。
我问:“那我们继续挖吗?”
鲍勃看了下时间,说:“不急,按照我们这行的规矩,破棺要等晚上,现在是下午五点多,等晚上再下来挖。”
鲍勃从朽木上扣下一块木头装进包里,我俩一前一后顺着盗洞往回爬,回到了出租屋的盗洞口,我见上面盖了盖子,心说鲍勃心还挺细,下盗洞时居然还把口给盖上了。
结果我爬上盗洞口,用手一推盖子,盖子是铁的,居然没推动,又推了一把,还是没动。
鲍勃发现了异常,在我身下问:“怎么了?”
“打不开。”
“什么?”
“盗洞口被堵上了。”
鲍勃伸着脖子看了一会,骂道:“妈的,肯定是黄毛那伙人干的!”
一听鲍勃这么说,我也有些着急,赶紧从后腰抽出匕首,从铁板边缘用力撬,可依然撬不动。
无奈,我和鲍勃只好再次下到盗洞里,等天黑了,才在鲍勃的带领下,通过小区的下水道,找到了一处井盖钻了出来。
小区里没有路灯,此时非常安静,到处黑漆漆一片,我俩赶紧回到出租屋,发现盗洞口不仅盖了一块手指般后的大铁板,上面还压了一块百十来斤的大石头。
鲍勃气得直咬牙,说:“他妈的,他们这是在警告我们呀。”他一脚踹在墙上,骂道:“姥姥,我可从没吃过这种憋。”
被人堵在盗洞里威胁,我心里也有说不出的火气,我这人吃软不吃硬,要是好说好商量,什么事都可以谈,但要是给我来这一手,那我也绝不惯着。
我说:“不管他们,大不了就干一场!”
鲍勃立刻说:“没错,咱们堂堂749局能怕他们?他们要是不识好歹,就干·他们!”
洗洗涮涮,吃了点东西,我和鲍勃就又下了盗洞,我们今晚的目标就是挖到将军墓外围。
白天被困在盗洞里,我和鲍勃已经休息好了,在加上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同行威胁,不服输的我们俩充满了干劲。
下到了盗洞里,很快我们就来到了盗洞的尽头,埋在土里的棺材依旧在原地,鲍勃在我前面,他亮出家伙,开始小心翼翼的扩宽盗洞,准备将棺材清理出来。
这棺材全部陷入泥土里,费了半个多小时鲍勃才把盗洞口扩宽,此时我也开始上手帮忙,我俩一左一右,顺着棺材陷入泥中的走向,慢慢掏土。
我们两个窝在这阴暗的狭窄逼仄盗洞里,空气不流通,不一会时间就出了一身的臭汗,在加上灰头土脸,难受的厉害。
大概用了两个小时,挡在前方的黑色棺材终于被我们清理了出来。那棺材刚好横在我们跟前,而且弧度有点儿斜。
我虽然对这方面不了解,但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说:“不对啊,棺材都是正着放,这棺材怎么是斜着入土的?”
棺材的棺盖很严实,但其中的一角缺了一块儿,应该就是我上一次不小心给挖穿的。借着头顶上探照灯的光芒,黑色的棺材整个形态展现在我们眼前。
根据棺材处破损的位置来看,这是一幅厚棺,看样子还是一副‘柳木’。
大眼说过,柳棺有它自己的规格,而且柳木棺材看起来和普通棺材差不多,但抬起来特别沉,还有阵阵棺木的香味儿。
很快鲍勃就证实了我的推断,说这棺材是柳木棺材,至于棺材为什么是斜着的,他说大概是土壤塌陷下沉造成的。或者棺材是被水冲来的,最后被淤泥掩埋于此。
这棺材完全暴露出来,伴随着泥腥味儿,还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味儿,很不好闻。
我憋着气说:“现在怎么办?我们挖盗洞要不要绕过去。”
鲍勃也被恶臭熏得难受,他把块布蒙在脸上,说:“棺材能烂成这样,肯定不是近代的。在民国时期,富裕些的人家也有放陪葬品的习俗,从眼前的这具棺材的腐烂程度,至少也有百八十年,棺材里或许会有有陪葬品。”
顿了顿,鲍勃又说:“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我们是来盗墓的,不管是什么棺材那必须得打开瞧瞧。既然已经挖开了,咱们不妨就拿它练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