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修没有解释什么，只是错身向前走。
玲华回头看了一眼墨鱼：“好漂亮的女人。”
感觉比我优秀是怎么回事？
等玲华转头，夜无修已经过了马路。
玲华追上去，她脸色微红。
到了小区楼下，夜无修略显感慨，这里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在这里第一次进入梦境，第一次和霜离相识，第一次遇见林火，第一次杀人。
很多事情只有过去了，回头看，才发现，已经经历了好多，但我们都被蒙在时间的鼓里。
夜无修略微出神，向楼上走去。
外面的阳光极其寡淡的洒进来，正值一月，好像也确实应该这样。
房间里的绿植在肆意的生长。
夜无修终于想起来，他还有几包种子落在家里。
不知道为什么，种子，发芽了。
玲华走过去收拾满地的植物：“你去缓缓吧，我一会儿就收拾好了。”
夜无修点头，他向自己卧室走去。
一个少女正躺在床上。
夜无修走过去，给少女盖好被子。
少女有着一张单纯的面容，即使是睡觉也看起来呆呆的。
兰溪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翘起。
虽然不知道兰溪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还是不要打扰她休息了。
夜无修又走出房间。
看着玲华把种子装进袋子，夜无修好像回过神来。
他走到玲华身边：“我来吧。”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种子，装进袋子。
玲华收拾着另一边，只是一会儿，家里又变得空旷。
玲华向卫生间走去：“我去倒水。”
夜无修没说什么，只是他现在眼神复杂。
他坐在沙发上。
不一会儿，玲华端来一盆洗脚水。
夜无修脱下鞋子，把脚放进盆子，水温正好。
玲华手并不算大，看起来并不是那种干活的女生。
可她将手放进水盆。
看着玲华低头的模样，夜无修问道：“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了。”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玲华，她是一个性格暴力的女生。
动不动就要杀人。
现在她，为什么呢？
夜无修不理解。
玲华给夜无修洗脚，听见夜无修的询问，只是继续洗脚。
过了半响，才缓缓道：“我只是想对自己负责罢了。”
夜无修瞳孔收缩，好像，好像就是这样，因为自己睡了玲华，才导致她不得不和自己待在一起。
夜无修淡淡道：“我来吧。”
玲华抬头看了夜无修一眼：“不用我洗了？”
夜无修笑道：“不用了。”
夜无修将脚从洗脚盆拿出来。
玲华拿出一张手帕：“拿这个擦吧。”
夜无修盯着玲华的眼睛：“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玲华盯着夜无修的眼睛，许久没有说话。
她是真的想要跟着夜无修吗？不尽然。
只是因为，她想对自己负责罢了。
她爱自己胜过爱夜无修。
玲华的沉默让夜无修没有接过手帕。
夜无修的眼神偏转，不再看玲华的眼睛，他略微侧身，伸出手从一旁的桌子下面拿出一块布。
手还在往下滴水，玲华的手僵在空中，转头看向夜无修瞳孔收缩：“是的，我不是想和你在一起所以才和你在一起，而是，我为了我自己必须和你在一起，其他人没有资格和我在一起，我知道，这么说很自私，可是我是个女人，现在这种情况，我很害怕。”
夜无修一边擦脚，一边说道，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我不否认你的话，可，既然你只想找一个能保护你的人，我，或许不是你的选择。”
“夜无修，你不能这样对我。”玲华眼里闪着泪花。
夜无修淡淡道：“洗了手，就离开吧，你是一个很真诚的人，换做其他人，或许会骗我。”
夜无修自嘲的笑道。
玲华站起来，哭道：“感情我们可以慢慢培养，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因为你是一个温柔的人。”
玲华说完，又立马道：“我绝对没有骗你。”
夜无修抬头盯着玲华的眼睛，光脚踩在地板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玲华的眼睛：“我们真的可以拥有感情吗？”
夜无修说完摇摇头，闭眼想起了霜离的样子，而后睁开眼睛：“你知道我是一个温柔的人，所以我绝不会滥情，所以，我也想真诚的告诉你，我有了喜欢的人，这样可以了吗？”
玲华皱眉，眼里含着泪水：“是谁？”
夜无修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如果我告诉你，你是不是会去杀她？”
玲华沉默，因为她确实会这样做。
看着玲华这副表情，夜无修自嘲的笑了笑：“我就不应该和你喝酒，这样我们就是两条平行线，或许，我们会自相残杀，可，我宁愿那样，也不想受到感情的牵绊，这样让我很痛苦，我会想很多。”
玲华抱住夜无修：“你不用想很多，我只是不想别人得到你，我是一个自私的人。”
夜无修没有伸出手臂抱住玲华，也没有推开玲华。
夜无修啊，夜无修。
现在要做什么呢？
夜无修不懂，他知道自己有事情要去做，可是却怎么样都伸不出手推开玲华。
他也理解玲华，她就是害怕了，现在还有人在追杀她，说不定有一天会死。
他什么都没有做。
玲华抱着夜无修哭泣，声音逐渐变大，最后声嘶力竭。
在末世，有人真的知道自己真正的在做什么吗？
我们都不过是情绪的奴隶，它让我们在人堆里面争强好胜，谁都不想丢了面子，却想找出那个理解自己的人。
夜无修抬不起脚，手臂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兰溪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好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