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同时,食为天居内,这么晚了,依旧灯火通明。
万金的脸黑的如同锅底,斜眼看着面前站成一排的伙计们,声音里饱含着恼怒。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
也不怪他这么生气,相比前几天的爆满,今天食为天居的生意奇差,几乎可以用冷清来形容。
“都怪那个...那个在对面摆摊的杂种!”
针落可闻了好几秒种,一个瘦猴子身形的伙计这才怯懦的解释道。
万金的眼中光芒闪了闪,并没有立马大声骂回去。
他心里知道,那个伙计说的是对的。
今天他专门嘱咐了一个伙计过去打听了一下,确实如李茂所说的那样:价格更低,味道更好,所以几乎所有的客人都被吸引了过去。
这是导致今天生意如此清冷的根本原因。
眼下骂这帮伙计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当务之急,是明天怎么把客人吸引回来。
“你们有什么办法吗?”
话锋突然一转,万金扫视了伙计们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小山”身上,问道。
感受到万金的目光,“小山”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万金,撇了撇嘴小声的回道。
“我是完全按照李茂教给我的方法做的红鳌虾,我...。”
言下之意,做红鳌虾的方法都是跟李茂学的,想要味道比他做的还好,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万金眼中的光芒再一次闪动了一下,然后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其余的伙计。
感受到万金的目光,所有人情不自禁的低下了头,只有那个“瘦猴子”眼睛转了转,小心翼翼的回道。
“我听说李茂还是按照两文一斤的价格收他们村的红鳌虾,比我们成本高多了,或许我们可以...降价。”
降价
?
万金的眉头跳了跳。
讲真,作为这个酒楼的掌舵人,这么多年经历风风雨雨,降价这种抢生意的基本方法,
他不是没想过。
但是作为一个商人,都已经进了钱袋子里的钱,怎么好再掏出来呢?
这跟在自己身上剜肉有什么区别?
不过,万金也知道,当下之计,最好的方法就是降价,因为李茂收红鳌虾的价格是两文一斤,而自己只有一文一斤。
换句话说,就是只要你的价格够低,哪怕是亏本,把对方挤兑死了之后,再把价格涨回来也不迟。
“你上田冲村和方咀村收龙虾的价格降下来了吗?”
想到这里,万金朝着“瘦猴子”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听到万金问到这个问题,“瘦猴子”脸上的表情一窒,眼神闪躲着回答道。
“本来说好的是两文十斤,但是李茂收购马家河村的红鳌虾还是2文一斤,我好说歹说才说到1文钱一斤,再降的话恐怕...。”
说着脸上满是为难的看向万金。
“瘦猴子”说的这些事实,万金怎么可能不理解。
但成本如果降不下去,在降价销售,收入必然会断崖式下跌。
作为一个商人,那简直比死了亲爹都要难受。
沉吟了几秒钟后,万金眼睛里的精芒猛然闪动,语气中除了恼怒以外,还多了一分不用质疑。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明天收红鳌虾的价格必须降低一半,不然你就别给我回来了。”
很明显,万金已经打定主意降价卖红鳌虾了,但是收购红鳌虾的价格必须也要降下来,这样才能保证每天赚的钱不会减少太多。
一半?
闻言,“瘦猴子”的表情猛然挤在了一起,刚想要开口,结果看到万金那要吃人的表情,瞬间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回去。
“好的,掌柜的,我一定尽...办到!”
......
第二天,刚到晌午,李茂和马柱又照旧推着板车,到了街边的拐角处。
有些不同的是,马家河村的五婶和翠娘也一起过来了。
今天大早上,马柱照例在村口大树下收红鳌虾的时候,发现五婶和翠娘家的红鳌虾出奇的少。
李茂很是好奇,所以就问了一嘴。
这才得知,五叔本就身体就不大好,加上这几天为了抓红鳌虾,没日没夜的,昨晚终于累倒了。
五婶一边要照顾五叔,一边抓红鳌虾,自然抓不多。
而翠娘家,娃刚出生那年,她相公被抓了壮丁打仗去了,自此杳无音讯,她一边照顾娃,一边抓红鳌虾,自然收货不会多。
一番商量之后,李茂决定今天去城里,带上五婶儿和翠娘。
帮着打杂,15文一天。
当然了,怜悯之心的因素是有的,但更多的是,李茂早就开始琢磨这个事了。
上城里支大排档卖红鳌虾,目的只是赚取第一桶金,目的达到了就好。
李茂一堂堂博士生,穿越过,总不能只是为了做一个有钱的大厨吧?!
所以,当一个甩手掌柜,是迟早的事。
原本,李茂想等大排档稳定下来后,再考虑这个事,但这不是赶上了嘛?
说恰好,也不为过。
......
有了昨天的经历,马柱已然轻车熟路了起来,一边从板车上搬东西下来,一边嘱咐着五婶儿和翠娘怎么摆放。
而李茂则乐得清闲,站在街边懒懒的伸了一个懒腰,目光不由自主的扫向了对面的食为天居。
“哟呵!”
目光刚落到对面食为天居的门口,李茂就忍不住乐了起来。
只见昨天那些旗帜依旧在,但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多了一面硕.大的幌子,上面有八个劲楷打字。
“优惠酬宾,两文一份!”
价格战么?
昨天回村的路上,李茂就猜想到了万金绝对不会束手就擒,必然会想方法与李茂针锋相对。
但是李茂所担心的诸多方法,万金统统没用,却使出了最不足为虑的一招。
呵呵呵!
就这?!
李茂嘴角上扬,露出了一抹戏谑的笑容。